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從這yīn山暗道之中闖出!」
聽聞哨兵長問話,這乞丐似因疾行過久,氣力不支,呼吸喘急,但又有要事,結巴著開口道:「這位軍``軍爺,快去救救俺家老爺吧!」
哨兵長一聽眼皮子一跳,這條山道甚為偏僻,加上有重軍把守,搜查嚴厲,過關稅收也重,少有商賈會走這條路,而這乞丐稱老爺,自然是一些富甲權貴;而可能在今日路過此地的商賈,莫不是上面交代下的那古董商?
「快與我說,你老爺何人,且發生了何事?!」雖然上面並沒有要求保護那商賈,但哨兵長聽聞,那商賈手中,可是有深受范大人喜愛的古董珍藏,若是在此地遇害,雖不說責任會落到自己頭上,但也會令范大人對自己多幾分失望,而且作為官兵,本職便是保護路過商賈,豈能置身事外?思念及此,哨兵長不免有些心急,頓時上前一步,怒目一瞪,甚是駭人。
「軍、軍爺,小人,小人不敢提及老爺名諱,只知此次老爺乃去拜訪關內某位大俠,車隊中有重禮。」似乎是被哨兵長神態嚇到了,原本便喘不過氣的乞丐,更加結巴了,臉色蒼白,活脫脫一個膽小,不知世事的僕人。
去拜訪關內某位大俠,可不是咱范大人麼?哨兵長頓時確認了商賈的身份,心中疑心去了大半,也是明白過來自己語氣過重,微微放緩,溫聲細問道:「那你說你老爺出了何事?你為何從這陰濕暗道之中闖出?」
「哎呀,軍爺呀,小人求求你,快帶兵救救我家老爺吧。」聽到哨兵長細聲詢問,那乞丐像是從剛才驚嚇中回過神來,想起要事一般,頓時苦著臉開口:「今日我與老爺同行商隊之中,可就在午時之時,有老鏢師發現前面道路有探頭探腦的賊人觀望,那經驗豐富的老鏢師辨出前方可能有賊人埋伏,企圖搶鏢,於是派遣身手靈活的好手暗中打探,卻是發現就在前方路上,有一夥人數極多的山賊埋伏!」
「什麼!」哨兵長立刻跳了起來,此地為他管轄地界,若是出現一夥山賊,那他的責任也是不小,更何況,這伙山賊居然將主意打到范大人的東西上,哨兵長追問道:「那你老爺現在可否有事?!」
「老爺本想棄車而逃,可是想到車中又有那大俠喜愛之物,若是落到賊人手中,豈不令大俠失望?於是派小的走小道且來通知軍爺,望軍爺調兵遣將相助,現在咱家老爺,可是盡力拖延,以命保物啊。」那乞丐語氣喘急,彷彿真心十分擔憂自家老爺一般。
那哨兵長以前也是江湖中人,甚是重義!不然也不會因恩情而甘願屈任一個小小哨兵長這麼長時間,聽聞這主僕深情、義氣保物的情況,頓時熱血直冒,加上那商賈所保之物是范大人珍愛的寶貝,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那賊人埋伏之地,殺盡惡賊。
「火銃隊的兄弟好生守關,劍衛隊的兄弟隨我來!立功時刻到來,我等齊去殺賊,還百姓一朗朗乾坤!」
「殺!殺!」
戰鼓起,聲威震天!
哨兵長登高一呼,舉劍直指山路!本來狹小的關內,人頭湧動,頓時走出百餘人的摸樣,分數兩列,皆手持青鋒細劍,身披輕甲,眼神尖銳之士;一看便精銳異常的士卒。不過這哨兵長也並非全然沒有理智,在關內留下善守手執火器火銃兵力。
因為事態緊急,哨兵長也沒有多做聲勢,陣列到齊便徒步出發,向山間內部火速趕去。
直到百數官兵離去,煙塵散去後,火銃隊隊長左右看了看關內,如今關內士卒去其七八,實力可謂最為微薄之時,就算是威力無窮的火器在手,也無法保證能夠絕對安穩。火銃隊隊長此時感覺自己肩上擔子甚是沉重,轉身打算回到關內警惕巡邏。
走了幾步,卻是停下來了,轉過身來,左右看了一下,臉上詫異道:「咦,之前那報信的商賈僕從哪去了?!」
山間暗道,三路分叉之地中。
古心寒在此隱下,此時古心寒衣衫僂爛,滿身青腫,可不是之前那報信的『商賈僕從』。古心寒隱與草叢之中,運功與全身,暖暖的氣流順過身體紅腫的地方,疏落淤血,為了演戲,這是古心寒刻意在山壁上撞出來的,看似狼狽,傷勢不輕,實際上,都是一些淤血、輕傷、皮外傷,以內力微微活絡一下,便盡數消失。
喬裝商賈僕從,引兵前去,這便是古心寒所想到的奇謀。
如果光是以商賈的護衛,自然是難敵土匪,遊戲裡證明了這一點,可如果加上官兵的力量呢,那情勢便會另一邊顛倒,甚至會產生兩敗俱傷也說不定!時間上古心寒拿捏的很巧妙,商賈離埋伏地點有一炷香,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自己原路返還,通過直線捷徑到官兵所在的位置花了半個小時左右,官兵身無重物,提劍趕路,速度自然是快得多,估摸四十分鐘就能趕到埋伏地點。
期間商賈到達埋伏地點與官兵到達的地點時間差上,也僅僅只有十分鐘,就算有誤差也是一二十分鐘的浮動,商賈的護衛就算再不濟,在土匪的圍殺下,一二十分鐘還是可以堅持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變數,比如說,商賈突然停下休息,雖然這樣的可能十分小,畢竟眼前就是休息紮營的地方;或是其他原因令官兵先行到達,讓土匪見勢不利,開始逃跑,衝突未能成立,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古心寒自然不可能遺留下這麼大的漏洞,自然是還有後手!雖然這樣會讓奇謀的效果有所失色,但並不影響大局!
