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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8章 以退為進(4) 文 / 築夢者

    阿二那張嚴肅忠厚的臉映在李凰熙的眸子裡,她不完全相信他所說的,但又不可否認確有幾分道理。那個老太婆不喜歡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怕這次梁晏遇伏之事與梁博森有關,所以才往北而去倒也說得通。

    這樣一想,她的神色緩和了起來,道:「加快速度,趕在他們進入戰事區前截住他們。」話一落,眼瞼就垂了下來,最為憂心的是梁晏的身體,這樣的奔波勞碌,桓嬤嬤是想要他的命嗎?臉上不禁升起了一股戾氣,手隨意揮了揮。

    阿二等人忙應聲「是」,然後各自駕馬一前一後安排。

    坐在馬車裡的夏荷急忙抓住車壁,但仍應突然提速而身子東倒西歪,兩眼忙看向李凰熙,公主正臉色蒼白地抓緊前面的小几穩住身形,方才安心了些許。

    出京之時不過是十一月天,現在已是到了過年的時候,在銀裝素裹的地界裡面,李凰熙第一次過也一個孤單的新年,只是每隔十天她都要送一封家書回京,告之父母她一切安好,不用憂心。

    桓嬤嬤也感覺到追兵一天天在逼近,心裡不禁罵起阿二阿三等人,這個時候還給她添亂,馬車早已往之前安排好的密道而入。

    此時她掀起車簾子,「你們駕著之前的馬車假意往蕭太尉所在而去,引後方的人往那兒去,注意,不要暴露出我們的行蹤,引開敵人。」

    「嬤嬤放心,即使有阿二給他們帶路,小的也有辦法不讓那些人起疑。」

    「那就好,一切拜託了。」

    桓嬤嬤很少說這些話,可她這麼一說,那些人也知道她是要他們最後自盡,將所有的線索都中斷,從而讓公子的行蹤成謎。

    均跪地道:「這是小的榮幸。」

    桓嬤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車簾子一放,馬車又再度揚鞭,與之前所在的那輛馬車分道揚鑣。

    葉紅魚冷眼看著這嬤嬤佈置,此時不禁笑了一聲,「桓嬤嬤,你倒是有大將之風,這樣的障眼法即使相熟之人也怕難分辯……」

    「你要損我也換個說辭,我到底只是公子身邊的一個侍候的嬤嬤,哪有什麼大將之風。」桓嬤嬤不領情,看到梁晏又冒汗,忙抽出帕子抹了抹,關心道:「小主子忍忍,我們就要到家了。」

    離別了二十載,她也終於踏上了歸鄉的路,桓嬤嬤突然征忡起來,好一會兒才知道早已物是人非,只有她懷裡的小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葉紅魚冷眼旁觀了起來,連哼也沒哼。

    越往北走天氣越寒冷,桓嬤嬤裹著厚厚的氅子仍覺得冷,惟有梁晏的體溫越來越高,還差幾天才能離開這地界,小主子這異狀已經持續了有一兩日,不禁憂心如焚,朝葉紅魚吼道:「小主子這是到底怎麼了?你成天吹噓你們疆族的藥有多厲害多厲害,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葉紅魚也有幾分慌亂,從來沒有遇到過梁晏這情況,服下了大量的忘情藥,終於在這幾天內不再喚著那個令人不喜的名字。原以為情況有好轉,哪知他身體現在的異狀一如每一天接近凌晨時的火焚狀況。

    桓嬤嬤看著葉紅魚也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樣子,這回不再掩飾,竟是抓住葉紅魚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若我家小主子有個三長兩短,葉紅魚,我饒不過你,聽到沒有?」

    那雙凸起來的眼睛似要將她吞噬下去,葉紅魚心頭顫了顫,然後很快地記起自己的優勢,一把甩開這老嫗的抓握,整了整衣領,「老太婆,別以為你現在就能欺我,放心,公子死不了。我救了他,還沒見到酬勞,怎麼可能放他去死?」

    「你最好給我記住,快點,讓公子退燒。」桓嬤嬤也惡聲惡氣地道,仗著現在都是她的人,私毫也沒有將葉紅魚放在眼裡。在她的觀念裡,既然葉紅魚救小主子是出於私慾,那麼她的感激就顯得多餘,所以現在又將對葉紅魚的不滿放到最大處。

    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梁晏的身體如同一個兩軍對壘的戰場,那從他嘴裡進去的藥物想要擴大戰場,不停地左衝右突,意圖消滅那固有的記憶。

    只是那似乎在識海裡面開放的成片成片大紅的彼岸花蜂擁而至,將那與它爭奪地盤的敵人驅趕出去,引得心中那一簇紅蓮業花也呼嘯而至,衝擊在筋脈當中,沒到片刻,已助彼岸花驅出入侵者。

    梁晏的意識似乎遊走在記憶深處,看到這樣的景象,那俊俏至極的臉龐綻出一抹妖孽一般的笑容,張狂地笑著:「忘川之水都做不到的,憑你一凡間之物又豈能做得到?」

    最後又在繁華之中哀傷地道:「天上人間,豈能相忘?」

    然而此時坐在馬車裡面守著梁晏的桓嬤嬤與葉紅魚已經沒有了爭吵,她們在看到梁晏的情況似乎有惡化的跡象之時,又達成了奇異的和諧。

    南齊軍營,蕭太尉正在查看地形圖,準備在開春過後即做戰,突然有人進來稟報,「元帥,北魏的完顏雄有動靜。」

    蕭太尉猛地抬頭,「準備否?」

    「已經查到他秘密進入了我們與北魏的交界處,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可帶有大兵?」正在密謀的其中一個將領趕緊問。

