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有白拿的糧食和錢財,百姓全都歡呼雀躍,當下有不少人表示願意跟我們走。//高速更新//我一想,後邊必將還有很多征戰,需要補充人員,再說擔東西也需要人,我就把願意走的全部收下來。楊長風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參與殺我士兵的官員滿門抄斬,首犯縣令則被腰斬。
楊聽完我的匯報之後,笑著說:「祖大人以前在桃花源當過官?」
「對,做過縣尉。楊指揮有事?」
「除了縣尉的本職以外,你管過錢糧嗎?」
「沒有,就是縣令抽不開身的時候我倒斷過司法案。」
「怪不得。祖大人可曾想過,如果此城以後是我們的,你把一縣的儲備都分發給百姓。以後的縣令如何治理?」
「那可以再收回來。」
「你給予百姓容易,可是把給予的東西再收回來恐怕要激起民辦的。」
「那怎麼辦?都發了。」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發了就發了,爛攤子只能讓後邊的人處理了。祖大人,不是我言重,只有土匪攻城為了收買人心才開倉放糧的。以後我們攻下的城池都有可能變成自己的地盤,這種事情不要再做了。金銀可以拉走咱們少不了,糧食要封存。還有,民夫一個不要全遣散回去。」
我剛要拱手行禮表示遵從,誰知最後一句讓我不滿了:「為什麼?」
「一則因為他們不是兵,會拖緩我們的行動。二則因為民夫戀土,離家太遠會生事故。他們出了事,那對我們來說是滅頂之災。你不要不相信,因為我之前就是被裹成民夫的。」
二十多年前,燕趙兩國爆發了一次衝突,趙國兩萬軍隊來襲,一天就拔了燕國的邊陲重鎮。當時楊長風還是附近村子的農民,交戰的頭天正好是該地的三天大集,楊長風和自己的弟弟挑著家裡種的菜來城裡賣,因為第二天還有集市,所以他們就沒有回家,在城裡過得夜。結果第二天城門緊閉,誰也出不去,下午趙軍進城,街上所yu能抓到的男人都直接被當成民夫征走。
在進攻下一個城的路上,百姓逃走的很多。趙軍騎兵在隊伍左右大加搜捕,凡是逃跑被抓回的先是一頓毒打,然後斬腿。看著被砍斷的大腿冒出沖天的血柱,楊長風徹底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夜晚,趙軍停下來休息,楊長風和弟弟幾個人被分到了馬伕那裡。
正所謂「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食夜草不肥。」馬在白天拉車趕路十分辛苦,能量消耗很大。而馬是食草動物,吃一次草料後的消化時間很長,草料中所含能量又很低,無法滿足白天的消耗。所以一般養馬者都要在夜間給馬補一次「夜宵」。否則的話,馬的能量消耗不能及時補充,長此以往馬會越來越瘦的。
馬伕半夜必須起來給戰馬添草料,可是正趕上個懶人,而且一看這麼多民夫。他就把活交給了楊長風他們,如果半夜沒加料的話,第二天早上免不了一頓毒打。弄得他們誰也不敢睡覺,都惦記著半夜的加料。剛入夜,就聽草料堆裡有動靜,嚇了楊長風他們一大跳。
一個被雙腿砍斷的人從草料中爬了出來。「你怎麼在這兒?」有人問到。
「被人扔到這裡的。」
楊長風可惜地說道:「你說你非得跑什麼,人都沒了腿,以後怎麼活啊。」
「我也不想跑,可我進城是給我娘抓藥。我看這麼多人跑,想著趁亂回去給我娘煎藥呢。這下好了,我娘也活不成了,我也廢了。」
「兄弟,天無絕人之路,別灰心。」一個胖子說道,「今天真是背,我正在城裡看戲呢,就被裹成民夫了。早知道我聽我老婆的不出去了。」
另一個人說道:「你這都算好的了,我正在城裡賣野參呢也被抓了。掙的錢沒了不說,連辛辛苦苦采的野參也沒了。」
斷腿的人說道:「你們誰有火捻子。」
楊長風摸摸懷裡說道:「我有。」
「借我用用。」短腿的哥們兒說道,「我也回不去了,也不想活了,索性不能讓這幫趙人如願。今天晚上我就把草料點了,和它們同歸於盡。」
「算我一個。」楊長風說道,「就沖這幫人這麼對咱們,我也點了他們的草料。」
不就養馬的地方燃起熊熊大火,並且很快蔓延到其他地方。趁著趙軍在慌亂救火的時候,他們幾個人跑出了趙營。半路上,他們被附近的燕軍抓了起來。問清事情原委之後,主將說道:「願意回家的回家,但是兵荒馬亂地回家也危險。想當兵的可以留下來。」
楊長風選擇當兵被分到了隊裡,百夫長聽說來了這樣一位壯士特地來看看。他拍著楊長風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有出息,以後好好幹。」
「一定一定,百夫長您貴姓?」
「我叫宋承天,以後喊我『頭兒』就行啦。」
聽了楊長風的講述,我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往事,所以只能忍痛遣散了願意跟隨我們走的厭次百姓。厭次地名的由來是當年秦始皇以東南有天子氣,乃東巡以厭(厭讀壓)之,次捨於此,故名。經過厭次百姓的指點,一直往南會有條河,叫徒駭河。徒駭河南邊是青龍鎮,青龍鎮南邊就是黃河了。而青龍鎮是這兩條河之間相距最近的地方。所以如果想快速渡過黃河直攻臨淄的話,青龍鎮必須佔領。
我們稍事休息,厚葬了陣亡將士,然後一路向東南方向疾馳而去。繞過了數個村落和一個小鎮,然後找了當地一個嚮導,帶著我們來到了徒駭河邊,過了河就是青龍鎮。隔河相望,青龍鎮的居民隱約可見,楊長風說道:「抓緊過河,青龍鎮開飯。」眾人精神大振,預備過河。
話說大禹治水的時候曾疏導了九條河道,徒駭河就是九河之一,由徒河與商河兩條河流疏通合併而成,當時因大禹治理此河時用工極多,又因當時兩岸森林密佈,野豬出沒,時有民夫被傷,眾徒一駭重勞,又駭野豬,故名為徒駭。
看看河水和鬲津河差不多甚至還有些淺,於是楊長風下令騎馬過河。嚮導說道:「軍爺,恐怕不行,這裡不好過。」
「這又不是黃河,兩下就過去了。」
正說著,就聽「撲騰」一聲水響,正在過河的士兵忽然間在水面上不見了。所有人全部吃驚地看向河面。嚮導說道:「我就說不好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