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心緒不寧,每次睡覺的時候都好像聽到了虎嘯聲,讓我從睡夢中驚醒。那次玄月赤虎在我周圍不斷嗅來嗅去的感覺回想起來還是那麼毛骨悚然。我早上起來和慕少淵說了說,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或許是夜晚的風聲吧。」
「也許吧。」我心裡想著但願真是風聲的,心裡才安定一些。
慕少淵更加沉默,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往箭頭上塗抹糞便,我說:「你當真了。」
慕少淵看了我一眼,「以防萬一吧。」
老人從房子裡拿出了一把寶劍,說道:「這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至少可以防身。我用了它很長時間了,這段日子看到你我知道你才是真正使劍的高手。老夫就把它送給你吧。」
我以為慕少淵會推辭一下,畢竟那把寶劍實在是太普通了,從天機閣出來的人怎麼會把這粗製濫造的武器放在眼裡?誰知慕少淵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就把寶劍收下了。
這段日子天一直不見陽光,感覺到很壓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連老人的話也少了。這天晚上老人的兩隻狗叫聲越來越急,吵得我半夜才睡。剛剛進入夢境去拜周公,突然一個人把我給推醒了。
無論是誰、無論他的脾氣有多好,恐怕最煩的事情就是吃飯和睡覺的時候被打擾。尤其是吃飯吃到一半、睡覺剛進入狀態的時候,無論你嘴上說不說,心裡不罵娘才怪。這幾天煩的我要死,此時再也耐不住性子,我倆手一撐腿就朝著推我的方向蹬了過去。
來人一把把我的腿給拿住,說:「脾氣夠大的。」
聽聲音我知道是慕少淵,剛才太慌張了,我這才想起來這個地方除了我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哪個也不是我可以踹的。
我稍微平靜了一下說道:「大半夜的幹嘛?」
「快起來,他們來了。」
「誰們來了?」
「青山派!」
「我靠!」我噌一下子就從床上飛起來了,趕緊穿上外套往外走。老人已經把武器和行囊給我們收拾好了。慕少淵也不廢話,給了我一把弓、十幾支箭和一個行囊,他身上也是差不多的裝備,只不過多出了那把寶劍。老人說:「你們一直沿東南方向走,就能出月溪谷。等出了月溪谷你們就知道鏡湖山莊怎麼走了。」
我們道別了老人和他的兩條狗,開始向東南方向前進。也就走出十里多路就見小屋那個方向點點亮光匯成一大片,那分明就是火把,一看就知道來了不少的人。我問慕少淵:「你怎麼知道他們要來?」
慕少淵說:「你以為就你聽到虎嘯聲了?」
我一聽急了,「我靠,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有什麼用?跑?往哪兒跑?」
「那今天呢?」
「我是三更左右才分清他們的方向的,他們是從花背天鼠那裡過來的,所以我們才要趕快出谷。」
「可能嗎?我身上有樹神的毒,能跑多遠?」
「那可不見得,如果玄月石虎隔著老遠就能聞見你,咱們不就早落網了?不要再說話了,趕緊出月溪谷才好。」
我們兩個一路再也沒有說話,一直往東南方向急走。我就感覺背後風「呼呼」直響,夾雜著隱隱的呼吸聲。我失去了往前走的力氣,停下來說:「省省力氣吧,跑不了了。」
慕少淵停下來看著我說:「如果一會兒發生交手的話,就往玄月石虎的眼睛上刺。」
「你開什麼玩笑?它是個瞎子。打瞎子的眼睛有個逑用?」
「我曾經和恩人談過關於凶獸的事情,他說那種凶獸他聽說過。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每隻凶獸肯定都會有命門。」
「它們也有弱點?」
「我希望這是真的。」
「……但願如此吧。那它們的命門在什麼地方?」
「往往藏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比如你會在乎一個瞎子的眼睛嗎?」
「這話不能這麼說,他又沒有見過玄月石虎,憑空就說命門在那裡,你相信嗎?我還說它的弱點在肚子裡,你進它嘴裡去封它命門好了。」
「你別著急啊,史書上記載先前有一隻凶獸叫黃鵬,翅展十里,盤踞於群山之上,以傷人性命為樂。後來人們合力去宰殺它,可它行動敏捷,並且羽毛堅硬,讓人沒有可趁之機。後來有一個身揣匕首的人被它叼在了嘴裡,那人徒勞反抗把匕首插進了黃鵬的嘴裡,誰知道黃鵬頓時渾身無力從空中栽倒了地上,一直到最後被打死也沒站起來。原來的它的弱點是在它的上顎,你能想到嗎?」
「那刺黃鵬的那個人呢?」
「你是真傻假傻?當然把他摔死了唄,那還能活著?喂,你到底聽懂我說得話了嗎?」
「聽懂了,那就試試吧。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練弓箭的時候我們兩個曾經細緻地談了談,他聽我描述了玄月石虎之後猜測應該是在眼睛那個部位,我聽了他的分析,感覺值得一試,雖然把握不是很大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點頭稱是,問道:「他們說話就過來了,咱們怎麼做?拿箭she嗎?」
「這樣吧。」他對我講了對付的辦法。
說話的當口,紅影子帶著紫影子來了。「跑啊,最後還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yīn測測的聲音。
「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慕少淵說。
「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
「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何必要告訴你!」
「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
「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不想死得糊里糊塗?」
「對,不想當個糊塗鬼上路。」
「這一切還要感謝他。」坤位長老指了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