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已有了微微的亮光,天都城外的妖獸群也慢慢相繼地甦醒過來,對著初升的日光慢慢低吼著。
而在天都城的雲渡崖上,兩道人影矗立著,目光都有神地望著遠方,也不知望向何方;一個面色威嚴,渾身都充滿著一種常人難以抗拒的霸氣,而另一人身形倒是顯得有些瘦小,但臉上卻透露出一股只有強者才有的威然之氣;這兩人不就是畜生道的戰神燕雲和修羅道的修羅厲。
一陣清風吹過,兩人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似都在享受著這片刻的清寧。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身形依舊一動不動,燕雲慢慢開口說道:「你這樣放了他,就是要讓他跟你一同回修羅道?」
「我並未放過他,也並非要要讓他同我回修羅道。」
燕雲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帶走他,也不讓我帶走他,而且還幫他逃離了我。」
「我說過了,我並未放了他。」修羅厲再次淡淡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在他身上又留下了一道修羅印記,他現在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燕雲聞言,沉默了一陣後,道:「那你現在是不打算帶他回修羅道了?」
厲聽到燕雲這話,慢慢閉上雙眼,臉上神色仍是淡然之色,片刻過後,才慢慢地說出了幾個字:「他現在還不行。」
「嗯——?難道你想要讓他成長,讓他成為真正的聖魔元胎?」燕雲問到。
聽到這話的厲,又慢慢睜開雙眼,臉色變得有些冷淡,冷冷道:「我只是不想讓他這麼早就玩完,他現在的命,現在還不屬於我們。」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讓他成長了,讓他慢慢強大起來咯?」
厲聞言,沒有直接回復燕雲的話,只是在頓了一下後,才慢慢開口說道:「我現在只是想做個實驗。」
「嗯——,什麼實驗?」
「我得看他能不能成為真正的聖魔元胎,」
「你想怎麼做。」
「我要回修羅道一趟,將夜孽帶過來。」
「你想讓夜孽催動他身上的『惡靈血咒』?」
「嗯,不錯,先前我在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的『惡靈血咒』的力量已被幾股力量壓制,揮發不出力量來,我要得到一個證實,看他的身體到底能不能成為那傳說中的聖魔元胎。」厲的話語有些冷了。
燕雲聽到這裡,臉上神色不由皺了皺,又微微閉上雙眼,沉默了一陣後,忽然說道:「厲,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否回答我。」
「哦,什麼問題?」厲轉過頭來,望向燕雲。
只見燕雲慢慢睜開雙眼,臉上神色變得有些複雜,頓了一下後,慢慢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當年之事,我們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聽到這話的厲,臉色也不由微微變動了一下,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現在對當年之事有些後悔了?」
燕雲神色有些複雜,有些異樣的目光望向天邊盡頭,淡淡說道:「當年,我受邀同你們一同擊殺沈天帆和織語天姬,並非是為了幫你們修羅道,而是完全為了她,可是,,,」說、到這裡,燕雲臉上出現一絲無奈之色,頓了頓後,繼續說道:「可是在事成之後,事情的發展又並非向我所想的那樣;而被我們所擊殺兩人的後人,現在又拼了命地要找我們報仇,你們所留下他,難道就是讓他來找我們報仇?」
聽到燕雲這番話,厲臉上也微微皺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道:「當年,可能是修羅王對不起你,但事情總發生了,我們就只能接受,我們無法改變;至於我們留下他們的後人,這個也是修羅王的命令,只是沒有完全表露出來而已。」
燕雲聽完,臉上神色漸漸地變得有些黯然,似乎在想著當年所發生的種種,當年的往事一股腦地直衝上心都;在沉默了一陣後,燕雲慢慢開口說道:「往事就真的那麼不堪回首?」
修羅厲見狀,轉過頭來,望向燕雲,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道:「怎麼,燕雲,這麼多年了,你似乎一點還沒有變,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我,,,我變不了,更忘不了她。」燕雲的語氣似帶著些許黯然。
厲聽到,思索了一下,忽走上前幾步,拍了一下燕雲的肩膀,道:「你要真這麼忘不了她的話,就去見見她吧,她還是在那裡。」
燕雲聽到這話,不由轉過頭來,望向厲,有些驚奇地說道:「怎麼,你不阻攔我嗎?你不是受到命令,不許我靠近那裡嗎?」
「我說過了,我現在要回修羅道一趟,會離開這裡幾天,你就趁這個機會,去一趟濺水湘月居吧。」厲望向燕雲說道。
燕雲聽到厲這話,臉色微微變動了一下,忽也露出一絲笑意來,道:「嗯,那好,我會去見她的,但在你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小子現在在哪,而且你在他身上所留下的修羅印記,又是怎樣。」
「這個你不用當心,那小子現在還發揮不了什麼力量,而我留下的修羅印記,只有我自己才能感應得到,你無法感應,但以你的本事,要找到他,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吧。」厲帶著些許笑意說道。
燕雲聽到,臉上再次笑了笑,又轉過頭去,望向天邊的盡頭,微微閉上雙眼,似乎在冥想著什麼。
厲見狀,輕笑了一下,道:「好吧,燕雲,我們暫且別過,對啦,你們的萬獸大會就快要開始了,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再次和我統領大軍,一同作戰。」
燕雲沒有回話,也沒有睜開眼望向厲,只是臉上出現了異樣的笑意。
厲見狀,又道:「嗯,老友,我先走了,有機會的話再見了。」話音落下,身體化作一團黑色魔氣消失憑空消失不見。
燕雲見厲走後,慢慢睜開雙眼,臉上帶著少許的清淡笑意,自言道:「這個世間真的會因一個人或者一件事而改變嗎?世間的命運真的能由一個人而得到創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