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一恢復知覺就立即覺得喘不過氣來,趕忙掙脫著兩手兩腳並用胡亂的撥水。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還會游泳,像一個第一次下水的新手一般顯得異常慌亂。他之所以能恢復意識,不過是湖水溫度變高了的原因。
這會兒的李明深處的湖水比他跟剛落水時熱了許多,他是感到渾身發燙才從麻木中逐漸醒過來的。不過此刻根本就不是考量湖水溫度的時候,再不喘口氣的話,他馬上就會被噎死。
李明繼續的奮力拔水,終於在就要昏厥的時候露出了水面,不過此時冰寒刺骨的感覺再次傳遍全身,整個身體較之之前更加麻木了。他只來得及叫了聲「救我!」便再沒有了知覺。
……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李明睜眼就看見了頭頂上有些刺眼的太陽,知道自己還活著。但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在水中的那種麻醉感也沒有完全的消失。
突然一口水湧到了李明的胸口,他不自覺的吐了起來。
「李兄,你可醒啦!」秦寶慶聽見李明的吐水聲趕忙從遠處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些用來生火的干樹枝。
「在下命大,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李明有些有氣無力的答道。
「都是我不好,不該拉你下去的,你看你不會游泳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秦寶慶嬉笑著道,同時開始準備生火的事情。
「我哪有時間告訴你這些啊……」李明緩了緩道,卻隱瞞了會游泳的事情,現在都被淹成成這樣了,要是他還說會游泳的話豈不成了笑柄。
「呃,說的也是,是我太急躁了,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義父跟師姐!算我求你了李兄。」秦寶慶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火石兩手開始來回的搖晃李明。
李明被搖的又吐了幾口水來,身體也更加舒服了些,緩緩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秦寶慶。
「哈哈,太好了李兄!這可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我這就生火幫你先弄乾衣服!」秦寶慶說著一下跳的老高,接著開始生起火來。
……
一個時辰之後,李明坐在運水的斗車之上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他的身體下邊是三根胳膊粗細的樹棍,樹棍下邊的斗車裡裝的還是滿滿的一車水,推著水車的是秦寶慶。
此時秦寶慶的臉上微微有些細汗,但行進的腳步並沒有因此慢下來。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斗車、水以及李明三個加起來起碼也有好幾百斤重,但是秦寶慶看起來並不怎麼吃力,這要是換做李明也許一步都推不了。
秦寶慶推著車子到了離三木觀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對著已經睡著了的李明道:「李兄,我們就要到了,你下來吧!」
「嗯?還真是到了,多謝寶慶兄一路照顧。」李明說著單手扶著斗車,有些艱難的跳了下來,緊接著趕忙又扶住不遠處的一顆小樹才算站穩了腳跟。他又整理了下衣服,走到斗車邊上將那三根剛剛坐過的木頭小心的一根根拿下,生怕木屑樹皮之類的落到水裡。
拿完之後李明走到秦寶慶面前雙手抱拳道:「有勞寶慶兄了,接下來還是按照我們事先約定的由我來推吧!」
「啊,好的兄弟,你可接好了!」秦寶慶嬉笑著將車把手讓給了李明。李明接過車把就覺得胳膊上被一股巨力猛地一壓,險些站不穩腳。但在秦寶慶的面前他不便顯得太弱,牙關一咬終於穩穩的將就要落下的車把手托了住。開始一步一步艱難的向著不遠處的三木觀推去。
……
「李兄,恭喜啊!」秦寶慶高興的跑過來說道。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李明有些懶洋洋的坐在居住小院的椅子上,顯得十分疲憊,他下午又去孤山湖運了一車水。和上午那次不同,這次是他一個人去的,他也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力氣跟秦寶慶之間的差距,一路走走停停的幾乎花費了一晌的時間,而秦寶慶推著車加上李明也就走了不過才一個時辰。
