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雲鷹清點完人數回來向沈世昕匯報,願從城內殺出的民團加上農莊民團剩餘有三百多人,臨時招募一百多人,能組建出五百人的隊伍。另各三村四寨所有鄉民七百餘人包括老弱婦儒表示隨時聽命。槍械能用的有三百來條,弓弩二百餘彎。馬隊三十騎,耕牛五十頭過半配車。
沈世昕讓眾人先休息,次日整隊協同眾鄉親一起出發。賜萊恩心裡納悶,牛車也能作戰。這三百來條槍有近百火槍鳥槍,射程根本達不到。這剛擴招的部隊,要縱火千人隊列,談何容易。我的上帝呀,保佑這幫子民吧。
第二天一早,兵壯列隊等候,眾鄉親聚在一旁。沈思學也從山莊借調包括二十馬隊在內的近兩百人的隊伍也站在隊列其中。
派出去打探的回來兩人報告,隅中壽生原駐地換防部隊昨日出發今日午後應該到位,桐本丘貉正準備交接事宜,具消息明日一早桐本大隊出發,估計正午到達星外屯附近。
「各位鄉親父老」沈世昕橫刀跨馬和沈思學等眾人沿部隊查看了一圈,大聲向鄉親們喊著「我們星陽地界黎民百姓世代安定祥和。尚武習文農耕樂織。如今橫遭不測,我星陽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劫難,敵寇日軍無故來犯,取星外要塞一路毀村屠莊攻陷星陽城,屠殺我兵丁民團甚至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星陽忍無可忍,再忍亦是一死,惟有奮起反抗,世昕不才蒙各前輩錯愛,願帥眾鄉親將日軍趕出星陽」
「打跑侵略者,將日軍趕出星陽」民聲雀躍。
「大小姐,沈家是星陽的天,十里八鄉的百姓誓死追隨無願無悔」一個白鬍子老頭,農莊沈思學的師爺包國恩「吾等黎民,願隨天覆滅,願以空崩裂,即使滅亡也要讓星陽地顫抖,界臣服,無愧家鄉」
沈世昕甚是感動。
「星陽城內外駐軍正在休整,又有日軍人馬大舉來犯,此兩隊人馬會聚一起定會對十里八鄉大肆屠殺,我們要拼進全力,給這只來犯日軍有效打擊,讓他不能太過囂張」
「大小姐」一個農婦。「你這不公平呀」
「不許無理,你哪裡的」有人連忙阻止。
沈世昕順聲望去,一個大個子中年婦女,黝黑泛紅的皮膚,粗眉大眼寬腰板透著一股強壯「這位嬸子」
「大小姐,我是足裡屯的,小屯子,大小都不足裡吧,可我輩分大點,鄉親們都叫我梅紅嬸」「有人提議地堡登煤炭的煤紅嬸」有人打趣著。
「哦,梅紅嬸有什麼要講」
「鷹二爺不收我,說我是老娘們,我雖不姓煤火的煤但我確實廚房裡好手,我做飯村子裡人都說好」
沈世昕躍下馬,拉著梅紅嬸的手說「梅紅嬸可怕死」
「你這大府宅裡的白嫩小姐都上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聽問及此話。梅紅嬸撲通跪倒在地,緊緊握著沈世昕的手說「娃和他爹前日裡幫著守要塞去了,爺倆都沒回來,娃還不到十八歲,是被小鬼子用刺刀刺死的,大小姐你一定要收我,上陣殺敵也好,為將士們做飯也好,我決不含糊」
「還有我」「還有我」幾個婦女向沈世昕推薦著自己。
「好」沈世昕攙起梅紅嬸「嬸子快起來,我收下你」
沈世昕轉過身,沒有勇氣再說下去。副將龍瑞上來接著說「這次戰役非同小可。硬碰硬肯定不行,在這裡我要募集三五十人部隊以外的手無寸鐵的敢死隊,哪個不怕死的站出來,老弱婦儒皆可」
沒見過這麼打仗的,手無寸鐵的敢死隊,敢死隊是拿上武器去拚命,手無寸鐵命無可拼,說直接就是送死隊,但大家對沈家是完全信任的,對日軍有著無比的仇恨,哪怕犧牲生命。
報名者踴躍,首當其衝就是包國恩師爺,沈思學著實有些不忍,恩師爺執意要去「老朽年事已高。孤獨一人無兒無女,惟一條殘命報效星陽鄉親,但求老朽能換回一娃姓名,留得後生諸輩殺敵斬寇復我星陽」
接下來足裡屯地堡沈一卒,梅紅嬸,等近百鄉親爭先恐後。完全不輸給列隊一旁的青壯勇士。龍瑞按照家裡情況無牽無掛的,會做得一手好飯菜的登記了三十七人,排名造冊吩咐能工巧匠鍛造石碑,另讓這三十七人每人拿出樣心愛物件,吩咐農莊紅白主事白紅禮挑選上好棺木將物件放置一棺,在沈氏將軍家族祖墳挑選一塊好地掩埋,白紅禮領命而去。
