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的生死考驗,我不知道對他報什麼感情,是朋友還是兄弟。他是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而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他的睿智與聰敏加上勇氣可以說是我見過所有男人裡邊的楷模,而我最多只是有點小主意的普通人。我們兩個從來沒有親切地稱兄道弟,但是兩人就數次救對方性命。是萍水相逢的朋友?還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我不想也覺得沒有必要去分辨得這麼清。
我抱著他的屍體坐了半天,大腦實在是一片空白。不是不想走,而是慕少淵的突然死亡讓我有些發懵,連方向都不敢確定了。畢竟我現在身體受著傷,一味地趕時間如果走錯路這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可是不能讓人就這麼暴露荒野之中啊,我費了半天的力氣才草草挖了一個坑,把慕少淵搬進去用浮土蓋上「墳墓」。
天終於明瞭,我看著太陽升起終於辨清了方向找到東南方。我從他身上解下行囊再加上我自己帶的足夠走出山谷的了,身體還是隱隱作痛,我不敢貿然拔針因為可能會得七日風。我簡單的把玄月石虎留給我的傷口包紮了一下,拎著裂天寶劍就上路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日,群山慢慢變平緩,路也沒有這麼多溝溝坎坎,我估計是出了月溪谷。這時看見一個樵夫我就上去問:「大爺,這裡是什麼地方?」
樵夫看見我滿臉的緊張,說不出話來。我又問:「大爺,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就是一個破落戶,每天靠打柴為生,還要奉養八十歲老母。求你一定要保我性命,這是我的錢。」說著乾巴巴的手從內襯裡掏出幾個銅錢。
我已經沒有耐心和他去糾纏這個了,索性直接就說:「娘的!老子去鏡湖山莊尋仇,告訴我那裡怎麼走?」
「這,這麼走。」樵夫指了一下方向,「一直沿著這個方向走就到了。大俠,鏡湖山莊的獨孤大師可是天下聞名,你挑戰他恐……」
「再廢話老子先殺了你祭刀你信不信?」
「信!信!大俠慢走。慢走。」
我一路都在想怎麼樵夫一見我就怕得要命?後來想通了,原來我這渾身是傷的還拎著把寶劍,臉上也沒有什麼善意的表情,放誰身上誰都得害怕。我一直沿著樵夫所指的方向走,終於走到了鏡湖山莊的外圍。
到了,終於到了!那是我熟悉的路,熟悉的軍營,熟悉的鎧甲。附近一隊巡邏兵發現了我,舉著槍把我圍住了。呵呵,標準的進攻隊形,我從腰間拿出一直藏著的天威令牌衝他們晃了晃,發覺他們也在不停地晃動,頭有點發緊腳步也不穩了。到家了!天旋地轉一般,「砰」我又一次昏倒了。
我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我很煩女人的那種重抹的胭脂水粉味,聞著就讓人頭暈,但是這種香氣讓人很舒心。我深吸一口氣,頭腦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睜眼一看,屋裡的陳設古色古香十分有品調,奢而不華、張而不揚,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都是當了很長時間的貴族才能具備的底蘊。「誰的屋子?」我心裡想著。
身上的針也拔下來了,還敷了藥膏,身上簡單包紮的傷口也細緻地包紮了一回。我走到門口,看到左右兩個黑影一動不動。我有點戒備,試著打開了門一瞧。只見左右分別站著天威兵,我一看裝飾頓時全身冒汗。
只見他倆的裝飾是頭戴精鋼盔,身著寒鋼戰甲,腰繫亮銀腰帶,腳蹬黑鐵戰靴,配備銀刃刀。只有這身盔甲是鏡湖山莊自己花錢打造的,僅僅有十五套。這些東西都是用優良的礦石打造出來的,曾經有人說燕國所有能出現在市面上的千年寒鐵都被鏡湖山莊買空了,天威侍衛這一身裝備頂得上普通人家十年口糧所換的錢了。全天威軍只有獨孤一城的侍衛是這樣的穿戴,雖然他老人家用不著什麼侍衛,但為了顯示威儀還是得留幾個給他的別院站崗的人。
這些侍衛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碰到孤獨大師心情好的時候沒準會指導他們幾下。所以很多獨孤大師的崇拜者或者是想提高武功修為的都爭相參加天威侍衛的選拔,能夠如願者幾乎是千不足一。
我碰到玄月石虎的時候都沒有比現在緊張過!我算什麼?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百姓而已,陰差陽錯有幸當了天威軍。這段時間我連莊主都沒碰見過,現在竟然離獨孤大師這麼近,我榮幸,我激動,我家祖墳冒青煙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飛來橫福,我打開門的時候兩個人都瞧向了我,一個問:「小兄弟,感覺怎麼樣?」
「好,很好。我想問一下,這是獨孤大師的別院嗎?」
「一會兒,他老人家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啊!我!我……我,我靠!」千言萬語只能化作這句感歎詞。
這時一個人已經走了去通報獨孤一城了,而另一個則憋住了笑,說道:「小兄弟,一會兒見到大師可要注意了。那是全天下都值得敬仰的人物,你說話滿嘴帶鉤可不行。」
「是,是,一定,一定。」我尷尬地回到屋子裡等著大師。
一會兒門開了,我嚇了一跳,只見一個一個身著白衣的老人站在門口。他可以說是鶴髮童顏,精神抖擻,別的不說就是往那裡一站不怒而威的陣勢是誰也比擬不了的。我呆住了,連忙起身行禮,剛剛鞠躬鞠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來了,我是天威軍啊。於是馬上直起身跪下行了一個軍禮。「在下祖聰,見過獨孤大師。」
「嗯,起來吧。」獨孤大師走進來做到了桌邊。他看了看我說道:「我看你身上帶的寶劍確實是個精工細作之物,我在你昏迷的時候把它拿走了把玩一下。」
「那寶劍您什麼時候可以還給我?」話出口了我感覺自己這樣問有些唐突。
「這個以後再說,現在你不要再糾結寶劍的事情了!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只不過你被抓住之後是什麼境況?又是如何回來的?我很感興趣,你詳細說一說。」
我不知道是恩人的和藹讓我誤會所有老人都應該是這樣,還是獨孤一城的故意裝蛋讓我反感。我對這樣的老人感覺很厭煩,起碼他沒有他的地位、年齡所具備的淡定與和氣。或者他稱霸華夏太長時間了,覺得自己有資格對所有的人和事指手畫腳。但是我還是他的崇拜者,我壓下了初次見面的不適,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
只不過刻意的略去了我們從瀑布摔下去之後的事情,只是說我和慕少淵從樹神那裡逃跑之後他受傷死了,而我則死裡逃生回來了。
「那現在你還認識那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