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剛好,鬼島大作率領的沈家莊西小隊南下到達河岸,正是近黃昏時分。如果再遲一步,劉未招擺的鏡子陣可能就起不到效果。
可能是在沈家軍呆久了都會沾染些淘氣性格。星外屯的各種灰各種面的紙包,每次偷襲時帶的蒙漢煙藥,木陣前酒肉的辣椒面,還有自製雷裡的特製藥。這些都給劉未招很大啟發。雖然戰前不知道效果,但是舉手之做而已,又不是費事。所以劉未招總是挖空心思想些別出心裁的辦法。
劉未招補足的小隊三十人,他感覺到就算加上梅紅嬸娘子軍一百單八人,鎮守河灘也有些吃力。這一百單八娘子軍中只有八名男性。日軍的每個小隊都起碼有兩個迫擊炮擲彈筒。會不會這些女子聽到炮聲就跑散一半。
如果河灘出現危機,劉未招覺得責任只有自己。戰爭都是好鬥男子挑起,本該讓女人遠離。憑這想法,劉未招覺得自己是在獨當一面。
雖然娘子軍也參加過戰鬥,但是沈世昕心思細膩,每每都是對娘子軍多有保護。更何況梅紅嬸是送死倖存者。英雄村婦若有閃失,對大小姐也不好交代。
他想來想去,還是娘子軍身份給了他啟發。女愛紅妝,娘子軍辛勤勞作支持沈家軍,如讓她們有梳妝起來,定是戰爭一景,劉未招終於想起了鏡子。他讓部隊搜集了許多鏡子。大鏡子小鏡子,還拆了不少梳妝台。娘子軍的鏡子幾乎全數上繳,還在村戶間徵集。劉未招答應日後給她們換大點的,這下大老劉可欠大發了。
在河道最窄處挖些簡單工事,這也是事先決定。堆卵石挖沙坑製造的工事,並沒有直接帶兵入內。兵不厭詐,鬼子只知道有防備,但守兵多少是男是女還要日軍費盡腦子掂量。
河防部隊在工事東側埋伏下來。
劉未招將收集來的鏡子就在埋伏點散佈擺開。用膠泥甚至還揉了許多面將鏡子付著在木板或沙堆石堆上。有膠泥和軟面是為了避免被炸時玻璃茬亂飛。還讓自己部隊用和河灘相近顏色的厚實布料遮面護身。這是命令必須照做,哪怕天氣高熱。而且好多娘子軍還在頭頂斜歪的粘貼了比較小的鏡子,反正是按照數量先記著女兵用。斜歪是事先測准找好角度。
用一個最大的鏡子找陽光反射,拿著望遠鏡觀察直到反射光沿河面透射到對岸最理想的位置。其它鏡子依照同樣角度擺設。有的還像打開的書本似的作些角度調整。在時間上正好陽光位於偏西方向。若是再晚陽光不足,半壁峰也跟著搗亂。
鏡子有大有小,不是所有都能傳到對岸,但是遠遠一望,定是光芒芒一片,加上河面反射,連劉未招部隊也覺得有些晃眼。
除了黏附的鏡子,劉未招還找了十來個大鏡子專門有人控制。一切準備妥當先將鏡子遮起。單等敵人來犯。
鬼島大作來到河岸用望遠鏡先看了看。有些簡單低矮防禦,但是不見人影走動。看來沈家軍兵力還是不足。工事存在並不能代表就有埋伏。不見人起碼應該試下子。
鬼島大作令人搭浮橋放浮排開始偷渡,一直過了河中心還不見動靜。不禁大喜。命令部隊大肆過河,會水的直接泅渡。一小隊人馬大半置身水中。
劉未招這時才下令阻擊。部隊從東進入陣地,同時土豆和兩個老隊員用擲彈筒炮發河對岸,先發制人抑制敵軍迫擊炮。
河上的鬼子連忙進入戰鬥狀態,機槍手趴在浮橋浮排開始射擊。
劉未招身先士卒,領男子在前連跑帶躍撲到沙堆石碓後,還在東側的梅紅嬸帶人將蔗布扯去。頓時河面光燦燦一片。日軍接受的訓練再多,這置身光影中的科目卻是從未有過。紛紛摀住眼睛一度在瞬間喪失了戰鬥能力。
這光閃對劉未招的部隊也是極大障礙。有備而戰,命令部隊密集投彈,閃光彈和手榴彈的爆炸更使得水花四濺,映著河面的光亮猶如爆竹煙花一般閃爍,似閃光噴泉般漂亮。
這陣勢日軍哪裡見過,別說河裡,就是岸邊沈家軍不少腦袋上都有小鏡子。看到光閃再閉上眼睛都是亮點。鬼島大作在岸邊指揮兩門迫擊炮也不知該先打散佈的鏡子群還是先打阻擊部隊,反正哪個都看不好。
兩輪投彈下去,河面出現了漂亮的彩虹。河水夾雜血水在映著彩虹,這一塊那一塊的色彩斑斕十分好看。
「嘿嘿嘿,這大老劉,還真有折。」梅紅嬸還在東邊和土豆幾人在一起,她拿著望遠鏡在指揮炮攻,看到河面景象不住的傻樂「好樣的大老劉,晚飯好好犒勞你。想出這點子,娘子軍打仗就該這樣美麗。比黑水戰漂亮。」
