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楚生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女子陣前還會隨身攜帶玩物。眼前的丫頭就是號令三軍的主帥嗎。這膽識可是女子所能作到的。大營遇險也不著急。是冷靜還是貪玩。不過在這樣情景下下棋,更有番情趣。兩軍陣前,槍林彈雨,美女相伴,聽風弈棋。這星陽我真是來對了。
「與女子下棋,我可是有段位的」黑田想嚇唬沈世昕。
「那又怎樣」沈世昕滿不在乎「有段位沒膽量不成」
「你要是輸了怎麼辦」黑田開始想入非非。日軍好色,何況眼前一帶名媛。
「輸了就輸了唄」
「好」黑田拍了下巴掌「好輕鬆的一句話,由大小姐嘴中說出,更是比男子灑脫的多」不能把這女子嚇住,這難得一次棋局恐天下找不出第二盤「卻是顯得更豪邁,我的意思是說,干下沒意思,帶點彩才好盡興」
「那你要輸贏何論」
「你們中國講究三妻四妾,與我做姨太如何」這個黑田卻說出這等話來。
「混賬,癡心妄想」沈世昕利馬翻臉。
「不,那好,咱比別的」黑田也不知道自己怎會這樣說,連忙改嘴「那就這樣,大小姐大營難保,帶著許多糧食也是無處安身,不如與皇軍修好,我請示上級山下屯還歸你管,兩軍再不交火,你看怎樣」
「這到還可以考慮」沈世昕平和了下來「你就那麼有把握」
看來這丫頭是不知道我的厲害「我其實下的不好。一棋之間免兩軍傷亡,還是值得的」
「好,那就依你」沈世昕笑了笑「那你要輸了如何」
我會輸,怎麼可能「全憑大小姐意願」
「好」沈世昕向一抬手,烏斑立刻跑到主人手底下,沈世昕撫摸了兩下烏斑的頭說「我這狗血統高貴,乃是犬王家族,我對寵物很感興趣,不知到你們日本有什麼好狗」
「大小姐想要一隻日本狗」黑田心說,鬧了半天就這要求「好,這容易」
「不必,萬一在被我的烏斑欺負了,你就給我學兩聲日本狗叫,讓我烏斑也學學日語」
好損的個丫頭呀,難道說這丫頭棋技過人。都說沈世昕用兵如神,現在卻幾乎丟了營地,看來也沒什麼可神的,不過這膽識確實有大將風範,希望你的膽識與你的才智相等。對我天皇部隊能有些作用。為了贏得這只隊伍。
「算了吧,不難為你,輸了就輸了吧」沈世昕沒等黑田想完,就放過了他。
「既然如此,大小姐執黑,不計目數」黑田楚生聽到沈世昕這樣說。一下鬆了口氣。
下圍棋分先手後手,黑棋先行在最後記目數定輸贏時要除去先手五目半。
「大小姐」史象新喊了一聲。
沈世昕回頭定格。被史象新拍了一張。
沈世昕下圍棋,全然沒有章法,一些圍棋的定義只是粗通。在圍棋來說,一些定式是多少人歷經數輩研討而得,幾個子守住一塊地,都是有定義的,是試驗了所有下法得出的定論。沈世昕向來不按章法出牌,用兵亦是如此,而且看過的書好多就連在軍校上過學的哥哥也都沒聽說過。下棋,也是如此。
「一子定乾坤」沈世昕還唸唸有詞,上來就若同花步一般,先點天元。
執黑先走點天元在名譜中不是沒有過,卻是少之又少的就是些怪人都不怎麼使的。除非及好鬥又自持鬥法高明者。
黑田嚇了一跳,他看了看沈世昕。年齡不搭檔呀,這點天元若對面坐的是年過七旬的怪叟也就罷了。難到說對我讓出的黑先不領情?還是棋技太高。可對面是傾城國色的如花女子。莫不是棋技與兵法一樣糟糕吧。
隅口族內部隊警戒著步步為營向中間糧垛進攻。東邊的沈家軍卻一直不見動靜。看戲的百姓全然不知有村屋擋著。但是馬鈴薯在拐角房上卻能發現鬼子在進攻。怎麼龍將軍和黎將軍都撤了。不要糧食了嗎。那鬼子搶了糧食在向這邊殺來,百姓們就完了。
龍瑞和黎虎的隊伍,只剩下幾個人在點放著很小的白色煙霧彈,在一個橫桿上分開拴著一些煙藥劑很小的像是爆竹一般大小。燒出的煙就像一層薄紗。主要是為了騙過望遠鏡。
到了糧食麵前,兩輛裝甲車想繞過糧垛找射擊角度,卻是道路太窄下不了坑。隅口族內命令火力攻擊。機槍架上糧垛,擲彈筒,就地擺放。炮火猛烈攻擊東段的沈家軍。這是日軍的一貫套路,炮火攻擊,炮火縱深,然後在步兵衝擊。
百姓們亂了營,馬鈴薯連忙命人把百姓圍住,切莫亂跑。別受了驚嚇在往鬼子槍口上撞。
