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火屬性鬥氣,一個冰屬性,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還算可以,你們知道力量的源泉來自哪裡嗎?」
「我到這裡來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女獵兵揚起刀,火焰燃燒起來,火扇將刀鋒的寬度增加了將近一米。
「我感覺出來了,你的力量來自於你的勇氣。」
持斧的男獵兵暴喝了一聲,斧頭開始結冰,冰層上長出了無數的冰刺,武器受到鬥氣屬性的影響改變了形態,破壞力增強了數倍。
「而你的力量來自於憤怒。但這些都不是力量最純粹的源泉。」銀髮鬼說。
「去死吧!」
「老老實實地閉起你的嘴,為你過去所犯下的罪到地獄裡懺悔吧!」
兩人一左一右直衝了過來。
銀髮鬼低著頭,笑了起來,「力量最強大的來源是仇恨,有了它,將無堅不摧!」
雷光迸射,銀髮鬼對衝過來,發出了唯一的一擊。
雷光一閃而滅,雷光吞沒了月光,一切歸於沉寂。
一男一女衝出了三五米之後才停下,刀和斧碎成了數段,叮叮噹噹地滾在地上。而兩人背後,銀髮的男人直直地站立著,刀垂在地上,鮮血順著刀鋒滾落。
躲在不遠處的穆辛看不出這場爭鬥的勝敗,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吵鬧、喊叫聲從旅店裡響起來,原來是旅店著了火,很多人慌慌張張地往樓下衝。打瞌睡的夥計慌了手腳,急忙叫人來幫忙滅火。
「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自信,緊追著我不放,我是該嘲笑你們的不自量力,還是該稱讚你們的勇敢呢。」銀髮鬼看了看旁邊的穆辛,「該輪到你了。」
「什麼?」
「你不是喊著要殺人,要報仇嗎?那就在我的面前殺了這兩個人。」銀髮鬼看著他的眼睛,「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反悔了?」
「怎麼會!」
「很好,就是這股狠勁,讓人看了真是舒心。拿著我的刀,走到那個女人的面前,砍下她的頭,拿過來給我。」
穆辛走到男人跟前,看著刀上滾動的血,他猶豫了。
「去啊!」銀髮的男人忽地怒喝起來。
穆辛把刀接過來,他不想被對方看出自己的膽怯,一隻手去握手臂會發抖,所以用兩隻手穩穩地握住。
女人跪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血沫。
旅店裡嘈雜的聲音還沒停息,不知何時就會有人衝出來,街上正發生了慘烈的一幕。穆辛走近那個女人的背後,將刀慢慢地壓在她的脖子上。
「從正面下手,給對方留一點死的尊嚴。」銀髮鬼說,「看著她的眼睛,問她有沒有臨終遺言要說。」
穆辛只好走到正面來,女獵兵艱難地抬起頭,對著面無表情的孩子努力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不要怕!來吧!」
穆辛看著女人臉上的笑容,這個女人讓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是這麼一個善良美麗的女人,他想要把手裡的刀丟掉,可遠處那個毒蛇一樣的男人正在緊盯著他。
如果自己丟了刀,證明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都是假的,他不想承認這一點,可要砍下女人的頭來證明自己的膽量,也未免……
「多麼美麗的臉龐,一刀下去再美麗的身體也沒了誘惑。這個蠢女人現在還以為是我逼迫你的,你親口告訴她,你是自願的。」
女人瞪大眼睛看著穆辛,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穆辛有點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他沉默著把刀慢慢地壓向對方的脖頸。
「對她說!我要讓她聽聽清清楚楚。」
「……」
銀髮鬼看著沉默的少年,冷哼了一聲,「廢物!你難道不想要報仇了?我知道你缺少力量,我可以帶給你,但你必須要完成我的考驗。你心裡面住著一個魔鬼,被你所謂的良知困在籠子裡,把它釋放出來,那才是你本來的面目,我不會看走眼的,你是個幹大事無法無天的人,而你的師父捨我其誰!」
「如果沒有我,你可什麼都不是哦。只能嘴上不斷地說著你的志向你的抱負,只能躲在漆黑的巷子裡偷盜,在人們眼裡被當做是過街老鼠。現在機會就擺在你面前,再猶豫可就錯過了。」
「是我……是我想要殺你。」
「大聲點!這個笨女人就要死了,讓她死的瞑目。」
「是我!」穆辛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吼,「是我想要殺你!」
「為什麼?」女人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弱者,沒有資格活在這世上!」
少年的一個眼神徹底摧毀了她的意志,那是殺戮的眼神,和銀髮鬼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他變小了的樣子。
大火已經燒到了相鄰的房間,火勢看來已經止不住了,住客們開始紛紛地往外面湧。
他們衝出了門口,正看到街上發生的一幕,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他們看到一個低矮的孩子舉起了手裡的刀,落在了面前女人的脖子上,頭顱斜飛了出去,鮮血噴濺在了男孩的臉上,鮮紅奪目。
之後,滿身是血的少年又把刀對準了另外一個人,又是一顆頭顱滾在地上,終於有人回過神來,鬼叫著往著火的旅店裡跑,他們可不想成為目擊者追查此事的時候被捲進來,也不顧危險拼了命地往門內擠。
擠不出去的人戰戰兢兢地站在街邊,看到穿著長衣的獵兵走到滿身是血的孩子跟前,接過了他手裡的刀,另一隻手拉住了他,兩個人逆著風走進了夜色裡。
天亮不久,旅店裡的火終於在火勢蔓延前撲滅了。街上死了人,被砍去了腦袋,死者身份皆是獵兵,風影城一向都很平靜,就算有私人恩怨,在晚上殺了人屍體也不會丟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此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有十幾位目擊者,很快一個惡魔少年的傳聞在街頭巷尾傳開了。守衛風影城的獵兵團出動,開始追查此事的兇犯,而兇手很快被查明,是位在嵐之國享有一定聲譽的通緝犯,綽號叫『銀髮鬼』,姓名不詳。唯一可查的線索是此人在六年前曾經組建過獵兵團,擔任首領,之後解散了兵團,加入了一個叫『魘』的邪惡組織,之後被組織驅逐出去,流浪各地。
既然是通緝犯,此事也就草草地結了案。銀髮鬼被通緝已經有四個年頭了,他一直逍遙法外無人問津。
守衛各城的獵兵團只希望這個難纏的傢伙不會到自己管轄的地方生事,至於抓捕,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