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走出了地下室,同伴早已經等在了外面。店舖的老闆最後走出來,遮上了通道的入口。
青陵和暮先生談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這個安插在雲山的內應,店舖的老闆備好了茶酒,「兩位若是不嫌棄就住在這裡吧。」
「那就打擾了。我們還有一些事先出去一下,黑市關閉之前一定回來。」
「兩位請便!」
兩人很快出來走到了街上,盈若略帶疑問地說道:「為什麼不明天走呢,湧來的黑市商人明天一早就會出城,混在這群人中不必被發現。現在城中還有逃犯潛藏,門衛盤查還是很嚴的。」
「我覺得城中的局勢,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
「你想殺風簡?!」盈若驚了一下,「太冒險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很重不能分神,要殺他以後多得是機會。」
「你覺得暮先生的為人怎麼樣?」
「口氣很大,傲慢無禮,我從來沒見過一個階下囚能這麼神奇!這種人就該用暴力好好地教育一下,我想就會老實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什麼?」
「他並非是貪生怕死的人,你連死都不怕,還怕疼痛嗎?」
「對了,你單獨留下來和他說了什麼?」
「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青陵隨口說道。
「那個肥胖笨重的男人也是影部的人嗎?看起來太弱了一點。」
「人不可貌相,只要某個方面有特別的長處,就有可能會被招募進來。剛才去見暮先生的時候,你沒有注意到嗎?」
「注意什麼?」
「他在提防我們、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盈若挑了挑眉,「他是在懷疑我們?」
「他只是不想這次的任務有閃失,據說這位暮先生和影部很多人都有秘密的來往,之前選出的幾個人都被檢查出了問題,或是為了避嫌後來才找上了你我。」
「除了押送這個人,上面還交代給我一個任務,我沒有選擇明日出發,原因就在於此。」
「什麼事?」
「據說有另一股龐大的勢力潛入到了雲山,上面希望我去查一查,據說這股勢力正在想盡辦法和『魘』取得聯絡,可能會促成聯手。」
「不知是……」
「星隱教會。」
「!」盈若顯得很震驚,「我聽說過『魘』,據說有一群來去無蹤的人,連王室都忌憚這股組織,和我們好像並沒有什麼來往……」
「你錯了。不管是『盛宴』還是『魘』都想獲得嵐之國絕對的統治權,雙方雖未有過來往卻彼此視作敵人,據說很多次對『盛宴』的打擊和圍剿都是這群人在背後推動的,他們始終躲在不見光的影子裡,而我們如今可是王室的頭號大敵。」
「那上面讓你調查潛入在雲山星隱教會的人,是視為敵人還是朋友?」
「敵人和朋友的轉換只是瞬息間的事,上面交代我不要冒犯,找到這個接頭的人查明此人的目的就夠了。上面是擔心星隱教會和魘聯手,第一個剷除的敵人不是當今的王室而是我們。
「這個想法也未免太荒誕了吧,星隱教會扎根於巖之國,基本上不會讓內部的人員在嵐之國大肆活動。」
「不知道是怎麼傳出的風聲,是說星隱教會可能會轉移,轉移的地點就是嵐之國,如果消息所言不虛,這兩大勢力聯手我們為了生存被迫轉向王室這一邊也不是沒有可能。」
盈若說不出話來。
「上級是希望我能探一下虛實,這件事是影部最為擔心的,青部扎根於巖之國,也在暗中調查星隱教會的動向,有可靠的消息傳來,教會內的一名成員在一兩天以前已經入城,是位女性,進入了黑市。」
「你打算怎麼找到她?」
「我問過了那個胖男人,他讓我去見一見龍雀館裡的月舞姬。」
「月舞姬?」
「龍雀館裡面的花牌,這個女人似乎來頭不小呢,據說在暗巷區很吃得開。如果要找某個人,只要她肯幫忙就都好辦。」
「既然是女人,還是我去好了。」
青陵猶豫了一下,「月舞姬今晚不會拋頭露面,她就在龍雀館的最頂層,不要驚嚇到她。」
「我會注意分寸。」
「要找的那個人,容貌清麗,非常年輕,這是她的畫像。」青陵從懷裡掏出一張圖紙,展開,畫像只是用粗略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大概的模樣,不算清楚,不過五官算是很清晰了。
「去吧。」
「那你呢?」
「我回去和暮先生再談一談,我想對血煞盟多一點瞭解。」
「知道的太多會很危險的。」
「我會注意分寸。」
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轉身離去。
穆辛蹲伏在一間舊屋的房頂上,他沒有敢靠的太近所以聽不清兩人的談話,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那個短髮的女人。
直覺告訴自己,這兩個人大有來頭,就算不是要找的人,到雲山來也絕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而那間名叫『映月』的店舖似乎也有蹊蹺,可惜是建在地下,想潛入只能走正門,暫時只能放棄調查。
此時的龍雀館燈紅酒綠,還有是幾個膽大的客人硬闖到四樓想要見到月舞姬,看守們不敢阻攔,最終這家館子的老闆親自出面,膽大的幾位客人給足了面子安靜地退去了。
沒過多久,一位東張西望的年輕人就被領了上來,看守們沒有阻攔他,一路暢通無阻由看門的一位侍女一直帶到了一間客房的門口。
侍女通報了一聲便退去了。
木笙盡量掩蓋著心裡的興奮和激動,心臟跳得飛快,他這一生都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匆匆忙忙地整了整衣裝,擺出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姿勢,靠在走廊上,以月亮和夜空為背景,憧憬著大門打開,匆匆走出來的女人一眼看見他時就一見鍾情,兩人目光默默地相對無語,只有愛意纏綿。
他的確聽到了匆匆的腳步聲,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一切和預想當中的一模一樣。
確實是一個容貌動人的女人走了出來,也的確被自己的容顏震驚到了,只是聽到了一句不切時宜的話,「你是誰?」
木笙從雲天一下子墜落到了谷底。
「穆辛呢?他人在哪裡?」
「穆辛……他、他沒來。」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孩露出一面不耐煩的表情,走出門的一刻和看到自己的前後反差竟然這麼大。
「我是穆辛最好的朋友,我叫木笙。我們姓氏雖然不同,可是情同手足。」
碧看到了男人手裡抓著的一跟紅繩,一把攥住了對方的手臂。
「哎喲……姑娘,疼疼!」木笙哀嚎起來。
「我姐姐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你姐姐是誰?姑娘、你先放手行不行,你力氣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