「是寶慶兄啊,不知道喜從何來?」李明扶著椅子站起來問道。雖然現在比較困乏,但是做人最起碼的禮數他一直都沒敢忘記。
「義父準備要李兄做……什麼來著?」秦寶慶一下好像忘記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哈哈,還是陽陽來說下吧!」傅天仁的聲音從小院外傳來。
緊接著就見傅天仁跟陽陽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楊陽身著紫色長衣,懷中抱著那只梨花狐狸,看起來仙子一般。傅天仁則還是一身道袍,好像窮的跟李明一樣就沒有換過衣服。
李明趕忙道:「前輩,楊陽姑娘都來了……不知有何要晚輩效勞的地方?呵呵,有什麼要吩咐晚輩的您叫楊姑娘或者寶慶兄弟來交代一聲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呢,裡邊請吧!」
「不用了!陽陽,你就在這裡說吧!」傅天仁擺擺手道。
「是這樣的,李公子也看到了三木觀剛剛翻修完畢,之前在這兒幹活的勞力們義父又都打發他們回家了,現在觀裡只有我們四個人,寶慶是個指望不住的主,小女還要每天伺候大家的衣食住行實在忙不過來,因此不久前義父才邀請公子留下來幫忙。」
楊陽說到這裡看了看三人,接著道:「義父看公子為人細緻激靈,所以打算將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交給公子去做,每年薪金紋銀六十兩,公子不要嫌少哦?」
「六十兩?」李明驚叫道。這三木觀也太有錢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有那麼多的銀子拿他還是一下的來了興趣。
「怎麼了小明,可是嫌薪金太少?」傅天仁開口道。
「啊,不不不!前輩誤會了,晚輩受寵若驚,嫌多還來不及呢,呵呵,這些銀兩足夠晚輩平時辛苦好幾年了,只是不知道前輩要晚輩在觀裡負責些什麼事物?」李明平復了下心情笑著回道。
「掌燈!這三木觀雖然不大,但是裡裡外外也有幾十個房間,房簷幾百丈,按照規定,天黑之前在所有房間的周圍都必須掛上燈籠,天亮之前熄滅。每個院子裡和院牆之上也要有一定數量的燈籠懸掛,這是掌燈手冊,你先拿去看下?」傅天仁說著從身上上拿出一本嶄新的線裝書朝李明仍了過去。
李明連忙兩手接過飛來的書,只見上頭寫著「掌燈手冊」四個字,大致翻閱了一下就滿心歡喜的道:「晚輩願意!」
掌燈手冊不過是記錄著掌燈時間,燈籠間距、如何防火云云一些瑣碎規定的冊子。其實並不複雜,只要細心都能做好。但這活比起砍樹來可輕鬆的太多,比起教書來銀子又來的快,李明怎麼會拒絕呢?
「如此甚好,掌燈人是我觀中僅次於觀主的職位。小明,從現在起你就正式加入了本觀!老夫也自不會拿你當外人看待,從今往後,我們名為上下隸屬,私下裡還是長幼關係。你既然說要學醫,以後除了老夫的臥室以及會客廳,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隨便的出入,當然了……陽陽和寶慶的私人地方叫不叫你進去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傅天仁一口氣說了這些。
「是,觀主!」李明心領神會的低首答道,本來想問下運水的事情怎麼說,但是現在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只能等隨後再問了。
接著傅天仁叫秦寶慶帶著李明去領衣物藥品,當秦寶慶要李明把舊衣物當場脫下的時候,李明趕忙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禾山經就在身上,若是發現就麻煩了。
其實李明的心裡還是有些自卑的,他本以為自己怎麼說也算得上個讀書人了,在楊樹鎮這幾年沒少出風頭,一度成了鄉鄰的偶像。每次挖苦錢員外之後,都會有不少人在旁邊誇獎他。
整日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突然間沒有了優越感還真有些適應不了。李明覺得他跟秦寶慶相比有太多的不如。他身材矮小肥胖,樣貌只能勉強算的上普通,甚至連力氣也沒有秦寶慶大。
這怎麼能不叫李明自卑?又想想動人的楊陽,齷齪念頭每次都會不知不覺的在腦子裡打轉……
「李兄,你不是一都在伐木嗎?怎麼會識字呢?」秦寶慶突然問道。【未完待續,如果你喜歡這本書,請多多收藏和推薦,並介紹給你的朋友,你們的支持是我創作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