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雷的頭領一定是個大人物吧?」有人低聲問道。
「好像沒有首領……」
「啊?什麼意思?」
「首領一直都沒露面……沒人見過。」
「這麼神秘。」
「我倒是聽過一些傳聞。」風簡接了鄰桌獵兵的話音。
很快,數十雙眼睛都投向了他,其中也包括龍疾。
「傳聞中說——白雷獵兵團的首領相貌醜陋、生的有些古怪、嚇人,似乎是患了奇怪的病,但力量驚人,內部的所有人都很信服他。也有種傳聞是說,是個矮子,身體像個十歲的孩童,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多歲,是受到了一種家族傳下來的詛咒,人沒有長大卻獲得了可怕的力量。」
「你從哪裡聽來的?」很快就有人問,顯然是對這個頗有些誇張的傳聞發出了質疑。
「傳聞就是捕風捉影,如此神秘的人,不露面的原因總是引人遐想,可能是某個無聊的人編造出來的,反正也無人求證。」
「你不會是隨口胡說戲弄他們的吧?」木笙壓低了聲音問。
「我可是讓人專門查探了這個神秘人的來頭,應該不會有假。」
「誰會信呢!」又有人笑起來,「生的像個侏儒,還能當獵兵團的首領,明明是天生殘疾竟能從中獲得神力,那我寧願也當了侏儒好了!」
這番調侃的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反正,信不信由你了。」風簡擦了擦嘴,「我們走吧。」
木笙的老毛病又犯了,「找到這個人自然就知道了,反正,白雷不過是我們將跨過的一道屏障,蒼鷹獵兵團將成為魔窟的第一勢力,你們都給我記好了!」
眾人面面相覷。
「諸位不必理他,我的朋友喝多了,他一喝醉了就愛吹牛。」雷骨緊跟著話尾說道。
人們笑噴出來。
木笙很是尷尬,默不作聲地走了。
乘坐專程的馬車,從出龍鎮北走有一條專門進山的通道。入城的獵兵團實力很弱的在魔窟根本找不到事情做,只能離去,蒼鷹最為最下級的獵兵團就面臨著這樣的處境。
不過,風簡已經早有準備,入城之後,他沒有前往登記處,而是帶著幾個重要的人去了黑市。
通常城市裡的黑市都是到了晚上才開放,魔窟是個例外,黑商不管白天、晚上都會出來做生意,而且是幾代人就住在這裡,土生土長,外來的黑商很難佔有一席之地,這些生意人不僅賣東西,還買東西,不管是武器、玉石、金屬只要是看中的就會出高價錢收購。
穆辛、木笙和暮先生三人一起,風簡則帶著岡澤、清寒、雷骨幾個人去了另一頭。
暮先生說過有個強力的幫手會加入進來,他帶著兩人走進了一家專門經營魔法晶石的晶鐵鋪。
眾所知周,鬥戰不管何種職業武器都是用金屬打造了,高等武器則用稀有金屬。而法師的武器以及道具幾乎是由晶石來打造,混雜了一部分的金屬,晶鐵鋪這個名字說明這家店舖不僅可以煉鐵,還可以煉晶,任何武器都可以打造。
魔窟的晶鐵鋪僅此一家,這家的老闆在黑市也算是個名人,名叫神一刀。這並非是人的名字,而是綽號,大體的意思是說這個人煉刀的技藝極其高超。
此人已經四十多歲,個頭很矮身形魁梧,他為人比較自傲,有生意上門先看看要煉製什麼樣的武器,如果材質很差,就算出高價錢他也不肯幹,若是親自帶了上好的材料上門,就算是免費他也要懇求著讓他過一回癮。
因為對於鍛造師而來,能夠鍛造出一柄能夠讓人記住的武器,是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鍛造師、馴化師、修復師在嵐之國的地位都是很高的,這三種職業雖然不算在獵兵當中,但和獵兵息息相關,一個完備的獵兵團都有吸收這樣的人才。
這位老闆以前也是獵兵,後來改行了,不過經營的仍舊是和獵兵密不可分的生意。
神一刀名氣很大,上門的客人通常都是自備材料或是通過一些關係才能讓他賣一把力氣,價錢很高,但生意總是不斷。沒有生意上門的時候,他經常躺在門口一把朝陽的躺椅上,敞著胸膛,手裡拿著一把竹扇,扇著風,閉目養神。
