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現在你們最大的官就是正干女人的那個?」
「馬大爺」說:「嗯,那是我們的薛副將。」
「往裡走。」
「你倆真不怕死?薛副將的親兵可都在呢。」
「打得就是他們,走!」
沒走幾步,那個薛副將的親兵就把我們攔下了,「站住!誰?」
為了勸導和獎掖青年人學習上進、謀求士宦,唐朝從中央到地方,都設有官辦的學校。專門招收高幹和京城幹部子弟的叫國子學;招收中、高級幹部的子孫和近親的叫太學;招收普通幹部的孩子和老百姓中優秀青年的叫四門學;中央zhengfu中和太**中又設有弘文館和崇文館,都是要皇親國戚、宰相、一品大官和大功臣的子弟。此外有專科的律學(法律)、書學(書法)和算學(計算)等,招收小官和平民子弟。京都及各府、州、縣都分別設立學校,招收學生。
我們進入的地方就是平舒城的縣學,縣學一般都包括靈星門、泮池、明倫堂、禮聖殿、尊經閣、東西齋房、樓房、後堂、she圃亭、碑亭、縣學文昌祠、縣學鄉賢祠、醫學三皇祠等。其中明倫堂是學宮的正殿,是讀書、講學、弘道、研究的場所。
這個薛副將竟然住在明倫堂,這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還在裡邊幹那種事,連我這赳赳武夫都知道這是不對的,要是陳先生知道了非得上去和他拚命不可。我們走進明倫堂,薛的親兵把我們攔下。被我脅迫的那個人說道:「哥,是我。」
「哦,二蛋啊!那邊放爆竹是怎麼回事?」
「沒大事,鬧著玩的。哥,就是夜風有點緊,晚上小心著涼。」
「哦,我知道。」那個「二蛋哥」的眼睛就在我的身上來回掃,手按著兵器慢慢靠了上來,他身邊的人都展開衝我們仨圍過來。
我再傻也知道出什麼事了,緊咬著牙說道:「用黑話求救,有種啊,不想活了?」
誰知他輕笑一聲,「小爺還沒喊呢,小心……」
正當這小子要張嘴喊的時候,外面金鑼炸響,「燕軍攻城啦!燕軍攻城啦!」只聽城外數萬人吶喊著同一個字——殺!
城外的突發情況吧這裡的人也嚇了一跳,院子裡的人開始忙亂起來,屋子裡呻吟的女聲戛然而止,大門口傳來了喊殺聲,看來楊長風動手了。我趁著薛副將親兵分神的時候把馬二蛋使勁往人群一推,藉著撞開的縫隙死命往前衝。
「靠!保護薛……啊!」一聲慘叫。以一當百的牟利鳴死死護住了我的後路。我對著薛副將那間屋門全身飛起狠力一撞卻被彈開,門插著閂呢。急得我跳窗戶進去的心思都有,誰知屋裡卻傳來一聲怒吼:「娘了個逼的,等等會死啊?」
藉著是門閂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一個僅著內衣,右手拿著兵器左手托著鎧甲的人站在門口,他瞪著我說道:「狗東西,滾過來伺候老子穿甲。」
我不答話,飛身上前一手打掉了他左手的甲衣,接著拽著他的領子一通猛揍,把他從明倫堂大門一直揍到泮橋上。泮橋即泮池上的石橋,泮池是縣學前的水池。《詩·魯頌》有"能修泮宮"的記載,讚揚魯僖公重視"教化"而培養了一批人才。於是縣學修建的時候都要有泮池。
薛副將被打得昏頭轉向,連兵器都忘了拔,牟利鳴揮舞著雙鑭跟在我後邊。直到泮橋上,我不慎一腳踩空,身體一歪被他抓住了機會。他上前扭住了我,可是泮橋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倆一扭就從泮橋栽到了泮池裡。我心想不能當墊背的,在空中全憑腰力死命一翻,壓到了他身上。
泮池不深也一丈有餘,瞬間我倆就到了池底。「砰」的一聲,天昏地暗,真的天昏地暗。我靠,泮池裡邊竟然沒有水!我全身的骨頭都酥了,腦袋「嗡嗡嗡」直響,我看了看那個薛副將,已經一動不動了,腦下淌出一攤血跡。我強掙著不算清醒的腦子,掰開他的手,拿起他手中的兵器插到了自己的褲帶上。我感覺腦袋有些涼,順手一摸,流血了。
眼前陣陣發黑,我心裡想著反正東西到手了,不妨休息會兒。就聽楊長風喊道:「哥們兒,祖大人和你一起呢嗎?」
牟利鳴的聲音,「他在池子下邊呢。」
「下邊?池子下邊?祖大人!祖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我衝他淡然一笑,然後栽到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好熟悉的感覺啊,不過沒有上次在風雪山上又暈又疼的。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悠悠然醒過來,全身濕透僅僅一層單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而牟利鳴坐在我床邊。我問道:「秦……孤煞鐵鷹怎麼樣了?」這一摔,把孤煞的性命給摔忘了。
牟利鳴眼睛往上一瞥,並不與我對視,「死了。」
「哦。」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會哭出來。」
「眼淚已經流乾了,這一夜感覺又蒼老了許多,世間百態。不再是看死人就哭的年紀了。」
「他走得很安穩,如釋重負的感覺。」說著說著牟利鳴的眼睛竟然濕潤了。那個鐵塔的脾氣和牟利鳴很相通,兩個人沒有多長時間的交情可是很談得來。
「憋回去!」我定定地看著他,「我也忍著呢,你一哭把我也勾起來了。」
「扯淡!」他笑著捶了我一下。
我起身要下床,牟利鳴問道:「不躺會兒了?」
「沒那麼嬌氣。」走出營房,平舒城已經換回了燕軍的旗幟,忽然間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這麼多辛苦沒有白費啊。此時,這座城池就感覺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是那麼的惹人憐愛,讓人珍惜。
我軍正在打掃戰場,成批的俘虜被押解到後方。在人流旁邊我看到幾個人聚在一起,正是虎子那個院子的幾個人和當時的俘虜。我走過去對著當初逼著我發誓的那小子說:「怎麼樣?活著呢,我不用隨你的姓氏了吧?」
「哎呦,當初是玩笑話。大人你還當真了。」他摸著脖子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幾個暢懷大笑,有一個兵說:「縣尉大人,他們怎麼辦?這幾個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昨天聊天也挺投緣的。」
是啊,他們怎麼辦?收編還是放回?或者是……畢竟傾全國之兵容易,傾全國之糧可不行。軍隊養不起這麼多俘虜啊,看看宋承天的意思吧。我口上應道:「都是老百姓,等打下齊國還得放你們回去種糧納稅呢。」
我看到他們如釋重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