而古心寒的後手,便是山頂!
在遊戲劇情之中,這一線天事件裡古董商的命運可謂是多災多難,除去一夥土匪、隱藏的孟星魂殺手外,還有另外一路殺手!那便是隱於山頂,性情古怪、詭異多變的夜貓子!
此人單從遊戲上無法看出武功高深,但很明顯,也絕對不低,至少不比現在的古心寒低,此人在遊戲中擅長使用雙刺,以詭異狠辣的武功路數為主,倒是與古心寒的指虎大體相同,風格卻是截然相反。
一線天劇情裡,夜貓子藏身與山頂,在設下兩顆巨石機關,以往玩遊戲,常常在殺土匪鐵鬍子的時候,打開機關,將巨石從山頂落下,暗算所有人!
古心寒後一步計劃便是暗中襲殺夜貓子,搶奪山頂設下的陷阱工事!遊戲裡,人不過三五小貓一兩隻,而這次副本可不同,每一方勢力足足也有百人,三方總共接近四百人!這樣的人口密度下,如果有巨石從天而降,自然是威力無窮!
如果把握那巨石的話,完全就佔據了主動權,就算官兵的人先到,土匪逃竄,也可以推下巨石,坑殺古董商與官兵!
也就是說,那巨石,便是此次古心寒計劃的關鍵,或者說,那巨石根本就是這副本世界給予古心寒這個試煉者的殺手鑭,一線生機!
這便是古心寒所想出的奇謀,有著完整遊戲劇情情報,在全知的條件下,做出的最完美的計策,一石三鳥,既能取得信物,又能進一步消弱最後關卡的兵力。
古心寒在暗處閉目調養,估摸著時間,大致到了上山的時候了;睜開雙眼,將藏於身後的指虎兵刃裝備與手中!這個計劃確實是完美,可是,想要完成,把握巨石,還有一個不得不越過去的坎,那就是藏身與山頂的怪人,夜貓子!
如果想要完成這個計劃,夜貓子是必須抹去的障礙!
與夜貓子,自然無法正面對敵,唯一的取勝之機,那便是先手偷襲,微微伏下身子,運起輕功,腳步輕快無聲的往山頂趕去,走了大致五六分鐘,光線越來越明亮,古心寒也在減少著身體的動作。
到達山頂,就像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從暗道中延伸迂迴的山道是完全禿露猙獰,而這山頂向陽之地卻是滿眼綠蔭,花草匆匆,春光明媚;古心寒俯身與草地之中,在山道之中便取了一些雜草夾雜在身體上,使自己方便隱與草叢中。
此時的古心寒,將身體動靜降至最低,呼吸若有若無,哪怕有小蟲、螻蟻上身,酥癢難忍,也不敢動彈分毫,那夜貓子也是暗殺高手,古心寒不敢將性命賭在對方警惕性上。
此時的古心寒就如那叢林獵手,全身便只有那眼珠子咕嚕咕嚕的四處轉悠,尋找那矮小精煉的身影。
夜貓子並不難尋找,或許因為是他古怪的性情的緣故,彷彿就像猴兒、貓咪一般,在興奮之時,會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叫聲,尋著這叫聲,自然找到了在山崖邊,不知尋到何等樂子,喜得左右蹦躂的夜貓子。
在夜貓子身邊,便是卡在兩顆老樹枝丫上,足足有五人大漢合抱大小的巨石!
殺了他,便可獲得通過任務的關鍵!可是自身武藝不及對方,若是出手失敗,那等待自己的便是夜貓子強勢反撲,那死的人,就是自己!
一時間,古心寒額上出現了虛汗,動手?將自己的命賭在自己的手中?能信任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