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話說的不是好麼,男人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整個山莊就沒幾個是不抽煙的,就算原來不抽,現在也不得不抽了,因為家裡的男人要是不抽煙,女人都不好意思出門,煙現在可是最緊俏的物資,僅次於肉製品,能抽上煙的那就代表了生活絕對的優越,身份地位的彰顯,連老布朗的保鏢們看到山莊每個男人口袋裡都裝著香煙,那眼神也是震驚加羨慕,煙這東西現在可是抽一根就少一根的!
一群男人急匆匆的跟著周猛殺向一個擁有三層洋樓的大院,看樣子應該是村裡最豪華的建築了,就算不是村長家估計也是最富的富戶,門前一對豪華的白玉石獅子就充分說明了問題。
一幫人小跑著進了大院,在周猛的帶領下饒過洋樓來到後院,立刻發現後院竟然比前院還大不少,院中不但有假山噴泉居然還有一個游泳池,而且在院落的盡頭,一排五個帶有自動卷閘門的停車庫模樣也是十分大氣。
停車庫已經全都被戰士們撬開了,幾隻衣著光鮮的活屍被砍了腦袋倒在車庫的門前,看樣子很有可能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家。
五個車庫滿滿噹噹的停了五輛進口小轎車,居然沒有一輛價值低於五十萬的,不是奔馳就是寶馬,最便宜的可能就是那輛最新款的牧馬人了,而就在車庫最靠裡面的雨棚下,停放了一輛用雨布遮蓋的廂式貨車,那是一輛隨處可見的五噸箱式五十鈴,很普通的藍色卻加了長,車尾朝著裡面,十幾個戰士圍在車尾興奮的議論著,一人手裡竟然還在剝著一個鹹鴨蛋。
「不是香煙嗎?怎麼還有鹹鴨蛋?」張旭狐疑的看著車邊堆起來的十幾個紙箱,那上面清楚的寫著高郵紅心鴨蛋,戰士們正吃的滿嘴流油,滿地的鴨蛋殼。
「張隊,這車裡面掛羊頭賣狗肉,就在外面碼了兩層鹹鴨蛋,裡面全是香煙呢!」一個戰士一口吞了鹹鴨蛋,彎腰就從車廂裡抱出一個紙箱跑出來,遞到張旭面前興奮的說:「你看,一箱軟中華!」
「快快,快把車弄出來!」一群男人的眼睛亮了,張旭迫不及待撕開一條中華一人散了一隻,然後鼻孔冒著白煙美美的說道:「這下爽了,咱們一年都不用愁沒煙抽了,這車裡幾百箱香煙總是有的吧!」
所有人的鼻孔「噗噗噗」的冒著煙,因為沒有車鑰匙,戰士們直接暴力撬開車門,一二三人力把車推了出來,貨車從雨棚到了陽光下,後來的幾個人立刻震驚了,這一人多高六七米長的車廂裡竟然裝的全是香煙,高高的堆到車頂幾乎一點縫隙都沒有,而且還不僅僅是中華一種,國內幾大名煙裡面幾乎全囊括了,而且拽出來幾個箱子之後,居然還有外煙的存在。
「莊主,把兄弟們叫上來一人先發一條吧!」孟黑子手裡喜滋滋的抱著一箱黃鶴樓1916,爽的眼睛都要瞇起來了。
「先等等!」林濤彈飛了手裡大半截香煙,走上去拿過孟黑子手裡的一條黃鶴樓,幾下拆開之後他又點了一支細細品味起來,只幾口他卻又隨手扔掉,摸起車裡一顆紅心鹹鴨蛋,邊剝邊笑著說道:「這煙誰願抽誰抽吧,我吃點鹹鴨蛋就行了!」
見到林濤這麼說,眾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張旭也深吸了一口嘴裡的香煙細細品味了一下,隨後立即把煙頭砸在了腳下狠狠的踩滅,破口大罵道:「日他姥姥,這煙是他媽假的!」
「啊?」眾人齊齊一驚,然後埋頭猛抽,有些人立刻憤怒的扔了香煙,但像周猛之流卻迷糊的說道:「還行吧,我覺得挺好的呀!」
「好個屁啊,中華竟然連一點話梅味都聞不出來,連高仿的都不算!」張旭沒好氣的看著周猛,說道:「估計就是一兩塊錢的劣質煙絲以次充好的!」
「沒事,你們不抽我老周抽,反正我又抽不出來真假,只要能冒煙就行!」周猛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又屁顛顛的點著了一根。
「也是啊!總比沒煙抽強,劣質煙絲也抽不死人!」張旭愣愣的摸摸腦袋,想明白後他立刻抱起一箱香煙,興奮的說道:「管它呢,自己不抽賣給縣城裡的人也行啊,三條中華換它一條十塊錢的煙總行了吧!」
「唉~真他娘晦氣!」孟黑子沮喪的把香煙扔進車裡,反身無奈的說道:「我二媳婦就是煙草公司搞稽查的,受過專業的培訓,她趴在我嘴裡就能聞出我抽的是不是假煙,要是被她知道我故意抽假煙,肯定得把我罵死!」
「哈哈!那就便宜我們了,我跟老週一樣,抽煙也抽不出來個味,以前別人送我兩條蘇煙,我抽到最後一包才知道那是假的,不也挺好嘛!」齊天南也笑呵呵的抱起一箱香煙,回頭看看那漂亮的三層小洋樓,卻有些厭惡的說道:「蓋這麼漂亮的樓,買這麼好的車,竟然是個販賣假煙的,變了活屍也算他們活該!」
直到吃完中午飯,又休息了一個小時,眾人這才上路,而在大伙的齊聲建議下,林濤也答應讓他們去搜刮電視機,不過只准拿液晶電視,老式顯像管的那種就別想了,而且眾人對看電視的高漲熱情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山莊可以娛樂的活動還是太少了一點,一到晚上除了看電視和造人之外,幾乎就沒別的事可以干了。