原來還有後招,光亮戰不管用或者效果小,就用當初溪水灘黑水阻日軍的辦法。
其實相對兩方來說都幾乎是盲眼作戰,水中和河北的鬼子可以對南岸瞎打。但是他們的瞎盲程度要比河南部署光亮一方要高的多。
除了機槍,劉未招讓娘子軍只用箭弩,只發新箭,不少還塗了油。襯著河光,道道利箭匯聚猶如光束一般向水面,向河岸射去。
鬼島大作幾乎沒能組織像樣的反擊,連迫擊炮都沒有達到預想效果,別說向對岸觀望,就是炸起的水花,道道鐵箭,就讓他們無法面對。連忙下令撤退。
岸上的鬼子還能逃,可憐水裡的鬼子連撤退都十分費勁。荒不擇路不少浮橋上的鬼子掉進了河裡,浮排上鬼子向各自方向胡亂使勁,在連波水面上蕩漾半天,不是原地打轉就是到處亂漂。
劉未招帶領三十八人男子,大隊娘子軍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更加上余金彪等人前來支援在河北向日軍開火。打的鬼島大作不敢停歇直接退往星陽城內報敗。沈家軍使用水鏡閃光戰,在河面佈防無法偷渡,由於光亮看不太清,但是絕對其中有疑似沈世昕等將領。
身邊的川上頑夫和哈全順這次十分肯定的也向井上龜太郎說出自己的猜疑,「陣守河岸的一定是沈家軍主帥沈世昕,憑借這邪門歪道的劑量就可以斷定。說不定還有黑水陣後招未用。」
余金彪看到閒田誤作部隊離開,連忙派出二十人帶上擲彈筒跟蹤追擊。不管閒田誤作部隊去幹什麼,一定盡最大力量擾亂迫害。
閒田誤作留下的三個神槍手真夠敬業,一直專注沈家莊角樓。彪紅特戰隊二十人從背後趕來靠的很近都還沒有察覺。其中一名到死都沒明白怎麼回事。武迪龍被瞄準槍口下的危險終於解除。
進到沈家莊的郎青一行五組,都覺察到了鬼子的意圖。也都十分著急。如果鬼子點火,只能放棄搜救大小姐。按照沈思學描述,他們已經可以大概其圈出一定的範圍。
郎青站在沈思學宅府外那可能是向南地道的上邊不住的咬牙,他真想在這裡挖地三尺尋找沈世昕。在他腳下沈世昕星兒已經是十分虛弱。烏斑到是體力超常,依然賣力氣的搗挖著。
不由自主的郎青就踏進了鬼子潑灑的煤油裡。跟隨他一組的苗玉鳳連忙拉住他「郎師傅,你要幹什麼。」
顯然他的舉動引起了宅府角樓上的鬼子的懷疑。怎麼看著有油還往裡邁,一會點火豈不引火上身,連忙大喊「ゼり、やスギゾ何メウサ、やスギズ何ゎ仕事(喂,你在幹什麼,你地什麼地幹活。)」
「天皇陛下,やスギゾジソ(天皇萬歲,你是哪個)」苗玉鳳連忙回答。
郎青也納過悶來,連忙走出煤油,雙手亂比劃望著角樓「脖子落枕青蛙,落你大爺的枕青蛙。」然後小聲又對苗玉鳳說「準備戰鬥。」
在刺殺沈家軍潛入莊內的小組和縱火之間,莊內的鬼子不約而同首選縱火,敢隻身十人潛入莊內,絕對不是沈家軍普通士兵。若是鷹狼身著日軍服裝,說實話還不如視而不見,趁早點火走人。反正各個執行命令了,潑油堆木而且很賣力氣。
角樓上的大聲問話,雖然郎青的回答沒讓問話者聽明白。但是聽到動靜不少鬼子自宅院裡,村舍,拐角冒了出來。
離郎青最近距離的鬼子聽了出來,這不是日本話,少拿青蛙忽悠我。他拉動槍拴剛抬起槍,連忙又向旁邊臥倒。
飛狼王的速度比他快,先投出一枚手榴彈。一般來說單發槍在近千米範圍可以聽到,連發槍三千多米也差不多。沈家莊是星陽第一大村莊,高院也多。郎青因為情急,先發手榴彈。他多餘的擔心自己帶來的人聽不到作戰號令,更擔心沒有事先約定其他人投入戰鬥不夠迅速,便是要用爆炸聲讓隨行警醒。
緊接著槍聲四起。
郎青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他隨行十人有的已經開始刺殺日軍。這十人也是不約而同停止了搜救,改任務為殲敵。如果讓鬼子放火,根本就無法在繼續任務。更別說這十人也都在郎青附近。聽到爆炸聲更是直接開戰。
但是他們並沒有摸清莊內居然有五十多個鬼子。一直是邊準備縱火邊後撤。所以郎青他們看到的人數只是部分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