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十方緩緩收回拳頭,伸手摸了摸被細劍刺中的位置,衣服上多出了兩個小洞。
胸口這時還在隱隱作痛,草上飛冷雨怎麼說也有煉體七層修為,細劍上蘊含的力道不輕。
幸好有金絲內甲在,擋住了這兩口細劍,不然還不至於致死,也絕對不好受。大出血加肺腑受損,能在兩三個月內修養完全都算是快速的了,說不定就趕不上書院的年終小比了。
「沒想到草上飛是能分作四個身影,把最後一個身影重疊藏在了一起,迷惑對手,的確難以防範。」
他總算明白,為何好幾個內門弟子都沒能拿下草上飛冷雨,讓他一直逍遙在外了。
象拳轟至,直接把草上飛冷雨的內腑器官砸的粉碎,當場沒了呼吸,就連兩口細劍都碎成了幾截。
荊十方在草上飛冷雨的屍體上一搜,厚厚一疊金票,得有五六千。更重要的是,還找出一張牛皮長卷,上邊三個古字『太虛步』。
八品身法武技,太虛步秘笈。
「像草上飛這種四處逃命的流浪武者,肯定是將秘笈這種重要東西隨身攜帶,正好便宜我了。」
虹藏壬戌術對荊十方來說,太過精妙深奧了,未進入地元境前根本沒法修習。這門太虛步是能正好彌補他戰力上的一個缺陷,將身法提升上來。
今後兩個月裡,他就準備待在書院中好好修習太虛步,爭取在小比前有所成就。
斬下了草上飛冷雨的腦袋,裝在盒子中,回去後還要憑此在赤松殿交付任務的。
在回青州城的路上,荊十方聽到了一個石破驚天的大消息,大荒王朝的荒王在上月去世,此時荒都亂作一團,幾名勢力最強的皇子為了爭搶荒王的位置快撕破了臉。
上代荒王過世時已經兩百多歲,膝下子女二十餘人,孫兒過百。因為沒有留下明確遺詔,誰也不肯服誰,都在爭相拉攏著各方勢力。
不過青州城遠離荒都這個風暴中心。萬羅書院內部更是風平浪靜,荊十方回到書院後沒從其他弟子臉上看到對此事的絲毫驚慌,偶爾談起也是當成一件八卦。
他去赤松殿交了任務,就徑直回了自己院子。對巨型鐵塔上的書院任務不再關注。
離小比只剩不到兩月的時間,稍遠的任務地點來回就要用去一月,乾脆就專心研究太虛步,同時爭取讓自己的修為再進一步。
「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
攤開太虛步秘笈,也就是那卷牛皮,開篇就是闡明此身法的總旨。
荊十方反覆誦讀幾遍,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對太虛步的奧妙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太虛步入門,即能將化作兩個身影,迷惑對手。之後每提升一個境界。就能多分出一個身影,像草上飛冷雨是大成境界,即有四個身影。但圓滿境界太虛步是一個例外,能分作六個身影。
同時他還發現,太虛步一旦修成,本體是能在幾個身影間相互換位。使得更加詭譎。
那草上飛冷雨在戰鬥中並未用出這一手來,估計是還沒掌握到了這技巧。
接下來的日子。荊十方待在院中全身心投入到了太虛步裡,只有每隔一段時間去劍堂一次的行程沒有停下。
而太虛步也不愧是八品身法武技。修習難度完全不啻奕劍術,在開始幾天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十天之後,經過了千百回嘗試,終於第一次成功分出兩道身影,向前衝出數米就很快消散。
「我這連入門都不算,持續時間極短不說,連身影方向都沒法控制,還得再加以改進。」
荊十方沉下心來,總結了一番經驗,便是繼續練習。
這段時間,他雖然照例去劍堂記下了兩式劍招,可一直都沒有時間去認真研習,拋在了腦後。
和燕雲三縱不同,太虛步的瞬間轉向爆發沒有那麼強,可在詭譎難辨上要強出數倍不止。也正因為如此,細微處的毫釐變化,就能導致實際催動過程中嚴重的變形。
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慢慢糾正,這絕對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好在他在武技上的出眾天賦,那些錯誤只要一次就能發現並糾正過來。
換做其他人,用去數倍十數倍的時間,也未必能達到他的成效。
十五天後,荊十方已經能穩定的分作兩個身影,就是如無頭蒼蠅一般,極容易失控亂衝;
二十五天,他基本能控制住兩個身影的動向,才算是真正的入門太虛步。
