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城南。有一家特別的酒家。酒樓三層。大大的匾額上只有兩個字。「酒吧」
說起這「酒吧」。不僅提供整個大越您能想得到的美酒佳釀。也提供你想像不到的絕世美酒。就連聞名天下的醉夢一生。這酒吧一年也提供三壇。七月的時候。岳州城就因為這三壇醉夢一生那是擠滿了各地權貴富豪。
但是。最讓人們趨之若鶩的還是這酒吧現調的一種「雞尾酒」。這酒不僅好看。好喝。更重要的是。雖然都是雞尾酒。但是調製方法不一。口味不一。不僅男人愛喝。連女人也愛喝。所以。這酒吧有兩個門。一邊是進男客的。一邊則是進女客的。
白燁跟著冷如馨到了酒吧的時候。並沒有走正門。而是走的後院。
「抱歉。這湯糰子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得先給我的小祖宗送過去。」冷如馨說著領著白燁三人進了後院。
門開之後。門房大爺看到是冷如馨。急道:「哎喲。大掌櫃的。你可回來了。不得了了。二掌櫃正發火呢。在院子裡罰小少爺呢。您快去救救小少爺吧。」大爺面色焦急。心疼之色溢於言表。
「哎呀。我的小祖宗呢。」冷如馨二話不說。扔下白燁就先跑了。
看著這個風風火火的女人。白燁無奈的一笑。跟了上去。
門房大爺一看三人是跟著自家夫人來的。也沒有阻攔。只是驚異於白燁一身無雙風采。眨巴著老眼。「乖乖。這位簡直和二掌櫃一樣。神仙啊。」
院子很大。沿著青石板路。三人一路走來。居然也沒有遇到一個下人奴僕。三人正驚異。就聽到冷如馨那清亮大氣的聲音。用討好的語氣說:「好了。洛洛。別生氣了。你看小白都認錯了。你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娘。小白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偷酒喝了。娘親。你不要罰小白了。好不好。」一個糯糯柔柔的聲音。可憐兮兮的說。
「這話。娘聽你說了不下百遍了。每次都這樣說。下次還是照樣犯。這次。誰也別說情。」一個微微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正向著那聲音走去的白燁卻如遭雷擊一般。怔在原地。
那聲音。那聲音。那麼熟悉。那麼熟悉。深入骨髓一般的熟悉感覺……
是她嗎。會是她嗎。
周炎和蔚藍也愣怔了。雖然他們不如白燁那般記憶深刻。但是。卻也覺得那聲音太過熟悉。
白燁的雙手緊了又鬆。反覆握了好幾次。這才慢慢的抬腳往那聲音走去。
轉過一面籐蔓之牆。那噪雜的聲音帶著他猜想的畫面撞入眼簾。
二層的小樓前。空曠的院落中間。數名身穿下人僕從衣衫的男女圍在一起。而那被圍的中心。冷如馨正拉著一名婦人裝扮的女人說著話。
那婦人一身素白的衣裙。頭髮簡單的挽了個婦人髻。她背對著白燁站著。
地上。跪著一名三四歲的小小孩童。看起來不太壯實。看起來瘦弱。小巧的臉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充盈著些許的霧氣。眼睛一眨。兩顆淚珠。讓人看得心疼得不得了。一身錦衣裹著小小的身子。露出袖子外面的小手倒是胖乎乎的。異常可愛。
冷如馨拉著那白裙婦人指著小孩求情。她的另一邊。同樣站著一名婦人裝扮的女子。看看地上跪著的小孩。再看看婦人。也同樣求情:「小姐。少爺還小。你這樣罰他跪在地上。膝蓋會受傷的。」
「都是你們這樣慣著他。一闖禍大家都來求情。所以他才有恃無恐。每次都不知悔改。且一次比一次嚴重。這一次。誰說情都沒有用。今天我一定要罰。就算一會兒膝蓋受傷了。反正有他乾爹的藥。怕什麼。」婦人嚴厲的說。看樣子是鐵了心的要罰那孩子。
「是錦荷。」站在後面的蔚藍忽然輕聲驚呼道。「她不是投湖了嗎。」
白燁和周炎都一震。這才發現。那站在婦人另一邊的女子居然真是錦荷。那個在聽說自家小姐死了之後投湖自盡的丫頭。
剛才她叫那婦人小姐。
那她……
白燁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想要走過去。卻發現腳比灌了鉛還重。居然挪不動步。
而那婦人卻在此時忽然轉過身來。不施脂粉的素面上絕美傾城。只是眼角一顆大大的黑色胎記。破壞了那份美。
但是。那眉眼。那神情。卻讓白燁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她。真的是她。
他的娘子。是他的娘子。
眼睛再也移不開了。身體僵硬著不聽使喚了。腦海裡彷彿千萬朵煙花在同時燃放起來一般。滿腦子都是轟鳴聲和絢爛的色彩……
那婦人也看到了他。渾身一怔之下。面色瞬間蒼白下去。眼中是驚慌、是失措……卻同樣移不開眼睛。
兩人就還這樣彼此凝目而視。眼神在空中交匯。迸裂出激烈的火花一般……
很快。錦荷一聲驚呼打斷了兩人糾纏的視線。
眾人這才看到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三個男人。
院中不乏青春年少的俏麗姑娘。猛然間看到三個陌生男人。而且還是那麼出色的男人。都不禁緋紅了臉。特別是當前那男子。一身氣度。讓人沉迷。
冷如馨可是個伶俐的主。看著白燁和自家小姑子這神情、這狀態。紅果果的有jq啊。而且。這時候她才發現。白燁和她家小祖宗似乎好想彷彿有那麼七八分的相似啊。而且都是「白」。冷如馨恍然大悟。二話不說。拉拉錦荷。抱起還跪在地上的小白就離開了。周圍的下人僕從在大掌櫃嚴厲的眼神下也紛紛離開。雖然有不少小丫頭捨不得離開。但是。大掌櫃的眼神好可怕。
人都走完了。冷如馨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探出頭。衝著白燁身後的周炎的蔚藍比了個手勢。丫的。她都知道清場。那兩個木頭還杵在那裡幹什麼。
人都在瞬間無聲無息的走了。
白燁這才找到一絲力氣。緩緩的走上前去。眼睛一直緊緊的鎖在那人身上。
五年了。他從來就不相信她死了。他知道她一定是躲著他。所以他找她。這一找。就是五年。
這五年來。他走遍了大越每一個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子。不放過任何一個有酒的地方。酒館、酒家、釀酒坊……
每一次到了軍營。他都會派人出去將那地方每一種酒都找來。一一品嚐。試圖找出一種酒是她親自釀造的。可是。一直都沒有。直到無意間聽人說起在岳州有一個地方。居然有一種現調的酒。叫雞尾酒。於是。他來了。果然。她在這裡。
她變了很多。眼中多了許多鮮活的色彩。那是他許久沒有看到過的瑰寶。看來。這五年。她。過得很好。很幸福。
洛之意也靜靜的看著緩緩走近的白燁。他瘦了很多。雖然依然俊逸。但是。那臉上卻多了太多風沙的痕跡。眼神更憂鬱了。整個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只是看著就讓人。心疼。
白燁終於走到了洛之意面前。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陽光正好。花香四溢。「春天真是美好啊。」冷如馨清亮大氣的聲音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