「不知你是犯了什麼罪,能被關押在風之國級別最高的監獄裡?」穆辛隨口問道。
「他是個多面手,職業有很多,獵兵、大盜、殺過人,造過假幣,將一百萬金的數額流通到市面上去,以前還做過官,收賄賂買官賣官,大大小小的罪名有十幾種,能夠被關進最森嚴的最高監獄內,應該是數量加成才達到了被收押的要求。」影煞天羅聳了聳肩,「他現在已經半老心還是不老,什麼不合規矩不准做,他就非要做什麼,這世上總是會有這樣的怪人。」
桑洛撓著頭髮稀疏的頭頂,「這種快感和自我滿足你是不會明白的,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桑洛看出來,這兩方有意地保持著距離,中間走著的是他的老朋友星暮。
「我們不是一起的,相反,還交過手。」
霜緋月不再閒聊,招呼著穆辛把傷員帶到木屋裡去,鬼塚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只是對著桑洛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抱著懷裡的小女孩走開了。
「怎麼回事?」桑洛問。
「可能是一場誤會,什麼時候可以出船?」名叫星暮的年輕人問。
「還要再等幾天,下游的水流有些混亂,在沼澤地出現的人影不見了,我回來的時候在林中看到了燒盡的黑炭,我懷疑他們正朝著這邊而來。」
「哦?」星暮一怔。
「他們顯然是從風之國來,能夠自由地跨過那片沼澤,應該是有熟悉泥沼的野獸領路,也就是你們獵兵所說的靈魂獸。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到達這裡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是個生意人,除了一條爛命之外,沒有錢也沒有娶妻成家無牽無掛,不怕他們來殺我。不過像我這樣的小卒,對方應該是不會感興趣的,八成是朝著某個目標才來的。」
影煞天羅隨著同伴離開了,桑洛說這句話的時候對著左側的木屋瞟了瞟。
「你知道這幾個人的來歷嗎?」
「剛才你也聽到了,他們是鼎鼎大名的血煞盟——有人把它稱作為組織,也有人把它看作是一支勢力龐大的獵兵團,跨越四國,不管是組織還是獵兵團恐怕都是當今世上規模最大的。」
「說起獵兵之國來,血煞盟的名字比堂堂的一國之君的名號叫的都響,可這個古老的組織從這個國家建立之後就存在著,幾百年屹立不倒,王室只能默許它的存在,只能壓制它的發展可能根本不抱希望毀滅它。」
星暮隨即又說:「那你是覺得,從沼澤地跨過朝東繼續進發的那些人是血煞盟派來的人了,我想應該不是來接應同伴的吧。據你估算,人數大約有多少?」
桑洛擰緊了眉毛,「七八個左右。」
「這麼多……」星暮臉色微微地一沉,「看來我們要小心了。」
第二日下午。
黃昏已近,小女孩呻吟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縫,她只是覺得滿身疲憊睡了很久很久,腦袋空空的,還有一點悶痛。
「你總算醒了!」陰虛用力地抓住她的小手。
「你攥疼我啦。」
「呵呵……我是高興嘛,鬼塚正為你的事兒犯愁,對了,你為什麼不聽他的吩咐,對那位年輕的劍士下手?」
他沒有用責怪的語氣,即便是她真的做錯了,他們三個也會共同進退。
「都是我的錯……」小女孩低下了頭,「我上了那個黑衣法師的當,他說要幫我們,還用激將法激我,我心裡不服氣所以就……」
「就按照他的話去做了對不對?我們剛和對方化解先前的恩怨,你突然來了這麼一手,讓鬼塚如何交代?如果那個年輕的劍士沒有活過來,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我們沒必要為了一個任務犧牲這麼大,首領也特別交代過,安全放在首位,不是一定要完成,無法成功的話就收手返回。在鹿鎮的時候,我就建議放棄這次的任務,別太勉強!」
「那、那……那個人怎麼樣了?他死了嗎?」
「幸好還有一口氣,聽穆辛說,是那柄劍在危急關頭救了他。」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重傷的……」
「你說什麼?!」
小女孩用力地咬住嘴唇,「當時那位黑衣法師釋放了地崩術,他利用我們全力相抗的時候突然偷襲,我掉到了塌陷的深坑裡,光箭和他釋放出的光柱對沖在一起,發生了爆炸,光箭被沖為了兩段,一段爆炸,另一段從我的頭頂上方落下來,是他不顧危險衝過來,揮劍擋下了這一擊,被打的滿身是血不省人事……他為什麼要救我,陰虛,你知道嗎?」
「這個……」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他死了,於是我就驚醒了。」
「還在搶救,昏迷不醒著,從傷勢來看……內外傷兼有,幸好有精通治癒的人在場。」
「鬼塚呢?」
「被一個來自風之國名叫星暮的獵兵叫走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只是頭有一點疼,我沒事。」小婭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強勢和任性,小聲地問道,「我現在可以過去看看他嗎?」
「現在不太方便吧,最好等到那個人醒過來。」
「你陪我去吧,至少該讓我把發生的經過講出來,我不想被人利用!」
「好吧。」陰虛只得點頭,「對了,是誰殺掉了暗木法師?」
「他死了?」小婭顯得很震驚。
「被砍掉了頭,不是你幹的嗎?」
「不是啊,我被爆炸波及到,被震暈了過去。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把我救走的麼?」
「我們趕到時爭鬥已經結束了。」
「一會再說吧,我們先過去。」
兩人從屋中出來,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桑洛把漁民們集合了起來,穆辛、影煞天羅以及星暮都在場,像是一場集會。
「他們在幹什麼?」
「有一隊人馬快速地穿過了沼澤地,正逐漸朝這裡靠近,來者不善,應該是在商量如何應對。」
「沒想到鬼塚會出手相助,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
「他是主動提出來的。
「目標不在我們身上,只有那四個人了,外加一個窩囊怕死的廢物。」
陰虛帶著她走近霜緋月所住的屋子,此時裡面就只有她一個人在照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零寂。所能做的治療已經都用過了,效果不大。
「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霜緋月看到站在門口的小女孩,目光變得冷冷的。
「小婭是來澄清誤會的,她是被人利用了,雖然和你的同伴交了手卻彼此都沒有造成傷害,反而兩人都遭到了暗木法師的算計。
「我可沒興趣聽這些。
「我剛才已經問過了村民,暗木法師的另一位同伴已經走掉了,將消息透過給我們散播消息的人也是他。
「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逃之夭夭再也找不到,怎麼證明,這個小女孩所說的話是真的呢?
「這個……」
「你證明不了!你也不必向我解釋什麼,我的弟弟如果死了,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替他報仇。」
「要怎麼樣你才能讓他活過來?」
虛陰感覺氣氛不對勁,暗暗地拉了拉小婭的手,意識是要她暫時先回去,可沒想到小女孩朝前走近,掙脫了他的手掌,「聽說你精通治癒術,所有的辦法都用過了嗎?」
「你最好不要靠近我。」霜緋月一字一頓地說,「要麼他死了,要麼等到他醒過來,我問清楚了發生過的事情之後,與蛇眼是戰是和會給出一個乾脆的答覆,你們只需等著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