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給我留下!」君心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痕跡,帶起一抹血光,重重的將一條人影釘在地面,堅硬的青石地板裂開的同時,歸碧的身形,已經出現在那人旁邊。
卡嚓。
一腳踩下,碾碎無數骨頭的同時,歸碧眼睛裡濃郁的血色更加深沉幾分,沒有絲毫快意,只覺越發壓抑的他一拳擊出,沒有帶上一絲靈力,重重的打在對手臉上。
「歸碧,你不要太過分,我認輸了,放我走。」口齒不清,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地上那人顯然已經奄奄一息。
「放你走?嘿嘿,等我玩夠了,要是你能活下來,那麼,我一定放你走!」
順著腳踝,一寸一寸,一塊一塊的將對手的骨頭碾碎,歸碧的憐憫不知所蹤,令人髮指的手段顯得熟練無比,這已經不是第一個,這般被他對待的,地上這個,已經是第三個!
先前赤煉峰和碧坨山的弟子,都是被他捏碎了全身骨骼,軟成一灘爛泥,才丟下場去。
「我葵水的弟子可是手下留情了,莫非你沒有看見,那套俘心掌,根本沒用力氣,你要怪,就該去找清風山的弟子。」靈機一動,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可是被人算著骨頭一根根捏碎的感覺,恐怕比死還難受。
「清風山!我記著呢。」拔出君心劍,揪起對方衣襟,隨意一甩,將之轟下台,幾度暴虐,卻沒得道任何宣洩的歸碧終於找到原因了。
原來,是對手錯了!
「下一場,蒼松歸碧,彩霞逐煙。」
微微一愣,歸碧身上濃郁的殺氣散去不少,腦海中浮現的那張俏顏與眼前影像重疊,逐煙的身影,出現在身前。
「你,下去吧,我不想跟你動手。」偏過頭,歸碧深吸一口,不再言語。
「若是我不下去,你也會像對他們那般,將我的骨頭,一根根捏碎嗎?」軟語輕聲,逐煙展顏一笑,直直盯著歸碧。
「走吧,你不是我的對手。」無比的煩悶,對上逐煙,歸碧發覺自己沒有一絲戰意,一點仇恨,奔騰的怒意平息不少,眼睛裡的血色,也退下去不少。
「我在問你,若我不走,你是不是,也會對他們那般對我?」倔強的望著歸碧,逐煙毫不退讓,她在等一個答案,一個等候許久的答案。
歸碧對她,是不是跟對其他同門,一樣。
「我做不到。」淡淡的一句話,歸碧甚至不曾思考,就脫口而出,沒有理由,似乎這句話,早已念想多時。
「你說什麼?」嬌軀一顫,逐煙有些不敢相信,今天的變故太多,讓她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平日裡溫文爾雅,在她面前有些靦腆,話都不曾多說的歸碧變得血腥殘暴,讓她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可是這一聲我不知道,彷彿天籟之音,瞬間讓她心跳加速。
「我說我做不到,你若想動手,就來吧,與以往一樣,我絕不還手!」低著頭,歸碧的聲音很失落,面對逐煙,他有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感覺,或者說,是一種情愫。
幾十年來,無論大比小比,只要對上逐煙,他總是提不起半分力氣,所有靈力,似乎都凝結在經脈裡,無法運轉,每一次,都落荒而逃。
為此,他沒少被幾位師弟取笑,但是他明白,這一輩子,無論什麼情況,他都不會對逐煙動手,一次,也不會。
也許從那天見到逐煙開始,命中注定,逐煙,就是他的剋星。
再高的修為,也無濟於事。
平和的心緒,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被打破,滿腔鬥志,會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消散,就算是此時無法卸下的仇恨和憤怒,也無法對她傾瀉。
「我知道了。」展顏一笑,百花失色,逐煙不再多問,轉身離去,第一次,在面對歸碧的爭鬥中,落敗。
「多謝。」輕聲喃呢,望著逐煙的背影,歸碧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逐煙的做法,是對他的支持與鼓勵,一種變相的肯定!
幾十年的退讓,不虧!
「下一場,蒼松歸碧,清風王年晨!」
凶光爆閃,方才平息下去的心緒一瞬間被推到極致,歸碧的胸膛高高鼓起,四肢百骸裡的靈力瘋狂的開始運轉,手裡的君心劍神光暴漲,劍尖吐出長長的劍芒,奪目驚神。
「有好戲看了,這瘋子,不會動手殺人吧,同門比鬥若是傷人性命,可是要面壁百年,為了區區一個師弟,不知道歸碧這廝會不會做出蠢事,打到現在,已經仁至義盡,若真的殺了清風弟子,又是何苦?」
「那可不一定,蒼松的弟子人數雖少,可個個都是生死之交,不比我們師兄弟眾多,感情卻差了許多。」
「不錯不錯,你們可還記得,當年歸碧修煉走火入魔,為了尋找醫治的靈藥,蒼松其他三個弟子七日內往返中原,從靈隱寺搶出來的佛心草?」
「萬里逃遁,那幾個瘋子,倒是為我魔道長了幾分威風。」
「也是,今日若是莫雲,辛寧,雷怒這三人都在,恐怕剛才方澤羽被打的時候早已一擁而上,連無塵子師叔都管不了了。」
「若是他們在,方澤羽又怎會如此受人欺凌,蒼松出來的瘋子,都是不講道理的,偏偏個個都修為高強,讓人頭疼。」
「只能怪他命道不好,修為上不去也就算了,偏偏只剩下一個歸碧獨臂難支,總不能日日夜夜守著他吧。」
「你們說,這王年晨,今年能撐多久?去年,他可是鏖戰了半個多時辰,才輸了一招,被歸碧打下來的。」
「半個時辰?嘿嘿,歸碧若是願意,第一招,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方纔你是眼花了還是神識閉塞了?歸碧那小子的氣勢,你不曾感受到?」
「我聽師尊說歸碧已經衝破四重,進入五重了!五重景霄和四重丹宵,可是天淵之別!再上去,可就是能封真人的六重了!」
一片交頭接耳中,滿臉警惕的王年晨終究是御劍上台,站在了歸碧對面。
望著張嘴就要喊認輸的王年晨,歸碧手裡君心劍猛然神光大漲,飛射而去。
歸碧,是不會給他說出認輸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