混和尚黎虎自幼無父無母,當場認親拜包國恩師爺為義父,全理身後事宜。
接著讓三十七人各自吩咐後事,但這三十七人無太多要求,惟感謝沈家厚德。
安排好敢死隊,沈世昕又將餘下部隊按人數武器裝備平均分配成六支隊伍分別由沈思學,雲鷹,郎青,黎虎,龍瑞,沈世傑分別率領,騎兵馬隊五十餘騎由自己帶領。賜萊恩說什麼也不想帶兵。歸為沈世昕的騎兵隊。
兵力配備妥當,又讓鄉親拿出一些豬養雞驢大米白面。吩咐雲鷹帶領自己人馬帶上糧食先行拿下星外屯要塞。
最後,自己大隊人馬和老百姓隊伍一同動身出發。好一個紛繁雜亂,沈世昕的民團大多經過訓練,雖無現代戰爭技巧,但隊列整齊氣勢非凡。她的騎兵馬隊也都經過些演練,但大多都是兵刃戰。相對槍火大炮的噪音,還是一個挑戰。大部隊在外,裡手就是逃難的百姓,推車趕牛拉包裹抗糧食三一群五一夥隨行撤離。
這消息很快傳入隅中壽生的耳朵裡,他大為得意,整天為一夥希奇古怪的人困擾,現在這幫人帥眾撤退,真是天大的喜訊。他寧願和一隻正面部隊交戰,也不願意武裝到牙齒的老百姓打交道,還什麼有殺手常住,和殺手同住,太可怕了,昨日晚飯十分才有人發現吊在樹上兩具屍體。一定有密室暗道。他加派人手搜索,增派兵力徹夜巡邏。還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現在聽到城外百姓撤離,大大的鬆了口氣。想到又有得力干將將前來協助。更是得意忘形,他給部隊放假數個小時,但吩咐不要太過和百姓衝突。有讓哈全順帶人上接張貼榜文,鼓吹親善友善思想。並且招攬勞力用做基地建設。
哈全順領了命令帶了些人上街張耪貼文去了,這裡自然有他的兩個黃軍朋友,胖伙頭和小島賴生。還都是昨天的裝扮。哈全順指揮著貼了幾處,便和胖伙頭小島賴生一起單拉一夥偷偷分道而行。這三人太想那昨天的美味了。據說是宮裡傳人,真是名不虛傳。刀功手藝堪稱一溜,各色菜種色香味全。太讓人回味了。
於是這三個患難之人抽冷子湊到一起,哈全順和胖伙頭架著小島賴生又奔京藝品飯堂去了。哈全順還拿個小日本旗,邊走邊吆喝「黃軍到這裡是為了建立大東亞共榮。發展地方建設,今後這裡會有飛機場,醫院,軍工廠等,有願意為黃軍出力的,優待優待地」
正走著,一個動物出現在三人視線中,一隻瘦小的黃皮豺狗,正在路邊啃食骨頭,好像吃的還很香。
這讓這三人心生歹意,這次不能讓你跑了,今天要逮你回去吃狗肉,光吃不行,先活剮。三人對視一望,用目光達成共識,便悄悄圍了過去,胖伙頭掉過來拿著小島賴生的槍貓著腰,哈全順扶著小島賴生跟在後邊,還是哈全順怕狗,早早的先揀了幾塊磚頭,小島賴生冷不防哈全順彎身拾磚,一個沒站穩晃了起來,嘴裡哎哎的亂叫,被狗察覺到了,小黃皮豺狗回頭叫了一聲,撲了一下,轉身掉頭跑開了。被著小黃皮豺狗撲嚇,小島賴生最終沒站穩,還是坐到了地上。有進步,沒那麼大叫聲,只說了一句「嗨,痛ゑスゆろゆ(嗨,不疼)」看到狗跑,胖伙頭哈全順一下追了出去。一直跟狗轉進了旁邊岔道。
小島賴生招手大叫「私スジ、私スジ(等等我,等等我)」
話音未落,胖伙頭和哈全順掉頭跑了回來。
小島賴生伸出手去想叫他們拉自己起來「アホゾガボガボ、私パ戰鬥ズ參加エペプ、起アウサ(這還差不多,我也要參加戰鬥呀,拉我起來)」
胖伙頭哈全順誰都沒有停,逕直從小島身旁跑過。
「哎,哎,ガモスズ早ゑろ(哎,哎,不要那麼快嗎)」小島賴生莫名其妙的看著二人跑過,覺得不對,猛一回頭,不住的啊啊啊大叫。
烏斑和四隻小狗一起追了過來,有土狗豺狗野狗流浪狗。
小島賴生掉頭就跑,爬了幾步,自覺速度不夠,連忙抱頭大喊一聲「天皇陛下(天皇萬歲)」爬在地上不動了。
幾隻狗跑過來在他身上轉了幾圈。
不要啊。小島賴生心裡大叫,有個狗掀起了他的屁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