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的師父?」月舞姬放低了身份,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穆辛回過神,沉默了片刻,「太遲了。」
「什麼意思?」
「他已經不在了。」
「被『魘』所殺嗎?我知道這個組織一向狠毒,對自己人也從不手軟。」
「不。」穆辛說,「是我殺了他。」
月舞姬看不懂他那一刻的眼神,那麼沉靜,沒有哀傷、什麼也沒有,卻像是很多情感都蘊藏在了裡面,藏得很深窺視不見。
碧很快回過神來,捂著嘴巴,「你殺死了……自己的師父?!」
「是。」
師父和親生父親是同等的地位,甚至會更高,多麼冷血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碧覺得一點也看不懂他,從第一次見面就覺得神秘,現在的神秘感又加重了一層。
「這件事我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講起過,你那麼想見我師父,是想接觸到『魘』對不對?」
「沒錯。」月舞姬如實地說,「星隱教會想要和魘聯手合作,我只是負責搭橋牽線的人之一。教會派出了七個人,分別安插在不同的城市,只是一直都沒有『魘』的消息。」
「我也再找這些人,當然,我的目的和你是不同的。」
「阿碧,你到走廊裡待一會,提防著不要有人靠近偷聽了我和他的談話。現在樓下的客人還都沒有走,也許就會有膽大的人走上來,那些看守雖然管用對付一些特別的客人也不敢阻攔。」
「哦。」
阿碧走出了門,月舞姬打了個請坐的手勢,「那這麼說,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了,那你有沒有重要的情報可否願意說出來,我必有重謝。」
「你可以提任何的一個要求,就這兒一晚,我什麼都可以遵從。」
「任何要求嗎?」
「是。」
穆辛打量著她那張美麗的臉,忽地笑了,「我沒有什麼可以奉告的,就算知道,我也不願告訴你。」
「為什麼?」
「我不喜歡把自己當成一個木偶或是工具的人,太可悲了!你是被養父收養的,可你卻用所謂的恩情套牢了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我看不起這樣的人。」
月舞姬沒有發怒,反而顯得很平靜,「你喜歡我妹妹,我可以讓她嫁給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如此心急,看來是沒有太大進展了,我的確認識『魘』中的一個人,也知道此人的所在位置,可惜現在還不能說。更不能對你說,星隱教會是在尋找盟友,我怎麼會幫助一個今後將成為對手的敵人呢。」
「姐姐的任務就是和『魘』取得聯繫嗎?」碧從門外探進頭來,雖然和姐姐關係親密,卻也不知道她到雲山來的目的,只是負責傳遞情報,「穆辛,這個叫『魘』的組織都是些什麼人?」
「這個組織勢力很龐大,就連王室都很忌憚,因為怕觸怒了這些人,這個組織的存在也是不公開的。至於判定為善或是惡,我說不好,但我知道他們每一次的行動都會引發大的震動。」
「對了,你到這裡來想見我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快問吧。」
月舞姬希望能從這個獵兵口中套出情報,聽到妹妹的話,表現的很主動,「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不管是什麼我一定盡力而為。」
「這是交易嗎?」
「不。你和我的妹妹已經是朋友了,剛才鬧了一點小誤會,這算是我的回禮了。」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星隱教會和各國頗有勢力、神秘的組織多有來往,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血煞盟?」
「血煞盟……好像有所耳聞。」
「在嵐之國,還有一個稱呼叫『盛宴』。」
月舞姬用力拍了桌子,「我想起來了!教長說起過盛宴,據說控制了多為高官想要把王室的權利掏空,內部的成員全部都是獵兵,前身是一個古老的獵兵團,後來分裂了,據說它的存在可以追溯到建國時期,獵兵王統一的那個時代,這支獵兵團就存在著。」
穆辛暗自驚歎星隱教會的情報網強大,連鄰國十分秘密的組織勢力都瞭如指掌,這些事恐怕連風簡都不曾聽說。
「當年,獵兵王消滅了無數的強敵,號稱未曾一敗。據說遇到過一個極其恐怖的對手,這個對手就是盛宴,它原本是獵兵團的名字,全名叫做血之盛宴。獵兵王和這支獵兵團交手了多次,一直沒有取勝。當時這兩支獵兵團都有希望統一嵐之國,已經是龍虎相爭的最後階段,後來盛宴內部起了紛爭,副頭領歸降了獵兵王,之後的一戰中遭遇慘敗,頭領帶著殘餘的人逃到了火之國。」
月舞姬默默地說:「從此,仇恨的種子也就埋下了。這些倖存者的後人帶著這些仇恨發展勢力,回歸故土,和星隱教會的經歷有些類似。教長起初是打算和盛宴取得聯繫,建立同盟,後來才得知『魘』這個龐然大物的存在。對了,難道你要找的人是血煞盟中的一員?」
「是的。應該已經入城了,我懷疑這個人會在黑市裡大肆活動。」
「你為什麼要找這個人?」
「既然你坦誠相見,我也沒必要隱瞞。我是受到了城守的委託,是他在找這個人。」
「城守風簡?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你難道不是他的部下?」
「不是。只是機緣巧合結識的,我欠了這個人一個人情,而且我對『盛宴』也很感興趣。」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要招惹這個組織的人,會沒命的!」
「我如果怕死,就不會潛入到這裡來了。」
「好!此人來雲山的目的你知道嗎?」
「應該是和某個人會面,據可靠的消息今天是這個人入城的日子,還有另外一位同伴也許會推遲幾日入城,或是早就已經身在城中了。」
月舞姬點了點頭,「黑市確實是個容易躲藏的地方,人流混雜,還能避開城守那一邊的眼目。有這個人的畫像嗎?」
「任何信息都沒有,只知道大體的日期。」
「可以確定一點,這個人是位獵兵,雲山等級很高的獵兵數量很少,可以以此為突破點。」
「你覺得,這個人的獵兵等級會很高,而且獵兵團的標誌也會很陌生,這樣是不是太顯眼了。如果我是這個人,至少會做一些偽裝。」
「你說的有道理。龍雀館的掌櫃有些人脈,我可以向他詢問一下。不過……他是個愛錢的生意人,應該不會和如此危險的人物有往來。」
「讓我再想一想……」月舞姬站起來在屋內踱著步,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幾次,她忽然停住了,「還有一個地方!黑市有一個類似於馴化師公會的店舖叫映月,掌櫃是個獵兵也是為出色的馴化師。名字好像是叫燕單這個人有些古怪,來頭似乎也不小,有關於靈魂獸這方面的生意,獵兵團更樂意到黑市去找這個人,據說它能夠有方法幫助靈魂獸提升能力、甚至是更改自身的屬性。」
「這是真的嗎?」穆辛有點不敢相信。
「都是傳聞,也許只是宣傳的一種手段。但至少說明一點,這個人確實有點本事。龍雀館的老闆在黑市算是一霸,對這個人也客客氣氣的,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看人的眼光總是很準,我能夠棲身在這裡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多謝,我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