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未招沒有再多勸阻,一個隊長,拋卻隊伍去尋找一個不知所蹤的婦女,他覺得沈嘉國有些不務正業。這軍隊裡正常人太少,原本正常也會被帶的怪裡怪氣的。當初沈世昕帶丫鬟尋找烏斑,一軍主帥為了家寵荒唐在先,也難免手下有些一樣荒唐的行為。要說烏斑是犬中英雄難以坐等,可如今這產子孕婦只是陌路,沈嘉國出行未免有些不分輕重。
這些人都瘋的,包括自己。劉未招回想著他生攔魏圖容的舉動,回想著下午自己全然忘記危險找魏瘋狗拚命的經歷。根本就是忘記了自己是一隊之長。就是身為隊長,換做自己,也可能那樣做。劉未招已經完全被這裡感染甚至說洗腦了,不放棄沒一個人,沒有接受三痞和朱川壕為伍,卻用全軍做後盾,卻為一人一狗隻身冒險。世間事,真的有必要區分這樣仔細嗎。
「我看你是被大小姐傳染了。」勸阻不成,劉未招只得囑托。沈嘉國事出有因,打著男人的承諾的旗號「路上一定要小心,日軍的散兵游勇現在該若同瘋狗版沒有理智。」
「特種兵,」沈嘉國一拍胸脯,「你放心吧,再者說雖然三神不懼夜戰夜行,但今次我想他們該不敢冒險。」
找甲被將孩子裹好,有用帶子繫牢,作的跟個套筒似的,最後拴在沈嘉國背後。這樣可以隨時解下拽下帶子就能將孩子抱在身前,還算方便。又找了個小漏斗,水壺裡裝滿羊奶,如果沈嘉國再不會喂孩子,就只能用滴nǎi讓孩子咋吧嘴的辦法了。
準備妥當之後,沈嘉國背子出發。當初奪糧戰役時說過,自薛家營高台往西一點到東炮樓是個長方形,有北上西行兩條道路,理論上是一樣遠。西行二里屯距大路稍遠,而奔北再西行,四方屯更靠近北邊的大路,更容易有英秀二紅隊的保護。所以沈嘉國選定的路線是先向北,而且不走大路,在田間村落穿插。再他看來三神部隊的進駐不到三天卻連續吃虧,應該鬼子的散兵不敢在選擇夜路和田地。應該換在某一明處就地宿營等第二天天亮再撤退。
沈嘉國沒有猜錯,足裡屯敗下去的日軍看天色漸完沒有急著回營地。他們中間有魏圖容在隊伍裡散佈危險言論,說什麼民義軍很可能已擴容至數千人,應該在每個村莊都有駐兵鎮守。人生地不熟夜路不安全,應該找最適合攻防的位置就地紮營。神田的部隊長時間潛伏本身就已疲憊,加上緊張的交戰,還有些傷員,三十多殘餘鬼子找了薛家營高台北側開始駐營休息。準備在第二天凌晨早早的潛行出發。一改以前不懼夜戰不怕夜路的特點,覺得還是大白天視野開闊的大路安全些。
劉國勝於冰回到山下屯將戰鬥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邊,聽到劉豆的死訊沈世昕也是十分心痛,二軍自星外帶來的部隊所剩屈指不過單手。決不能讓這些英勇義士留骨客鄉,吩咐讓人將戰死士兵屍身一定找到,火化留灰待ri派人護送後返歸故里。
「你二人可會遠程炮。」沈世昕問劉於二人,她要對日軍進行報復。
「大小姐是指繳獲三神部隊的重炮,我會。」劉國勝自告奮勇,「特種訓練時接受過各種武器教學,也都操作過,我會。」
「特種兵都是技術全面戰術技能高超的珍貴兵種呀,好,那以後你就負責傳授我們繳獲的這些重炮,組建一個重炮隊。」沈世昕有意避免再讓這二人做陣前衝鋒「由你們兩人帶隊,再多教些別的,比如軍車,今天雲師兄在路上攔截繳獲了兩量摩托,因為不會開給炸毀了。」
汕本從惡派出追擊十騎的小分隊有來無回,被雲鷹從二里屯出兵攔截,對著那鐵驢子推著費勁乾著急,最後氣的推到一起用個手榴彈給炸毀了。除了雲鷹的部分人馬返回大營,還有沈思學的整部人馬。龍瑞的部隊一直暗中追捕著偷襲日軍的殘餘。一直將殘兵追至練馬場地段,看到鬼子上了奔往東炮樓的大路,才收兵返回。這支偷襲部隊的殘兵一直沒感靠近村子走,這是換做了民義軍猶如神兵天降,讓日軍處處遇阻,日軍不敢在靠近人煙。
剩下的郎青二軍現在也都有了消息,只有最遠的苑英紅和劉秀紅的隊伍還沒有消息。
「沒問題,」雖然二人爽快的答應,但是還提出了要求「但是請大小姐一定答應,我二人平日裡練兵,有戰時如果用不到炮,一定要讓我們衝鋒。」
看到沈世昕有些猶豫,二人又跟進補充「我們要為死去的戰友報仇,必須的。」二人目光中充滿了懇切。
