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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衣錦還鄉 文 / 李金鍚

    「咚、咚、咚」村裡的議事鐘響起,我娘叫道:「孩兒他爹,裡正叫咱們有事,快去看看。」每當村裡有重要事情需要召集大家的時候,裡正就會敲響村口的一座小鐘,因此我們也叫它為「議事鍾」。

    不久,我爹回來了,「爹,村裡出什麼事了?」

    「哦,就是要來個大官,叫各家各戶不要出門了,以免驚了官老爺的駕。」

    「嘻!大官?能有多大?有燕王大?」娘哂笑著說。別看我們這個村子處在山林之中,卻有著聞名天下的兩大風景名勝——神仙泉和望天涯。這兩個地方吸引這眾多名人雅士前來,就連燕王都來參觀過,國相太尉更是不在話下,村裡的人什麼官沒見過。而且他們都是微服出巡,如果不是事後有人說起我們都不知道,怎麼今天這個官老爺會有這麼大的譜?

    我爹說道:「是老高的兒子回來了,都當上什麼校尉了,叫什麼校尉我給忘了,反正官挺大的。」

    我娘酸酸地說:「這衣錦還鄉人還沒到,威風就耍開了啊。」

    我爹說:「今天就是要接老高去過好日子,裡正說他還帶了好幾十號兵丁呢。」

    「啊!這麼多兵!」我娘一聽有兵頓時著急了,「小聰你今天不准出去,聽見沒有?小聰?小聰!你個死孩子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一聽有這種熱鬧看,我還能錯過?早翻過院牆跑出去了。越往老高家跑碰到的夥伴越多,小高回村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全村,哪家的孩子不想看看當兵的啥樣?孩子們幾乎都是偷跑出來的,背後少不了家長的叫罵聲,有個別倒霉的被飛奔出來的大人像提小雞子一樣又被抓回去了。

    跑著跑著,我看到了虎子,我叫道:「虎子,你也去看看?」

    「嗯,祖聰,一起……」正說著,路邊一戶人家的大門猛然打開,一個比我們大的多的身軀從裡面飛奔而出。我和虎子異口同聲道:「大樹。」只見他身後跟出大樹的娘和大樹的妹妹。

    大樹娘手裡拿著笤帚疙瘩,嘴裡惡狠狠地罵道:「小兔崽子不聽話,今天我打殘了你!」說罷拿起手中的「凶器」就要甩向大樹。

    大樹的妹妹則一直拽著他娘的胳膊說道:「娘,娘,不要。」被自己的閨女一拉扯,大樹娘的準頭頓失水準,本來要甩向大樹的笤帚疙瘩橫著飛出砸到我的身上。疼!火辣辣的疼!大樹在前邊跳著腳說:「哦!哦!沒打著!」

    大樹娘狠狠瞪著他說:「你個小兔崽子給我等著!」

    她走到我身邊關切地問道:「祖聰,沒事吧?」我能說有事嗎?只得說:「嬸子,我沒事。我們先去高老頭家了。」說罷拉著虎子一起跑了,只聽大樹娘在後邊喊道:「留點心!要是不行就趕緊跑回來。」

    村裡的一群孩子跑到了村西北角的那個小湖泊。老高就在那裡搭了個窩棚,靠捕些魚蝦為生。早年喪妻,家裡就一個獨子,可自從十多年前小高無故失蹤之後,老高的生活就變得困苦起來,最後只得在湖邊靠捕魚捕蝦來度ri。自打我記事起,老高就是村裡女人聊天的必備話題,有同情的、有嘲笑的、還有認為這是天命的。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聊無可聊的時候就會聊起老高,我不明白他也沒招誰惹誰,本身就已經很可憐了,可為什麼總是在背後說他呢?

    我們躲在樹林中,過了片刻遠處走來一隊人馬,只見拿長槍的士兵整齊地走在隊伍兩側,道路中間是兩騎。前邊一騎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身著一套亮閃閃的鎧甲,下邊穿著棗紅的褲子,腳蹬一雙嶄新的官靴,後邊一騎則打著一面大旗,上邊寫著大大的「高」字。

    「他就是老高的兒子啊!」我們讚歎著。小高出走的時候我在內的很多人都沒出生呢,現在他衣錦回來實在是大大的震撼了每個人。這隊人很快路過了我們所在的小樹林,高頭大馬上的小高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瞟了我們一眼,很快又扭了回去。早已得到消息的老高站在窩棚前面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高老頭一夜之間光宗耀祖了,他出走十幾年的兒子小高突然回來,還帶著一票隨從。原來,當年小高離鄉討生活,正好趕上桃花源縣在招兵,於是他就參了軍。經過十幾年的奮勇拚殺、刀尖舔血,小高已經憑借戰功升到了從四品的討寇校尉。

    小高大聲叫道:「爹,和我回去享福吧!」

    他身後那幾十號士兵也一同跪下,高聲唱道:「恭請老太爺回府!」聲音震天,驚起無數鳥兒。

    今天小高回家,要把父親接到自己的住處去享福。一生都在河鮮打交道的高老頭流下了的淚水,死抓這兒子的手不願鬆開。小高看著自己老爹那雙黝黑黝黑且「溝壑遍佈」的手,心疼的不能自已,老高一輩子的辛勞全部體現在這雙手上。

    而高老頭的哭,一是因為自己兒子回來了高興;二是因為終於揚眉吐氣了。這麼多年,因為兒子的失蹤,自己不但成了孤家寡人,而且還有人在自己背後指指點點。如今,清源村裡再也沒有人敢去嘲笑高老頭,因為小高實在是出息了。

    看著那一票人馬漸行漸遠的背影,虎子用力揮了一拳,說道:「這才是男人應該有的生活!祖聰,咱們一起當兵去不?」

    「好啊!我也想給箐箐一個這樣的生活。」箐箐——如花的女子,到了豆蔻年華出落的更加水靈了,如新月生暈,花樹堆雪。當真比畫裡走出來女子的還要好看萬分,美麗不可方物。我們兩家住的比較近,所以我們兩個從小走得也更近一些。

    他爹是個鐵匠,無論是耕田的犁,還是收莊稼的鐮刀又或是上山打獵用的梭標,都是出自鐵匠之手。就連外鄉人都會請鐵匠去加工礦石,所給的報酬豐厚。更重要的是,他是箐箐的爹。本以為長大以後可以娶了箐箐,跟著他爹當個鐵匠,平平穩穩地在清源村生活一輩子,誰知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男人就應該讓自己身邊的人生活得風風光光的!

    虎子說道:「既然咱們想法一樣,那就一起去找師父,他當過兵,肯定有門路。讓他帶著咱們去參軍!你說怎麼樣?」

    「好啊,走,找師父去!」

    「找我幹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師父已經在我們身後了。

    虎子著急地說:「師父,我要當兵!帶我當兵去吧!」

    「還有我,我也要去。」我說道。

    「那我也去!」

    「我也想去!」

    「我也去!」

    ……

    被我倆一帶動,在場的男孩子都動了參軍的心思。師父還是那樣的嚴肅,他冷著臉說:「當兵又什麼好?回去問問你們父母。同意了再說。」

    「啊……」一片哀歎聲。我心中說道:「師父這是當兵當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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