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籮,你應該明白義父的意思!義父還需要把話說得更明白點麼?」
雷震霆看著譚碧籮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不免疑惑。他知道譚碧籮是個聰明的不能再聰明的女子,她不可能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她在猶豫,只能說明她心中在動搖該站在哪一邊。
譚碧籮星目般的雙眼看向雷震霆,良久的沉思之後,悠然開口。
「義父,這麼多年承蒙您的關照,我才有了今天!當年您把我嫁給少謙,讓我一夜之間站在了眾矢之的!秦府沒有一個人不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我自己也曾分外的疑惑過,義父該信任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
「……」
「當所有人都用雷府的內應來看我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個人!而義父把我嫁給少謙,難道等待的就是今天麼?」
「碧籮……」
「我相信當然不是!我最開始沒有成為義父信任的那個人,我想以後也不會是!我已經是少謙的妻子,雖然我們沒有任何夫妻情分,但是嫁入秦府那天,我就打算和秦府共同進退!」
譚碧籮堅定的話讓雷震霆雙眼一驚!他沒想到,自小在雷府長大的丫頭,竟然在面臨選擇時站到了秦少謙的身邊?
「碧籮,你應該想清楚,就勝算來說,秦少謙幾乎為零!他有太多的軟肋,一個有太多軟肋的人,是不可能成就大作為的!」
「但是義父你忘了,只有有軟肋的人,才能真正的稱之為人!」
「……」
雷震霆沉默,譚碧籮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注視了他良久之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一直想當面謝謝義父多年來的關照,今天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很高興義父還能親自來跟我談這個事情,但是碧籮很抱歉!因為義父只看到了碧籮的一個身份,那就是您的義女!其實碧籮還有一個身份您忘了,這個身份還是義父給的!碧籮還是少謙的妻子……」
「……」
「已經這麼晚了少謙還沒有回來,所以請恕碧籮不能再陪義父聊天了!義父您慢坐……」
譚碧籮說著淺淺的鞠一躬,從雷震霆的身邊快速走過。那一刻雷震霆幾乎有點沒有反應過來,譚碧籮這是已經做出了選擇麼?並且選擇站在秦少謙的身邊?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卻是如此。他不想做任何挽留,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之所向,既然譚碧籮選擇放棄雷家,傾向秦家,那麼他們之間,就只剩下敵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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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讓……」
譚碧籮匆匆的趕到李元讓下榻的驛館,因為已值深夜,也沒有接到任何需要行動的指示,所以李元讓帶領的人早就從雷府周圍撤了回來。他正躺在床上輾轉不眠,突然的敲門聲和呼喚聲讓他猛然從床上躍起,警惕的上前。
「元讓……我是譚碧籮!」
譚碧籮的自報家門讓李元讓放下心來,他快速的打開房門,譚碧籮閃身進入,關上了門。
「這麼晚了,發生什麼事了?」
李元讓當然知道譚碧籮不會深夜到訪,既然來了,一定是有事發生了!譚碧籮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少謙不見了……」
「什麼?」
「在婚禮的前一刻他就不見了!但是我一直懷疑他是因為心情差躲到哪裡喝酒了,不過到現在他還沒有回來,少謙絕不是憑白無故給大家擔心的人,我猜他一定是出事了!」
「……」
李元讓深深的沉默。難道雷震霆真的是按耐不住了?想要再雷府設個局,讓少謙自投羅網?他竟然心急到如此程度?看來真的是把他逼得等不下去了!
