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燕王子的皮球已然踢過來了,我不能不接啊。此時我只能仰天大笑:「好!有志氣!殿下的勇氣讓我自歎不如,那就用真劍。」
此時我多麼希望堂上有人制止,可是很多人或許是在看我笑話,或許對我絕對有信心,或許是想看我的水平,我心裡的淚是嘩嘩往外流啊。我接過遞過來的一把真劍,持劍而立忽然感覺好像沒有氣勢,就抬起寶劍圍著左胳膊雲了一圈,同時左步後撤,膝蓋微蹲,站定準備好。此時燕王子小小的年紀還不足以單手持劍,他雙手勉強舉起寶劍。
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腦子裡邊一直思索著怎麼收場。隨著燕王子的一聲大吼,他舉劍向我劈來。我反手一擋,順勢把他帶到一邊。他側身向我橫掃過來,我用劍一架把他蕩到了一邊。他轉了個身子掄圓一圈想我身側砍來,這孩子把寶劍當刀用了。我站定,雙腳死命抓地,「鐺」的一聲,我舉劍格擋生生扛住了這一下。
可是燕王子轉了半圈掄劍砍過來,本來腳下就沒有抓勁。再加上我硬抗這一下反倒把他反震了一個步伐不穩,寶劍脫手而出,他自己也摔倒到了地上。燕王看到這一幕鼓起了掌,全場所有人也馬上跟著鼓掌。這弄得我很是鬱悶,就好像我欺負小孩兒有功似的。燕王笑著說:「吾兒,你可看見與燕國第一劍客之間的差距?」
燕王子不服氣,拍拍屁股上的土對我說道:「我們再來。」
「好了!不要再鬧了,獨孤大師的徒弟豈是你可以說一來再來的,你以後對待這種人要學會敬重。知道嗎?來人,把三王子帶回去吧。」
幾個太監上前,連哄帶求才算把燕王子弄下去。我暗出了一口氣,這是我當時可以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燕王對我說:「前段時間,你在桃花源折騰的風浪可不小啊。」
我一聽勢頭不好,馬上跪下,等著燕王說什麼。
「寡人不讓你獲罪就無法給百姓交待,再說孤王誠心與齊國修好,不拿你得話容易激起燕齊之間的矛盾,你不要怪寡人。」
「草民萬萬不敢,燕王聖明。」
「這次你出使齊國有功,齊王對你更是讚不絕口。也是因為你的聰明才智才讓那些妄圖破壞燕齊關係的人陰謀破裂。如今也算立下大功一件,你的罪責將功抵過全部免除了。」
「謝燕王!」
「不僅如此,你原是七品尉衛,現在官升三級升為從五品撫夷護軍就留在王宮編進羽林衛吧!」
「留在王宮?」我心中頓時疑惑起來,不是「將計就計」嗎?我不敢抬頭看,熊庭玉在場怕露出破綻。我跪在地上,盯著眼前的地磚腦子飛快地思索著。「如何是好?我要是來一句『謝燕王』可就成定局了!怎麼辦?下一步怎麼走?」
站在我不遠處的監酒小聲叫著我:「祖大人!祖大人!」我轉著頭瞄向她,只見他一個勁地打眼色,說:「快謝恩啊!」
這個小太監的舉動啟發了我,燕王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對我的暗示嗎?我直起身幅度很大,然後緩緩向下落,好似要謝恩一般。在這個間隙,我很自然地用眼睛看向前邊。只見燕王表情很僵硬,右手的大拇指在不由自主地干搓著食指,御史大夫朝我猛地打眼色,國相大人用不經意的動作搖著頭,原來如此!
我的雙手已經拍到了地上,我張口說道:「微臣斗膽,望大王收回成命。」
「哦?為何?」
「稟大王,下官在桃花源縣因與明睿伯府上衝突而獲罪。在微臣服刑的這段時間裡,微臣常常悔恨不已。痛定思痛,圍城想在從前跌倒處再重新站起來。與明睿伯修好關係,望大王成全!」
「祖聰,你可知道孤王就是怕你再次引起禍端才把你留在薊都的嗎?一旦再出醜事,孤王想饒你一命都難!」
「微臣謹記,還望燕王成全。」
「唉!明睿伯此事由你做主,你若留他便留,不留他的話寡人便留他在薊都。」
熊庭玉這孫子還有不樂意的道理?只聽他說道:「一切全憑燕王定奪,不過此前事件由我那逆子挑起,如今身死實乃罪有應得。燕王恩威浩蕩,為我家不惜重罰祖大人,老臣徹夜難安。現在祖大人誠心與老臣修好,實在是大人大量。老臣肯請燕王許了這個機會。」
「既然明睿伯如此誠懇,也罷!祖聰你官升撫夷護軍,但仍任桃花源縣尉,受桃花源縣令節制。對待明睿伯要禮敬有加,不得再出什麼犯上之嫌!」
「微臣謹記,謝大王!」
「宴席散去之後,你留下,寡人要和國相大人一道與你約法幾則!」
「微臣遵令。」
「好了,你的裂天寶劍我替你保管了一段日子,現在完璧歸趙吧。」
我雙手接過太監捧過來的裂天寶劍,心裡百感交集,眼淚憋在眼眶裡不敢流出。這麼長時間,我以為就此分別呢,沒有想到,這把寶劍還能夠回到我的手中。
宴席繼續,我回到座位上之後旁邊的那些人對我的態度明顯好多了。很多人都對我舉杯相邀,我這個人不會喝酒,要是把這麼多人應付完我就得橫著出去了。可是能進這裡吃飯的身份都不低,你又不能駁別人的面子,好在酒宴中四處奔走的太監細心,上菜的時候特地給了我一大壺米酒。
米酒,酒釀又名醪糟,古人叫「醴」。是南方常見的傳統地方風味小吃。主要原料是江米,所以也叫江米酒。酒釀在北方一般稱它為「米酒」或「甜酒」。se白,稍渾濁,xing若黃酒而口味較淡,後力較足。我就用甘甜芳醇的米酒生生扛過了他們的高粱酒。不過只有我知道,這酒後勁很大過段時間我就支撐不住了。
我對前排那個被我抹花衣服的人道了個歉,他連連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不打不相識嘛。」
我問道:「兄台還何處任職啊。」
「我嘛,在清苑那邊經營一攤小生意。」
我聽了一愣,開始仔細打量我身旁的這些人,他們混身上下的確少了王公大臣的那種氣場,舉止間多了些精明。我問道:「你們都是商賈?」四周的人都點點頭。
「花衣服」說道:「對啊,今天這個位置還是我用二百兩買來的呢!」
「啊!?你的才二百兩,我這個座位足足花了三百一十兩呢。」
我聞之更是一愣,一戶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十五兩左右,好一點的能到二十多甚至三十兩,這就算頂了天了。他們一頓飯竟然能吃掉一戶百姓好幾年的收入!我問道:「你們花這麼多錢不肉疼啊?你們覺得值嗎?我看咱們在這裡吃得肯定不如你們在家吃得好。」
「哎呦!祖大人的話不能這麼講的,這頓飯值,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