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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少謙和秦少宇,藺美縭和小蝶,以及秦家的軍隊快馬加鞭趕到邊境時,看到的是李元讓已經冰冷了的身體。他胸口的那把匕首,像是他怕自己有任何生還的可能般,深深的插在他的身體上,觸目驚心!
李元讓的下屬將他留在秦少謙的信顫抖的奉上,秦少謙接過信時,看了躺在那裡的李元讓一眼,終於流下眼淚。他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封信,李元讓除了留給秦少謙一封信外,對其餘的人隻字片語都沒有留,包括柳紅妝。
小蝶高喊了李元讓的名字一聲轟然倒地,劇烈的搖晃著他的身體,那撕心力竭的一幕讓站在一邊的藺美縭終於忍不住上前,扶住了小蝶的肩膀落下了淚。秦少宇的雙眼殷紅,相對來說較為冷靜的他抬起了頭,看見了不遠處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李元讓的柳紅妝,她面無表情,睫毛都不肯眨一下。那安靜的樣子,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轟動!
「為什麼?元讓為什麼會死?為什麼?你說!一直是你和他在一起,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小蝶似乎瞬間反應過來般衝向了柳紅妝,那力道幾乎恨她入骨,一把將柳紅妝推倒在地上。柳紅妝的睫毛終於眨動了兩下,回過神來般看向小蝶,又掃視了眾人,最後看向了躺在那裡蒼白著臉的李元讓。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柳紅妝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心中一陣轟然來襲的劇烈疼痛讓她一瞬間快要不能抵擋。她雙眼疑惑的看向站在那裡顫抖著手拿著書信的秦少謙,難道他就沒有隻言片語留給自己麼?
柳紅妝不相信。
「你說啊——你費盡苦心搶走了元讓,你為什麼沒有好好愛他?你搶走他就是為了看到他走到今天這步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柳紅妝——你告訴我——」
「……」
「你說柳紅妝——你說——啊——元讓——」
小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震徹了天地,但是李元讓已死這是事實,不容更改。整個過程突然而倉促,像是李元讓突然的告別一般。直到李元讓已經下葬那一刻,柳紅妝似乎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幾乎沒有流過一滴淚祭奠李元讓的死,苑小蝶淒怨並且絕望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讓柳紅妝分辨不出方向。秦少謙的雙眼至始至終都是殷紅的,直到李元讓的墳頭被封上,他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那悲傷的淚水幾乎流進了藺美縭的心坎裡,讓她一時間感覺心中酸澀萬千。
她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手撫上秦少謙的手臂,秦少謙顫抖的手指抓住她的小手時,一抹冰涼的溫度讓藺美縭的心一陣糾結。
也許生命就是這樣不容人懷疑和後悔,儘管所有人都沒有在這樣的事實中回過神來,但是李元讓已死這是事實。直到秦少謙手裡拿著李元讓唯一留給他的信來到柳紅妝的房間時,柳紅妝依然呆滯著表情坐在椅子上,甚至沒有看上秦少謙一眼。
秦少謙修長的身子站定在她的面前,將手中的信迅猛並且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那震懾人心的響聲讓柳紅妝終於不得不正視秦少謙的存在。她遲疑的抬起略紅的雙眼,不動聲色的看著秦少謙。秦少謙遲疑了良久,終於帶著略顯哽咽的聲音開了口。
「真想殺了你……」
「……」
柳紅妝無言的一驚。
「但是當我看到元讓有多麼的愛你,我知道自己不能殺你!」
「……」
「柳紅妝,元讓之所以隻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你,我想已經非常清楚他對這個世界包括你已經無話可說!他對你的愛,用他的死向你明鑒!所以今後,我會按照元讓的交代把你好好的保護在秦府,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不能去並且不能死!」
「……」
「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那就是你在秦府享受著每一個待遇,唯一不能享受的待遇,就是否定元讓生前對你的愛!別讓他……死也不瞑目……」
秦少謙說著聲音再度哽咽,將手中的信更有力的拍了兩下,雙眼殷紅的轉過身去。當秦少謙的身子閃出柳紅妝的房間後,放在桌子上的信讓柳紅妝的雙眼慢慢的轉動了起來。當她華美的視線投到那封信上時,她纖細的手腕慢慢的顫抖起來。
信上的內容隨著她一點點看下去,越來越模糊。那一瞬間彷彿是萬箭刺穿胸膛般,柳紅妝的心瞬間崩碎!
她猛的高喊了一聲跌坐在地上,淚水瞬間肆虐。
李元讓的聲音像魔咒一樣在柳紅妝的心中轟然炸開,讓她感覺疼痛再難忍耐!她無法想像這一刻才意識到失去的可怕,她無法想像自己一直在等待李元讓的死亡,當他淡然的看破一切然後順她願的親自走向死亡時,她的心竟然是這樣的痛覺!
如果真的如李秋實所說李元讓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麼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她此刻感覺,李元讓是真的愛她?而且還是用生命愛著她……
腦海中瘋狂灌進的回憶浪潮,讓柳紅妝瞪大雙眼的同時感覺到了心口的劇烈抽痛!那一瞬間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源動力,身子猛然傾倒在地上,那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絕望!她嚎啕大哭出來,彷彿這個世界都隨著李元讓的離開轟然變成廢墟……
柳紅妝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震徹了整個邊境的荒涼,秦少謙緊閉起雙眼,揚起下巴面向漆黑的夜空,那是一抹別樣的淒涼!
秦少謙突然感覺自己的肩頭一沉,一雙無力的小手從他的肩膀滑落。他側轉過頭看見藺美縭轉到了他的身前,而他的肩上多了一件寬大的披風。他殷紅的眼盡收藺美縭的眼底,藺美縭大眼眨動著看向秦少謙,秦少謙淡然的坐在了石椅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煙。
「真沒想到……元讓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兩全你和柳姑娘之間,你和元讓情同兄弟,要節哀……」
藺美縭的話雖然很長,但是卻說得有些輕描淡寫。不過就是這樣的輕描淡寫,點燃了秦少謙心中所有的疼痛和悲傷。他幾乎是不容遲疑的從眼角滑下了兩行淚水,那淚水映著月光變成一把尖刀刺痛了藺美縭的心。她精緻的眉頭慢慢的鎖緊,月色下秦少謙稜角分明的臉,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心頭柔軟。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抬起了纖細的手腕撫上了秦少謙瘦削的臉,手指撫上他臉上的冰冷時,秦少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將頭埋進了藺美縭的懷中。藺美縭手臂交疊緊緊的抱著他,這一刻的歸屬感讓藺美縭再次看到了這個男人的柔軟,來自於人性的柔軟。
秦少謙在失去李元讓後,再次暴露了人性的柔軟,這讓藺美縭的心,徹底的為秦少謙再度打開。她覺得自己已經再次與這個叫做秦少謙的男子緊密相連,他的喜怒哀樂都將再次與她息息相關。
「少謙……元讓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眼下是要想辦法解決邊境的設防問題,我覺得少宇……」
「絕對不行!」
秦少謙當機立斷的否定了藺美縭的話,從藺美縭的懷中起身,臉上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震懾力!儘管剛剛的悲傷還在,但是秦少謙此刻眼中已經多了幾分凌厲。
「為什麼?」
藺美縭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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