宋青衣和劉武生還真不含糊,居然沒有臥倒。不過也沒唱。只呆站在台上看著沈家軍被炸飛。事後二人說想跑來著,只是腿打不了彎,動不了。
鑼鼓點更激烈的想起,台上兩人平靜了下,繼續認真唱戲。近兩百米的距離硬是把百姓也騙過了。有看見部隊在轉移,也不知道傷亡怎樣。
只一會功夫,龍瑞和黎虎留下的假人標靶隊列便被炸平。
日軍開始裝糧。
隅口族內得意的拿望遠鏡看了半天,薄紗煙霧已經散去,越看越不對勁。原來自己猛轟一氣的居然都是假人,有稻草的,有木頭的,有的還就是紙片子。可為什麼還有血跡。那是人血嗎。隅口族內下馬爬上軍車頂。無法分辨。只看地上狼藉一片。但是數量應該沒有先前自己看到範圍那樣大。他知道自己上當了。哪怕有一具清晰可辨認的屍體他也會好受些。
隅口族內忙派人打探。未及探兵跑出,又被他叫住。費那勁幹嗎。高台之上是敵軍主將,直接將她拿下不就完事了嗎。既然沒有了沈家軍,自己離應該是能看見的最近的部隊。他下令大隊人馬繼續裝車,派了一個小隊向高台接近。
馬鈴薯告訴大家,沈家軍都是用的木頭假人,眾人才都鬆了口氣。一下有了精神。看來此番戰役是鬥智。
由於沈世昕上來點的天元。黑田也一改自己的防守套路的習慣。回應星位打算以二連星佈局開篇。二連星主攻勢,可以說既攻又守,有天元在,也可以說非攻非守。
沈世昕半天下一子,一子下半天。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費勁思考。也換以星位佈局。
再放几子,黑田便能看出門道,沈世昕水深水淺便可明瞭。可這大小姐真是小姐性子,下的也太慢了。黑田看到沈家軍被炸。有些得意「大小姐,你的人好像大部分都跑了」
「本小姐下棋不喜歡人家打擾」沈世昕站起身走向高台邊看了看「若是騷擾分心戰術,輸贏怎算」
「哦哦」真是小姐性子,動不動就變臉不成。黑田連忙改口「一定要算,我不在多說話就是了」
「一群沒用的東西,惹火了我和黑田畜生一起絞殺你們」沈世昕又轉身看了看西南「你的部隊好像不守規矩呀,怎麼向高台襲來」
黑田起身一看,可不是嗎,一小隊鬼子正向這裡跑來。
「若攪了局輸贏不算」沈世昕走回到棋桌前,拿起自己棋罐,舉手啪摔在地上。黑棋子散落一地。
這是信號。沈嘉國用望遠鏡正在密切注意高台上的一舉一動。距離是事先預算好,角度是預先設定。口令由沈世昕掌控。迫擊炮是繳獲鬼子伏兵小隊。以沈世昕揮手為令,更別說摔棋。若是沈嘉國對著望遠鏡一眨眼,可能就錯過最佳時間。
隨著沈嘉國一聲放。迫擊炮打出,然後疾速第二輪。
距離角度位置時間剛剛好,迫擊炮彈自高台過頂,飛向襲擊高台的隊伍。正落這小隊前方,排頭被掀翻在地,卻是沒有受傷。
其實算不了那麼精準,只不過趕的寸巧。鬼子小隊連忙臥倒瞄準。
「大小姐別生氣,難得雅興,陣前弈棋,我喝退他們」黑田轉身正要發令。又多了個心眼「大小姐我保證不在有打擾,這盤可要算哦」
「本小姐一軍主帥豈有說了不算」沈世昕瞪了一眼「還是管好你手下吧。我的興致減了一半」
黑田看到自己隊伍被炮彈攔阻,可是打的太快,沒有留意方向,看來這大小姐不是一點防備沒有。那炮彈自何而出。四下找了找。卻依然看不到痕跡。不管怎樣,棋上下功夫,一定要贏她。自己這小隊要是在往前衝,不知道會有多少炮彈。他揮手示意施楚聲連忙去傳令阻止。又讓警衛挨個去撿棋子。
黑田畜生又坐回到棋桌,卻是有了萬分戒備,主要在棋上。從剛才不知道出處的四發炮彈,這大小姐一定做了部署。這棋亦是有備之戰。黑田楚生總把沈世昕的戰術和棋藝聯合在一起想。
史象新和岳海霞等三個女子忍住沒有去擦臉。背過胳臂抖了抖手心裡的汗。這傢伙,這炮彈自頭頂飛過。這大小姐玩的也太懸了。
連同賜萊恩也說了聲「阿門」
他們知道高台北有沈嘉國,可是中間隔著高台炮彈猶如盲打。是誰掌控距離,不會是大小姐吧。只有這一揮手的動作,自那遠要是眨了眼睛沒有看到,延誤了時機,不是會被日軍衝到台前。當然,這些人都不怕死,會拚死一戰。但是怕這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