車隊再次緩緩開動,卻從二十一輛車銳減到十三輛,外加那輛裝滿假煙的箱式小貨,不過眾人倒是沒多少擔心的,汽車遍地都是,隊伍裡也帶了修理班過來,車不夠直接現找都可以。
「你們說說,咱們莊裡是不是可以增加點什麼娛樂活動?現在地裡的莊稼已經在生長了,還沒到收割期,大家成天聚在一起吹牛打撲克也不是個事啊!」林濤手指緩緩敲打著大腿,有些無奈的看著齊天南和張旭。
「是啊!咱們那附近的大股活屍都被縣城的人清理光了,這生活也越來越安逸,本來還有卡拉ok可以唱唱的,但婦女主任提意見了,說孩子們一聽到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就哭,也吵的那些年紀大的人頭都疼!」張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林濤說道:「等老布朗把電給咱們通上了,我們倒是可以把那個大會議室給改改,把密封效果做好一點,也不用再搞露天的了!」
「那搞好給誰唱呢?咱們山莊裡全是麥霸,抓著話筒就想開演唱會,只能娛樂他們自己!」齊天南苦悶的看著張旭,也蹙著眉頭說:「是啊,莊稼一種完,大家就閒的發慌了,咱們的防禦工程也交給了老布朗,他們帶來的全是現代化機械,勞動力用到的都少,總是讓大伙打牌遲早會演變成聚眾賭博的,是得想個健康的娛樂活動了,不然精力沒處使啊!」
「這件事估計還得找老布朗那個傢伙,他們老外對怎麼享受生活比咱們在行!」林濤琢磨著說道。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張旭點上一隻假煙,邊抽邊興奮的說道:「咱們這次找找看,看能不能搞到檯球桌和乒乓球桌,羽毛球和網球也搞上,反正咱們山谷裡空地多,搞這些活動既能娛樂又能鍛煉身體,兩全其美的事啊!」
「嗯!這倒是很不錯的建議!」林濤點點頭,說道:「行吧,回去找老布朗再琢磨琢磨,看看他有沒有再好一點的建議吧!」
殊不知,林濤今天在車裡很隨意的一句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金典休閒山莊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恐怕連他自己都會被震驚到!
……
在村莊裡幾乎耽誤了一天,路上也不是想像中那麼順利,大大小小的戰鬥不知道打了多少,一路磕磕碰碰看到白馬市的時候,竟然已經是第六天的凌晨了。
車隊到了一處高速公路的立交橋下面停住,剛剛初升的太陽把眼前的城市照射的通體金黃,但溫暖明亮的陽光卻怎麼都無法驅散這座城市的死寂,似乎總有一層看不見的陰雲籠罩在城市的頭頂上,讓這座擁有幾百萬人口的城市看起來更像一座巨大而陰森的墳場!
「咚~」
一隻從高架橋上跳下來的活屍砸在瀝青路面上摔了個稀爛,西瓜般裂開的腦殼裡黑的白的流了一地,但它灰敗的雙眼卻還在盯著橋下那群悠然吃早飯的人,它不明白這些人神經怎麼這麼大條,自己這麼醜陋,這麼恐怖,他們竟然還有心情吃早飯,而且看他們望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在評價自己這一跳的難度係數究竟有多大!
「咚…咚咚咚……」
又一隻活屍跳了下來,接著就是兩隻三隻,最後演變成下雨一般往下落,而那些正在吃著早飯的人們居然又猜起了拳,輸的人一臉不甘心的拎著鐵矛走上去,站在那群集體自殺的活屍前,一邊咒罵一邊徹底攪碎它們的腦殼。
「霍!好大一枚鑽戒!」一個粗黑的漢子眼睛一亮,一矛捅在一具身材嬌小的活屍胸腔裡,單手就把它從屍堆裡給挑了出來,然後拔出背上的砍刀,踩住它的手臂手起刀落剁去了它的手掌,最後喜滋滋的抹去它手上那枚鴿子卵一般大小的鑽戒,在身上胡亂擦了擦又在陽光下面照了照,開心的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裡。
而那具嬌小的活屍腦門上有個碩大的血洞,死灰的雙眼看著自己的訂婚鑽戒被奪走,它渾身抽了一抽,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嗚」的歎息,似乎很是不甘,而一張黑色封面的工作證從它上衣口袋裡散落在地上,上面清楚的寫著——白馬市廣播電視台主持人林潔!
「死差不多了!」張旭手搭涼棚擋在眼眉上仰頭看著高架橋,上面除了一些被困在汽車殘骸裡出不來的活屍之外,早已屍蹤渺渺,而立交橋之下,上千具屍體已經堆的像小山那麼高。
「走!出發!」林濤拍拍手從橋墩上站起來,周圍的戰士們也迅速起身整理好東西,一架可以伸縮的長梯被兩個戰士從車上抬了起來,放在車頂上正好可以搭在立交橋上,接著,一位位戰士順梯而上,很輕鬆就來到了橋面,之後他們齊刷刷的抬頭看著頭頂,那上面還有一道更窄小的輕軌立交橋,直直的通往那座陰森的城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