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在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刀鋒戰士、變異體獵人,下一秒范海辛就已經餓翻了在地,情況直轉急下,讓牛約翰瞠目結舌,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
牛約翰似乎聽到范海辛在呢喃著什麼,連忙走過去。
「行行好,賞口飯吃,我已經投降了,你們應該優待俘虜。」
很明顯范海辛已經餓得頭昏眼花,語無倫次了。
「約翰,你去看看剛才那個人。」娜塔莎說道。
牛約翰答應一聲走了回去,不一會兒就扛著那個人走了回來。
「他已經死了,不過看上去死的時候很安詳。」牛約翰說著,將那個理想是當一名演員現在已經死去的男子放到了雪地上,就在范海辛的旁邊。
「他為自己的理想堅持到了人生的最後一刻,當然安詳了,不過我可能要死不瞑目了。作為一名勇於犧牲,擁有堂吉訶德精神的刀鋒戰士、變異體獵人,卻落得個餓死的下場,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而滑稽的諷刺、笑話。」范海辛瞥了一眼死去的「演員」,自言自語般說道,詞裡話間飽含著無限的滄桑和辛酸。
「你不是餓得快要死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力氣說這麼多話?」牛約翰見范海辛突然又變得中氣十足了起來,這未免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范海辛其實才是那個立志當一名演員的男子,而那個已經死去的男子是刀鋒戰士、變異體獵人。畢竟他是死在怪物的手中的,有著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的馬革裹屍的悲壯。
「是嗎,我有嗎?」范海辛一愣說道,「那是因為我還有一個夥伴。我不能就這樣離他而去,扔下他一個人孤伶伶的活在這個已經淪為了地獄的殘酷世界裡。」
「康斯坦丁,看到了嗎,出來,我們已經握手言和了,估計很快就可以把飯聯歡了。」范海辛突然站了起來,朝背後的方向揮了揮手,大聲叫道。
「范海辛。你就不能表現得硬一點嗎?」隨著范海辛的招手,走出一名穿著整齊的西服長相俊朗的男子,完全不同於衣衫襤褸的范海辛,他一邊走一邊埋怨著。
出乎牛約翰意料之外的是。這名被范海辛稱之為康斯坦丁的金髮藍眼西裝革履斯文彬彬的男子,雙手空空,表面上看不見有一件武器。然而剛才製造出如此大的聲響發,彷彿有一個排的人在開火,就是他。
「我其實很硬。但雙腿已經被飢餓軟化,承載不住我那顆剛硬的心。」范海辛雙手一攤很無奈的說道,然後朝娜塔莎介紹道,「這是康斯坦丁。無良的快槍手。之所以會是快槍手,是因為無論你開槍有多快。他都能比你快上一點。」
被范海辛污蔑為「快槍手」,康斯坦丁只是很紳士的聳了聳肩微微一笑了之。處之泰然,彷彿是早有預料他的夥伴范海辛會來這一手。
「他其實是聽到我暗示有飯吃,也是餓得受不了了,所以才跑出來的。」范海辛很忠實的將他的兄弟出賣了,然後完全不理會康斯坦丁的一臉尷尬,自顧自說道,「可惜,想要在冰天雪地裡討一口飯吃,還需要問過這位美麗的女士。」
接著彷彿是在配合著范海辛一般,康斯坦丁的肚子很合時宜的咕咕響了起來。
「天上有隻鳥,快,康斯坦丁,把它打下來,我們立刻就能吃上一口濃郁可口的肉湯。」范海辛正在仰天浩歎,突然指著天上飛過的一隻鳥興奮而焦急的叫道,生怕康斯坦丁慢了0.01秒。
然而一秒、兩秒,甚至是三秒過去,范海辛都沒有聽到槍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子彈了。就連空包彈,剛才也打光了。」康斯坦丁苦笑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即使的百發百中的快槍手,也不可能在沒有子彈的情況下扣動扳機就能打鳥。
「那麼,女士,先生,你們不會眼睜睜的錯過這種空中之宴。」范海辛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娜塔莎又看了一眼牛約翰,彷彿看到了全鳥宴,猛第吞了一口口水道,「這麼大的一隻鳥,完全能開一次宴會了。」
「那是一隻獵人巨鷹,如果你想被它擒到天空中生撕了吞掉,那就再大聲嚷嚷。」娜塔莎完全不理會范海辛的飢渴難耐狀,冷冷答道。
范海辛聽到天上飛過的那只居然是獵人巨鷹,頓時心有慼慼。他的名字雖然是范海辛,還號稱刀鋒戰士和變異體獵人,但如果真的被獵人巨鷹盯上了,他就只會是獵物,被追獵的那一隻。
「好,請原諒我的口不擇言和飢不擇食,這還不都是被飢餓給逼的。」范海辛不好意思的訕訕說道。
在巨鷹掠過長空消失在天際後,范海辛和唐斯坦丁在監視中,跟著娜塔莎來到了眾人的聚集點。至於那個死去的「演員」,已經被用積雪就地掩埋了。在這種人命賤如泥的世界中,死後有人埋都已經足以含笑九泉。曝屍荒野,果腹猛獸變異體,才是最常見的。
「這兩位是?」羅伯特看見娜塔莎帶回兩個人,不由得問道。
「兩個騙子,可以防範,但不用理會。」牛約翰答道。
正準備和眾人打聲招呼的范海辛和康斯坦丁,一下子被牛約翰的一句話嗆得咳咳直咳嗽。最後還是臉皮更厚的范海辛,腆著臉說了一番萍水相逢的話。
被范海辛和康斯坦丁兩人的這麼一耽誤,已近黃昏的天色更晚了。冬天的下午本就短,黃昏更是眨眼就過。
娜塔莎和眾人商量著,準備找一個避風又相對安全的地方落腳。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需要一個好的落腳地好好休息一個晚上,以便明天能夠繼續趕路。現在隊伍中多了兩個人,孟雪蘭和牛約翰,本就不多的食物更加緊張了。他們要盡量走快一點,爭取早日踏出這片霜天雪域。
一直尾隨著他們的范海辛和康斯坦丁,這個時候終於找到了說話的切入點,在愛麗絲敵意的直視之下,范海辛硬著頭皮清了清喉嚨走上前來。
「我知道一個好去處,那裡絕對避風、暖和又安全。去到那個地方,如果你們覺得我說得對的話,我請求可以獲得一點食物作為報酬。」
娜塔莎和其他人商量了幾句,在沒有很好選擇的情況下,覺得不妨聽聽范海辛的建議,於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