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成了內門弟子呢，是不是還是賤奴？」
「你怎麼可能成得了內門弟子，就算真成了，也改變不了你的出身！」那人愣了一下，隨即不屑的嘲笑道。
或許剛入書院時，這些人都有成為內門弟子的夢想，但短短兩個月下來，已經足夠他們發現自己距離這個目標有多麼遙遠，這也正是會有那麼多人選擇依附更有前途強者的原因。
「看來白石院長在你眼中也是一個賤奴了，還沒請教高姓大名。」
白石，萬羅書院五名院長之一，成長經歷堪稱傳奇——幼時為放羊奴，直到二十歲得了一塊異石，上邊銘有千字經文，乃是半套五品功法。
就是憑借半套五品功法，修為突飛猛進，最終成就如今地位。
他成為院長已經是數十年前的舊事，近年來少有露面，也是難得被提及。
荊十方步步緊逼，以此為例，把這名外門弟子帶進了陷阱。
你不是說我成了內門弟子也是賤奴麼，那相仿出身的白石院長也是被一樣看待了。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了……這種話」那名外門弟子慌張辯解著，書院院長那是何等人物，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就是扯不盡的麻煩，還會牽連到自己家族。
「荊十方，你還真能詭辯！我倒要看看等把你四肢打斷，說話聲音還有沒這樣響亮！」
柳高敏暗罵了一聲手下蠢材，一揮手幾人都逼了上去，拳腳紛至。
荊十方右手按在劍柄上，拔劍出鞘，一抹冷艷劍光猛然出世，以電光之勢一轉，又是收劍回鞘。
幾個外門弟子哎呦哎呦的慘叫了起來，或是肩膀或是大腿，都出現了一個劍孔，鮮血汩汩。
他在霎那間就分辨出了五人進攻路線，以匪夷所思的出劍速度，刺傷了五個外門弟子。
出劍快准，看著每個劍孔都是透體而出，片刻就染紅了大片衣服，實際上避開了要害穴位，只是喪失了繼續戰鬥能力不至於危急性命。
看著一瞬間自己手下全都倒下，柳高敏心神一亂，向後退了一步踉蹌著從石板上摔了下來。
「你，你……你不能傷我，我祖父是柳家大長老！我出了事，你今後在青州城就是寸步難行！」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荊十方，柳高敏色厲內荏的喊道。
剛那一劍他只見到劍光閃過，所有手下就是倒地，這等劍術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不知道該去怎麼對抗。
柳高敏修煉資質一般，要不是有個身為柳家大長老的祖父，從一出身就是各種名貴藥湯浸泡，一路服用丹藥，根本不可能有煉體六層修為。
「我這人最是心寬從不記仇，你不是要斷我四肢麼，我就刺你四劍好了。」荊十方露出一個陽光笑容，但在柳高敏眼中看來有如鬼神。
「啊！」柳高敏拔出兩把短劍，狠狠的衝了上來，狀若瘋狂。
鏘！長劍再出，劍光跳躍，蜻蜓點水一般，幾滴血珠彈起，光當兩聲短劍就飛了出去。
「給你留個紀念，若是想要斷我四肢，歡迎再來。」
荊十方大步離去，看著他的背影，那幾名外門弟子中有人心生悔意，這回似乎是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傢伙。這樣劍法，這樣實力，很明顯是本屆新人中最出色的幾人之一，自己家族長老來前可是吩咐的要多結交有前途的天才外門弟子，盡量不要得罪。
柳高敏癱軟在地，雙目失神，沒有了焦距，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雙臂雙腿上各有一個劍孔，直透背面，正是對應了自己口中所說的要斷荊十方四肢之話。
…………
「我料得沒錯，柳高敏身上沒有靈器，這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荊十方打了一桶井水，細細擦拭著鑌鐵劍，上邊還是沾了一絲血跡。
柳家勢力財力的確是百倍於荊家沒錯，但相應的嫡系子弟數量也多，要做到人手一件靈器同樣是沒可能。何況一個家族的主要資源，顯然是主要傾向供給頂端戰力，即是先天強者，一個先天強者每年所耗資源估計都能抵得上百個小輩的支出了。
不過沒想到柳高敏居然還是柳家大長老的孫子，這身份在柳家已經是不低。大長老通常都是族中權勢僅次家主之人，甚至在某些情況下，地位還要在家主之上。
「這柳高敏在柳家大長老孫子中看來也不怎麼受寵要麼就是資質太差，不然有一件靈器也正常。」
井水沖過，鑌鐵劍又是寒光凜冽，煥然一新。
荊十方從萬劍殿出來，一肚子的疑問本來心情就有些鬱結，正好還有人撞上來挑釁，一通出手教訓後心情倒暢快了不少。
柳高敏的事他只是略作思量就放過了，萬羅書院中只有自身實力強大才是根本，這等純粹仰仗家族餘蔭本身一塌糊塗的少爺根本不在他眼中。
你視我仇深如海，我視你螻蟻蚍蜉。
回屋之後想要修煉功法，真元淬體，卻發現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腦海中時不時飄過有關捧劍弟子的猜測，真元浮躁，幾次差點功法運轉錯誤。
荊十方乾脆是停下修煉，苦笑一聲：「我這養氣功夫還是太差，這點事情就心浮氣躁，沒法寧神。」
每臨大事有靜氣。
心中默念幾遍，將這等雜思念想統統驅除，丹田內有些不穩的真元也收斂平復。
主要是今晚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田師兄的態度就很詭秘了，又是有一名賢師出現親口許下了捧劍弟子這個位置，讓一向沉穩的荊十方都有些失態。
今天這個狀態，也不適合繼續修煉，荊十方走出屋子，一彎銀月正是高掛枝頭。
那些世家子弟，靜心方式或許有泡茶，有作畫，有寫字，有飲酒作樂，但對荊十方來說只有一種，那便是練習武技。
還在荊家做奴時，被人欺負凌辱，他都會在夜深人靜時候將鎖雲手打上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竭，整個人連站穩力氣都沒。
現下，他選擇的是練劍。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干星。我有一劍，助我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