    「未見。」

    至此,一營帳的將領都面面相覷,隨後一致看向蕭太尉,「現在正值開春,兩國都有默契不會在春耕時開戰,這完顏雄到底要做什麼?」

    「就是,北魏的老皇帝聽聞身體抱恙,幾個兒子爭位爭得不亦樂乎,完顏雄唱的是哪一出?」

    蕭太尉靜聽了一陣他們的分析,最後卻拍板道:「不管他完顏雄要唱哪一出,我們都要提防,預防他的突襲。」起身踱了踱,「來人,令前鋒營的將士集合,給完顏雄找點麻煩。」

    傳令兵領命出帳。

    此時的桓嬤嬤看到梁晏通紅的臉龐,高熱的體溫,每每觸摸到都要緊急抽回手,那熱度似乎超出了人體承受的範圍,她終於感到強烈的心驚,自從前年小主子有這異狀後,從沒有到達過這樣的程度。

    「怎麼辦?」她看向葉紅魚。

    葉紅魚的臉色與她張揚的紅衣成為反比,手腕上的青蛇低垂著頭,在桓嬤嬤充滿求救的目光中她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沒有法子,只能靠公子自己的意志……」

    「是不是你的藥出了問題?」桓嬤嬤如惡虎撲狗般地撲向葉紅魚,現在她只有這一個發洩口。

    「胡說八道。」葉紅魚最恨的是有人置疑她的藥,立即咬牙反駁道。

    可桓嬤嬤又如何能聽得下去?一把抓住葉紅魚的頭髮狠扇她幾個耳光,「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話,現在好了,你要害死我家小主子了……」

    「滾——」葉紅魚哪懂尊老愛幼,一腳踢向桓嬤嬤的肚子。

    兩人纏鬥起來,馬車瞬間東搖西晃。

    外頭的護衛看到桓嬤嬤被葉紅魚壓著打,頓時都怒火高漲,這個外族女子好大的膽子,紛紛抽出了武器。

    葉紅魚不禁怒火了一雙眼睛看向這群忘恩負義的王八道,心中後悔起來,早知如此,拿梁晏去與李凰熙交易好處也不過便宜了這群不講道義的王八道。

    桓嬤嬤立即頂著鼻青臉腫的樣子爬起來,冷冷地看著住了手的葉紅魚,「跟我鬥,葉紅魚,你還不夠格,我吃鹽還多過你吃米。」

    葉紅魚眼睛一瞇,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昂著頭看向桓嬤嬤,恍然大悟道:「果然老謀深算,故意在這個時候逼我出手反擊,好名正言順地將我拿下處決掉,可恨的老賊婆,我葉紅魚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這老賊婆真打算過河拆橋,葉紅魚暗恨不已,銀牙已是收緊,現在她人單勢薄如何是這老賊婆的對手?這回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別忘了,你的小主子還要我驅蠱……」

    桓嬤嬤被她猜出意圖,冷冷一笑,「放心,天下會驅蠱的不獨你一人,反正只差最後一步了,小主子可以另尋高人。」

    她再怎麼樣也不會放這種女人在小主子的身邊,他不需要這樣城府極深又蛇蠍心腸的女人,到時候她自會給小主子挑幾個溫順可心的侍候。

    「葉姑娘,好好上路吧。」桓嬤嬤彷彿大權在握一般高聲一笑,葉紅魚難看至極的臉色真真取悅了她,手朝下屬一揮。

    葉紅魚決不會自此罷手,迅速地衝進馬車裡面,準備挾持昏迷中的梁晏要脅桓嬤嬤,只可惜這一切都在桓嬤嬤的算計當中,手一拍,立即有暗衛衝出阻擋葉紅魚的動作。

    馬車裡的梁晏痛苦的一哼,眉間聚得緊之又緊,睫毛上下晃動,眼看有清醒的徵兆,可惜前方正在爭鬥的人沒一個發現他的異常。

    以肉眼可見,身上的紅光突然內斂,他的肌膚迅速回歸正常的膚色,好半晌,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那口鮮血一觸及車板,立即就將其燒灼了一個小洞。

    他撐起手坐了起來,一時間眼睛有些模糊,好一會兒才看清自己的處境,馬車外的打鬥聲傳入耳裡,似乎有葉紅魚的聲音,還聽到桓嬤嬤的……

    頭搖了搖,他才清醒了不少,看了看車內的四周,這才起身走出馬車外。

    正在平地上打鬥的葉紅魚剛躲開一個攻擊,怒喝,「好一群小人,沒我他梁晏早就沒有活路了……」

    「殺了她!」桓嬤嬤命令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半天都解決不了,你們是廢物嗎?」

    「都統統給我住手。」馬車上的梁晏立即怒喝一句,聲音不響,但足以令人聽聞。

    「公子?」

    「小主子?」

    這時候所有人才發現梁晏正站在馬車前沿看著他們,桓嬤嬤喜悅得當場哭了出來。

    只可惜梁晏的表情十分冷漠,並未因她的哭泣而表情有變。

    正在此時,有探子飛速過來道:「嬤嬤,後方有人追了上來,貼得很近……」

    「什麼?」桓嬤嬤顧不上哭。

    梁晏的眉頭一皺。

    正在這一方無人有反應的時候,一群黑衣衛已經迅速地奔進將眾人圍住。

    一輛並不華麗的馬車也停在了不遠處。

    「這樣的彫蟲小伎也想瞞得住本公主,你們也未免低估本公主了。」在侍女的攙扶下,李凰熙如皇者之姿從馬車裡出來,「桓嬤嬤,好久不見,這一路可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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