沈世昕知道這些都是有血性的漢子,這種復仇的心裡不是能被輕易阻攔,只得答應。「好吧,明日你等就親自演練陣前教學,我要炮轟東炮樓。」
二人滿心歡喜「沒問題。大小姐您就看好吧。」
「還有我們那,大小姐。」是跟隨劉國勝於冰運送繳獲武器的十來個足裡屯的百姓,為首的叫王百歲湊到帥台前「今天二軍傷亡慘重,都是為了降低鄉親們的損失,村子裡的一些青壯也協同自保,我們大家商議了一下,這些青壯全部投軍,增補民義軍的損失。」
「你們都是外來百姓,也是受盡苦難的窮苦人,哪能再讓你們受戰爭之苦。如今好不容易有地種,自可安享農耕。你們放心,星陽可以全民皆兵,兵源自可保證。」沈世昕不願意再讓外鄉人客鄉有難。
「這說哪裡話,現在雖然壽溪河北的百姓都是來自各個地方,是為了逃避戰亂不假,但是三痞碑文:覆巢之下,痞匪無安。足裡屯星陽原住民可以說現在只還有一人。大小姐知道是誰嗎。」
「是誰,」
「沈三娃,是我們全村的娃,經常和他玩的兩個孩子都比他大,可是都聽他的。沈二現在就在部隊上。三個孩子都參戰了,我們這些大人能不臉紅嗎。其實家鄉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在哪裡打鬼子都是一樣,我們不怕客死他鄉。」
「不要說了,我答應你們,以後什麼他鄉的話不要亂說,不吉利的,」沈世昕搖搖頭,對沈三娃有了興趣「來人去把沈二找來。」
功夫不大,守候著烏斑的沈二攙著剛取出子彈的朱川壕走進大臀。龍瑞連忙上去將朱川壕攙過到台前落座。
「大小姐喚我何事,」沈二一抱拳。
「你為何將自己的親弟弟一人留在足裡屯,幹嗎不叫他到山下屯來住。」
「哦,這個呀,」沈二不好意思的樂啦「大小姐您不知道,我那弟弟推沒出息,和我差八歲,可以說意外之子,父母比較疼愛,愣是到三歲才斷奶,這個沒出息的娃也就一直沒離開過那出生時的土炕,小時候總說那上邊有奶香,後來就習慣了,換床睡不著。前年壽溪河北居民全部遷移的時候來山下屯鬧騰了好一陣子,總睡不著覺。後來慢慢能睡著了,到了秋後身上竟起疙瘩,我尋思著是不是和床有關係,就帶他摸回家睡了一宿,這一睡不要緊,死活賴著不肯回來。我們哥倆就白天回營晚上回家折騰了沒多久,山下屯就有村民返家,我就找外村人照看,一直也就沒在讓他回來。」
「還說沒出息,你這個弟弟本領可大了。」星兒在一旁插嘴「你知道這一戰是誰先發的第一槍。」
「你是說,」沈二有些納悶,但這話茬聽者有些含義,「這不可能,他哪來的槍,就是有也不會開。」
「沒有槍,有彈弓。」星兒說完,沈世昕又讓劉國勝於冰將開戰經過和灑灰機槍眼的事原原本本又敘述了一邊。
沈二朱川壕這才明白了所有細節,沈二連忙請罪「對不起大小姐,是我那畜生弟弟不爭氣,我去把他找來聽候大小姐發落。」
「找來可以,本小姐到是想見見這個孩子。無來請罪之說,三娃何罪之有。」
「大小姐精心部署,各地藏兵,被三娃無端破壞,劉豆也為此犧牲,」沈二又一抱拳「請大小姐將屬下一同責罰。」
「沈二快快免禮。」沈世昕讓星兒過去為沈二看作。「此役佈局是我太過兼顧,貪全作細,反而披露百出,說到底流於紙上談兵缺乏經驗,所以罪責在我。」
沈思學插話「侄兒言重了,勝敗兵家,何況次戰亦是我們全勝。侄兒不可強求,戰爭有其定數也自由其變數,實乃平常。至於劉豆,是因自己而死,為救人而犧牲,奮不顧身軍人職責,壯舉正舉,男兒楷模。」
「二叔說的對,」沈世昕點點頭「劉豆為救三娃犧牲,是英雄。三娃奮力出擊,卻救了劉隊長一命,更是英雄兒童,二人的救助同樣成功。都是值得稱讚的。」
朱川壕此時若有所悟「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多了個孕婦,烏斑幾次回頭被我拽回。若是能攔住孕婦出現,或許這一切是另外一個結果。」
「都不要找原因了,兩兵交戰變化莫測,二老爺不是說了嗎。」黎虎打斷眾人「誰也沒錯,鬼子的錯,大老遠跑來找打。」
「黎世兄說的對,如今只英秀二紅沒有消息,明日炮轟東炮樓,給二紅隊減輕壓力。」沈世昕開始琢磨方絨花,獨自外出,僻靜產子,開始說來告狀,看來,一定有十分難言和痛苦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