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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兩國議和 文 / 李金鍚

    臨淄城,齊王宮。「啪!」齊王把戰報摔到了地上,底下的大臣都不約而同地緊緊縮了一下脖子,宮殿裡靜得可以聞針掉地。「又一座!又一座!昨天又丟了一座城。為之奈何啊?眾卿家告訴孤為之奈何啊?」所有人都不敢插話。

    齊王看了看下邊大臣的站班,右邊的武將沒有幾個,現在戰時緊急凡是能用上的都派到前線了,軍情的事沒有武將在場商無可商。再看左邊的文臣,人倒是都在,可是軍情的事情照樣商無可商。齊王一氣說道:「把國相請來!」

    這時有人出班奏道:「稟大王,國相最近染病在床,正在家中休息。」

    「那就給孤抬上來。孤今天就要看見他!」齊王身邊的太監馬上傳旨去了。

    過了一段時間,門外黃門宣道:「鄧國相請求覲見。」

    「宣!」四個人抬著一方大躺椅,上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進來了。齊王瞧見鄧國相這般模樣,又有點於心不忍了。雖然國相有點強勢,可是畢竟是自家的好臣子,他是一心輔佐田家江山的。齊王在心中積蓄的怒火瞬間消了很多,他有些酸楚地問道:「國相好些了嗎?」

    「臣……臣勞煩大王掛念了。罪臣……」

    「切不可這樣說。」齊王趕忙走下座位來到國相面前,「國相勞苦功高,有目共睹,何罪之有啊?國相,我想知道現在如此的局勢為之奈何啊?」

    「咳咳……現在只能求援了,向趙國向吳國求援。」

    「這個孤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我怕他們知道我們的支撐不住了而獅子大開口。」

    「大王,不會的。齊國和趙國一樣,都不想坐視燕國強大,趙國還指望著我們牽制燕國的精力呢。而徐州劉家就更不行了,他們是叛逆。坐看我們被徐州劉家蠶食不僅是實力此消彼長,道德上也是不能容忍的。趙國和吳國如果猶豫,我們還可以再找楚國和魏國,只要有一方願意出兵協助,燕國和徐州都不攻自破。」

    齊王稍微斟酌了一下說道:「那就依照國相的意思去辦。孤還有一事請教,畫邑圍攻了一年有餘,還是沒有打下來,國相您看是不是把田野調回來保衛臨淄呢?畫邑如同胸前匕首已經困擾我一年多了。」

    「大王,萬萬不可。田野一直在北方和宋承天周旋,如果沒有他,現在燕軍可能已經和西安的敵軍匯合了。現在畫邑是強弩之末,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是穆宮主……」

    「唉!」穆槐的音訊全無已經無法讓人再有什麼樂觀的猜測了。「大王,我們要做好穆宮主出現不測的準備。戰事出現如此的焦灼是最初始料不及的,現在國內成年男子幾乎抽調一空,農事不堪,工程停頓。我們必須早日脫身。」

    「如何脫身?國相教我。」齊王一激動忘記了自稱「孤」,旁邊的眾臣都抬頭看了看他,但是這樣危機時刻誰也不敢在根枝末節上去糾纏什麼。

    「燕國國內也到了我們現在的地步,只不過他們前線佔上風所以沒有我們如此明顯。只要趙國出兵威脅到他們國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馬上議和,燕國是聰明人,他們不會拒絕的。至於徐州嘛,我們是絕對不能議和的,只要和燕國的戰事一停我們馬上把主力全部壓向南線,有吳國的幫忙,徐州會停止攻勢的。我們趁機先整頓國內,以圖雄起。」

    「雖不情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現在國土丟了一半多,我怎麼和先輩交代?將來如何到泉下見我的列祖列宗啊?」說罷,齊王忍不住哭起來。

    造成這一切的是鄧國相的急功近利,他馬上說道:「只要大王信任老臣,一月之內必保戰事結束。出現如今的局面,罪臣罪該萬死。」鄧國相跪了下去,文官之首都跪了,眾文官也馬上跪下。

    「國相不要太過自責,孤沒有怪你的意思。」雖然鄧國相在自己嘴裡被咒罵了千萬遍,可是現在能撐起齊國大局的只有他了。

    幾天後,齊國的兩路使者分別促成了趙國和吳國的出兵。趙國看來是蓄勢待發,三天連拔兩城,燕國吃不消了。幸好此時齊國使者前來議和,燕國馬上同意。燕國的意思是馬上停戰,按現在的形勢劃分疆界,齊國想了想祖聰控制下的畫邑著實肉疼,死活不同意。最後商量出了一套方案,黃河以北燕軍攻下的城池歸燕國,黃河以南燕軍攻下的城池還齊國,齊國必須確保黃河以南的燕軍平安撤回來。雖然燕王不是很情願,但是燕趙邊境吃緊,北方突厥蠢蠢欲動,也只好這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從外面來了一隊燕軍要進城。我開始以為是齊國人用的計謀,後來仔細一看帶隊的竟然是虎子。虎子帶人趟著過膝的髒水走進城裡,看到了半人半鬼的我,一把把我抱住,聲淚俱下地說道:「你受苦了。」

    我淡然地推開他說道:「這都不算啥。」昨天和前天我剛剛處理了兩件嘩變事件,親手宰殺了十個自己人,如果不是虎子來,我今天有可能就自殺了。

    虎子說道:「走,咱們回家!」

    我腦子木然了半天沒有轉過來,然後試著問道:「不打臨淄了?我以為你們過來是要和我匯合呢。」

    「咱們和齊國議和了,我就是來護送你們回家的。」

    「哦,議和了!」我忽然無法平靜了,「打了一兩年,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啊!啊?什麼事啊!」我大哭起來,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段時間我腿上的肉都泡爛了,滿腿都是蛆,腳上的指甲蓋都脫落了,每天吃飯吃不飽連喝水都成問題,上個廁所蹲半天什麼也不出。我就是因為在心中有種看不見摸不著說不出的東西在支撐我,所以當同伴忍受不住要嘩變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把武器舉起來殺向自己的戰友,那個時候我真的不只是為了嚴肅軍紀那麼簡單。

    可是,現在議和了。心中的那個支撐忽然間轟然倒塌,這麼長時間的堅持意味著沒有意義沒有結果,我就好比成為了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茫然失措控制著我,我不知道下邊的路還會出現什麼情況。我只想回家,真的!只想回家!

    不過高興終歸是高興,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哭了許久,然後帶人趟著水從畫邑出來,越過齊軍的土牆。我看了看那個高大的水車,竟然產生了一種當年看到樹神的感覺。齊軍列隊,隊伍面前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我認識他,齊國鄧國相。

    我渾身散發著臭氣,披著不成衣服狀的衣服,走到他面前,說道:「國相可否和我說句實話?」

    「祖聰是吧?你想問什麼?」

    「當年我們出使齊國,半路遇襲是不是你指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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