他聽到了走近的腳步聲,眼睛都不睜一下,一般情況下上門的客人都會很有禮貌地走上來,軟聲軟語地求他,明明是生意人卻當起了大爺,這兒也沒辦法,魔窟最賺錢的三樣東西,一個是叫做白靈霜露的藥材,一個是具有屬性魔力的晶石,另外一個便是神一刀鍛造出的武器。
他鍛造出的武器都在握柄上或是其他醒目的地方會有一個牙鉤一樣的圖紋,只要有這種圖紋的武器轉手賣出去,準能賣出高價。
有些膽大的人仿製圖紋,想從中謀利,後來被人檢舉,全部被砍了頭。反正魔窟也沒有人管制,實力最強的獵兵就是這裡的王,獵兵通常是不會去為難商人的,反而會盡量保護,不過坑騙獵兵代價還是很大的。
暮先生走近沒有開口,只是站在他前面,把陽光給擋住了。
神一刀終於有了動靜,面露不悅剛睜開眼睛準備破口大罵,看到了面前的人,他機靈一下幾乎是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暮先生,你怎麼會……」
「好久不見了,霜秦。」
霜秦是他的本名,知道他本名的人並不多。
「有六七年了吧,自從那次出了事,我還以為你在蒼之國過的逍遙快活,怎麼又回來了,莫非是……」
「我現在是蒼鷹獵兵團裡的一員,我和血煞盟勢不兩立。」
「蒼鷹?聞所未聞,能招募到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想必是很有勢力的吧,怎麼有幸跑到魔窟來?」
「自然是找老朋友幫個忙,穆辛,把東西拿給他看一看。」
穆辛忙從口袋裡拿出那枚鏡子的碎片,遞到對方手裡。
霜秦神色顯得很興奮,「是很少見的晶石,似乎蘊藏著很強的生命力,不知這是從什麼東西上取下來的?」
「是一面鏡子的碎片。」
暮先生跟道:「你看看,能不能夠復原它。如果缺少什麼材料,你儘管提出來,我們一定想方設法湊齊。」
「暮先生,你說這話可就太見外了。你來找我幫忙,是我的榮幸,上次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機會感謝你呢,這件事就放心地交給我,雖然復原很有難度,我會盡力。」
霜秦一邊說一邊招手,「來,到裡面坐,好不容易來一趟,今晚就留在這裡,可不能推辭!」
「好說。」暮先生笑笑。
木笙一進門就看到了陳列架上各式各樣的兵器,被打磨的隱隱發亮,看金屬的顏色也知道不是普通的鐵器,他愛不釋手地拿起了一柄帶血槽的劍。
「這位小兄弟好眼力,這柄劍叫追芒,是我比較得意的作品。你是暮先生的朋友,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木笙覺得推辭太見外了,高興地點頭。他拿到了這柄被命名的劍,再看一看腰間的折鐵劍,只是市面上的破爛貨,他時刻不敢忘記自己是堂堂的副頭領,有一柄好的武器才能襯得起這個身份。
霜秦跑到裡屋去備茶,穆辛四處看著隨口問道:「這個人該不會曾經也是暗部中的一員吧?」
「他可不是。他的家在蒼之國,我和他認識是在獵兵團裡。那支獵兵團負責在邊境接應我,保護我的安全,霜秦是其中的一員。」
「他和內部的一些人有矛盾,他的妻子離開了他,身邊總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兒,他想給女兒一個安定的生活,所以想改行從商到嵐之國來,嵐之國對外來人口的管制沒那麼嚴格,大環境也較安定,我出面說服了獵兵團的首領才放他走。」
暮先生笑了笑,「幸好他走了,不然留下來也會和其他人一起陪葬。在蒼之國活動的獵兵並不多,通常也都是從嵐之國走出去的,他很喜歡獵兵這個職業,也很仰慕傳奇英雄獵兵王,所以打算到他的故鄉來,安穩地過生活。」
「原來如此。你說有位同伴會加入進來,應該不會是他吧?」
「不是。他已經厭倦爭鬥了,但獵兵的那段經歷深深地影響到了他,他的女兒今年應該是十八歲,那個小丫頭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應該是出門了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