「元讓,現在怎麼辦?」
「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暗中查實一下!眼下就算少謙真的落入了他的手裡,他無非就是想要少謙的兵權,不會傷害他的!況且,李若雲不是吃素的!少謙不見了她不會坐視不理,不管怎麼樣雷震霆都要忌李秋實三分!等我摸清了情況,我們再想辦法!」
「可是我怕……李秋實和雷震霆分明就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
「所以現在,李若雲是少謙最大的擋箭牌!相信我,我不會看錯,李若雲是不會吮許任何人傷害少謙的!把這件事先透給她,有她招架一陣子,可以為我們爭取時間!」
「也只能這樣了!」
譚碧籮愁眉不展的僵持在那裡,李元讓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良久的沉默之後他徐徐上前。
「你可以確定自己的方向?」
「嗯?」
譚碧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李元讓的問題,震驚的瞪大雙眼看著他。李元讓卻將身子靠在一邊沒有再講話,片刻的沉思後譚碧籮後知後覺,明白了李元讓的意思。
「如果我不能確定,此刻我安靜的留在雷府休息,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
「元讓,我明白我今生不可能成為少謙心中之人,但是我卻是能和他一路前行的人!我明白自己該站在哪裡,我有我的分寸!」
「希望你能一直拿捏有度!」
李元讓一語雙關的說。他曾經也非常的堅定過,無論是什麼樣的愛情擺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會輕易的動搖,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說那句話時,他還沒有遇到!
等他遇到了以後,他再也沒有說過那句話!因為知道說出來也是自欺欺人,要麼就是出爾反爾!他和柳紅妝之間,就是如此!
譚碧籮走後,李元讓點燃一支煙坐在桌前沉思,少謙不能再其他地方不回雷府,他一定還在雷府之中,既然沒有出現,那就一定是出了事!
全世界的人都對他的統軍帥印虎視眈眈,而他把統軍帥印還給秦少謙之後,也不知道他安排在了哪裡?究竟是否安全?如果真的落在了別人的手裡,真的是後患無窮!他們在江南,再也沒有立足之地!這對少謙來說,會變成一個滅頂之災!
房頂的突然一陣響動讓李元讓警覺的站起身來,快速的衝出門外,身子靈巧的翻身上前,一躍而上房頂。他抬頭的瞬間,看見柳紅妝還沒有來得及離去的紅色披風,還有那一頭漆黑長髮。月光下她似乎並不屬於這個人世間,卻讓他李元讓偏偏在這個人世遇見她。
「你竟然跟我到了廣東?」
李元讓冰冷的詢問。柳紅妝無言的看著他,想要轉身離去,李元讓卻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已經讓你離開了?為什麼不走?我是不是說過,再讓我見到你,我絕對不會留情?」
「我不能走!」
「為什麼?」
「因為你有危險!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沒有認識你之前的二十幾年裡,我處處都充滿著危險,難道也是因為你的保護,我才活到今天麼?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自命不凡?我李元讓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女人的保護?」
李元讓憤怒的一把甩開了柳紅妝的手臂,夜黑風高,她一個人蹲在他的房頂說要保護他?簡直就是個笑話!還有她那深黑的眼圈,她是幾個晝夜沒有休息了?難道他李元讓離開她的視線,就會瞬間斃命麼?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李元讓唇角一挑,露出一抹薄涼,伸出食指鋒利的指向柳紅妝。
「聽著,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從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我李元讓的人生,不歡迎你——」
「我是你的妻子元讓,我們拜了堂成了親,我們……」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請你不要再提——」
李元讓說著揮袖離去,身子輕便的一躍從房頂躍下,走進房間緊緊的關上了房門。柳紅妝一個人站在房頂,呼嘯的風奮力的吹著她的紅色披風,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寂寥。她從哪裡來?該到哪裡去?一面想要的她的命,一面不容她出現,她的人生,究竟該何去何從?
她嬌小的身子無力的跪在了房頂,一陣轟塌般的聲響讓李元讓的心猛然一抖,躺在了床上想要裝作無事。可是他輾轉反側了幾個來回後,依然沒有辦法平復自己的心。
【「我是你的妻子元讓,我們拜了堂成了親,我們……」】
李元讓在那讓他煩悶的迴響中一躍而起,眉頭緊蹙看了一眼房頂,快速的打開房門。可是他剛剛開門,一把冰冷的尖刀,就橫在了他的頸上。【親們,喬在評論區留下了問題需要大家回答,請大家支持一下!以方便喬後續的創作!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