一個月後,荊十方跨出了院門,因為接到了田師兄的一封信箋,不然他都準備一直練習太虛步直至年終小比的到來。
田師兄的居所,毗鄰長湖,這一帶居住的都是書院教習。
就是論風光景色,也比外門弟子的那些院落要強出許多,更何況私人空間最少大了十倍。
荊十方到來的時候,田師兄正在湖邊練劍,依舊是那套九曲劍法。處在湖邊,九曲劍法的威力顯得更大,劍光翻飛,引得湖面上無風起浪,波濤陣陣。
如今眼光,和當日已經有了極大的差別,再看來不再是那種令人感到驚懼不可抵禦的可怖力量。
不過田師兄的實力,還是遠遠超過自己,不是一口聚瑩劍能夠彌補上這個差距的。
「田師兄做內門弟子都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和那個華天相比積累上雄渾了無數,就連米家寨的寨主也比不上。對付一般的煉體九層武者,田師兄估計只要一劍就能取了對方性命。」
站在一旁靜靜觀察,田師兄在這門九曲劍法上的造詣顯然是極深,估計已有大成境界。
至少荊十方看了半天,都是沒法從中找出一個明顯的破綻來。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已然從內門弟子的行列中敗退出來,沒法繼續競爭向前,可見書院內門中的天才有多麼可怕。
進了內門,遭受到的挑戰將會是在外門時的百十倍。
田師兄練劍完畢,收劍走了過來:「十方,你來了,先進屋吧。」
「聽說你前段時間去完成了兩個復仇任務?」兩人坐定,田師兄問道。
「嗯,我想著趁機歷練一番。」
「歷練歸歷練,但你還是要小心,書院歷史上可有數不清的天才弟子都是死在復仇任務上,半道夭折。」
「多謝師兄提醒,我會注意的。」田師兄的勸說並非虛情假意,荊十方不論會不會聽取,都保持了應有的態度。
「還有,我聽說內門中的燕十三要找你麻煩,他已經放出話來要在三個月內把你趕出書院,你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就是那兩個復仇任務,好像燕十三本來也想接了。」
荊十方冷笑一聲,對燕十三的大話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人以為自己是核心弟子不成,說驅走一名外門弟子就能驅走。
書院裡的確曾有不少外門弟子得罪了內門弟子,被逼的只能離開書院,但那些要麼是外門弟子本身有把柄被別人抓到,要麼就是實力不行,自身沒什麼前途可言。
像外門弟子中最拔尖的幾個,也已經進入了書院高層的培養視線,怎麼可能被一個內門弟子使手段輕易驅逐了出去。
何況一個月後,他荊十方是否是外門弟子身份還不一定呢。
田師兄遞過一杯清茶,寬慰道:「你不用擔心,燕十三雖說得幾名賢師看重,但以他身份還不足以威脅到你什麼。只要你自身修為過硬,在小比上有不錯成績,他就奈何不了你。真有事情,我也會找米師兄幫你出頭。」
正事交待完畢,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有關大荒王朝王位的爭奪上。
「現在局勢稍微明朗些了,就剩大皇孫,三皇子,十二皇子這三人還有競爭荒王的實力,其他人都已經出局了。三皇子修為最高,天元境初期,不過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十二皇子母親曾是水月宗的內門弟子,這是他的最大優勢;而大皇孫作為血脈上的第一繼承人,有荒都貴族和軍方的鼎力支持,但今年才十六歲。
當然,最後荒王落在誰頭上,還是得看七家宗門的態度。」
田師兄怎麼說也是書院教習,對這些消息靈通程度遠在一般人之上,何況荊十方是成天窩在院中不出來走動,對外界一無所知。
「師兄,那我們書院是支持哪位?」
「不清楚,那是幾位院長考慮的事情,同我們無關。不過照我看來,書院不會表露出明顯的傾向,反正誰為荒王都對萬羅書院沒多大影響,倒是水月宗這回很有可能是趁機將勢力伸進荒都。」
這些年來,水月宗勢力愈發膨脹,已經超過了大荒王室。
但荒都一地,作為王室的根據地,向來是不許七大宗門明目張膽的在此發展勢力的。
兩人品茶閒聊,王位之爭背後牽扯的方方面面,同他們還是離的太遠,沒有到了那個層面。
荊十方真正關心的,還是即將到來的年終小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