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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85章 石室王者(下) 文 / 易水丹心

    透露著神秘氣息的石室之內,項它和項勝這兩個劫後餘生的秘境出來的少年,至始至終都未曾注意到其中的氣氛,他們的眼睛始終都盯著水面未曾離開。

    他們的親人已經死絕,便是回到秘境的路也已經被封死了,他們已經沒有了依靠。無形中,從外界進入秘境內的強橫少年項寧,被他們視為了到了外界之後唯一的依靠。兩人雖親眼見到項寧被捲入水深之處,但他們始終不敢相信,在他們眼中無比堅強的少年會就此死去。

    緊盯著水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彷彿不看到兩人活著出來,或者親眼見到兩人的屍體漂浮出水面,他們便不會相信這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像的事實。

    平靜的水面在他們死死的凝視下,再次出現了越來越大的漩渦,攪動著水面翻起層層的大lang,巨大的波浪翻湧入地面的洞口之中,翻捲上兩人斜躺在地上的身上,兩個少年卻依然不為所動,任憑巨浪一次次的扑打到身上,浸濕自己。

    漩渦水lang越來越大,水lang拍打在水下的石壁之上,甚至發出了轟隆的巨響,水下掀起的潮汐餘波拍打在兩人的身上,開始產生足夠的痛感。

    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就在兩人因為終於承受不住而不得不向後退卻的時候,水lang卻漸漸的開始變小了,水面上巨大的漩渦也緩緩的變小,重新消失在水面之上。

    漩渦消失的水面逐漸的歸於平靜,還沒等水面恢復平靜無波的狀態,一道人影懷中抱著一人已經衝出了水面,差一點撞到項它。

    項寧一躍上地面,便將懷中的突厥塔格輕輕的放到了地上,待確定對方沒有大礙之後,放在放心的站起身,觀察著四周。

    「你們兩個沒事吧!」項寧倒是先關心起兩個少年人來。

    「沒事,沒事。」兩人連聲答道,隨後便再不言語,只因被面前這堅強的少年人身上的氣勢所震懾。

    在兩人有限的感應中,眼前的少年與前相比,已是大為不同,僅從氣勢上來說,早比之前強橫深沉了無數倍。時而森厲無比如這世上最鋒利霸道的刀,時而堅凝無匹如一座高聳蔚然的山巒,而在另外一些時候,卻又自然平靜,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人般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項它和項勝雖然年輕識見淺薄,但也多多少少猜到眼前的少年怕是又遇到了什麼奇遇,武功變得更加的高深。雖然他們在秘境之中平平靜靜的生活了十多年,在短短的幾天之內遇到了巨大的災難,遇到了一些在以前流傳在世代的傳說之中,其實根本就不相信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雖然對前因後果幾乎可以用一無所知來形容,但兩個少年卻失去了所有的親朋熟識,懷著滔天的血海深仇,已經決定在走出這個世界之後便跟隨著項寧身後,一心想要借助外來少年的力量,幫助他們了結難以完成的心願。因此,既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項寧的實力越強,對他們自己的好處也就越多。

    項寧只是望了一眼兩人,便已經以目開始觀察起四人所在的石室,石室似乎就建造在水面之上,所處的位置還遠未到這不知通往何處的水下甬道大概中段的位置。這間石室只是建造的人在一時興起之下所建,而並沒有任何的用途,空間並不廣大,並且空無一物,四壁的青石牆面之上也是幾乎空空如也。

    牆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光線,但項寧的眼力,在經過數次的突破之後,已經臻至宗師級的境界,如今便是追命,任方這些高手在他的面前,恐怕也是能夠被他一眼看透功力的深淺虛實,更別說是觀察這面空空如也的石室。

    仿若未卜先知般,又似是很快看透了這一切,項寧抬步走向了與地底的水流同一個方向的那一面石壁。在項它和項勝兩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在石壁之前站立良久,彷彿一個鑒賞家在觀察著一幅雕刻在牆壁上的絕高藝術壁畫般。

    彷彿看到了什麼,項寧緩緩的伸出一隻手,按向了牆壁之上的某處,很快,響起了一陣石頭移動互相摩擦的聲音。一塊石台拖著一物緩緩的移出牆面,和暖的淺藍色光芒頓時照亮了整個石室,乃是一顆罕見的碩大的夜明珠,接著,項寧的手彷彿受到了控制,又像是他早已知道了眼前的這顆夜明珠的作用,並非是真正最後應該出現的物件。

    手掌輕輕的安放在夜明珠之上,讓這顆罕見的寶珠仿若受到了某種奇妙的刺激,忽然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充滿了整個空間。

    耀眼的光芒讓項它和項勝兩人無法忍受,不得不比起眼前並且揮起袍袖在眼睛之前遮擋著,同時耳中卻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牆壁坍塌聲。還未等兩人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耳中卻又傳來的項寧漸漸遠去的平靜聲音,「扶著她,跟我來。」

    藍色的強光很快便消失,石室之內的光線重新變回了和暖的淡藍色,並且正在漸漸的移往遠處。

    項它和項勝兩人睜開眼來,卻忽然對面的那道石壁已經完全消失,連同石壁之下的地面落入地下的水道之中,而眼前出現了有一條看上去極長不知通往何處的甬道。兩人顧不得驚訝,連忙一左一右的扶起了仍舊昏迷不醒的突厥塔格,跟隨著已經漸漸遠去的淡藍色光芒進入那道甬道。這段時間幾人已經穿越了幾次這樣的甬道,再多走一次又有何妨,也許出路就在前方也說不定。

    甬道再長,終是有走完之時,噠噠的腳步聲中,項寧一步跨出,走出了甬道,赫然渾身一震,自出水以來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是露出震駭的神情,實在是他眼中所見到的一幕是他怎麼也無法想到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幾個血紅色的大字出現於對面的牆壁正中,在項寧手中的夜明珠光芒的映照下,更是帶上了一絲冷瑟詭異之氣。

    以這幾個大字為中心,一系列的壁畫分列兩邊,一直延伸往石室的左右兩壁。大字左邊第二幅畫,赫然是一個以戰神之名的天神,乘坐著似龍非龍的神獸,由右下角向上飛,穿過了九重雲,飛向左上角。雖然牆上的是畫面而不是浮雕,但項寧依然識得,赫然是戰神圖錄四十八重返九天。

    項寧緊緊的凝視著眼前的畫面,彷彿怕他丟失了般,實則他腦海中那段似夢非夢般的記憶已被勾起,將他的神識仿若受到強大的引力般吸入靈台之內,一幅幅的浮雕如同播放般從項寧的腦海中閃過,漸漸的越轉越快,組成了一個更為生動暗含深奧玄妙道理的畫面。

    項寧無知無覺的沉浸入眼前的畫面之中,腦海之中四十九幅浮雕組成的畫面彷彿不厭其煩般不斷的按特殊的順序輪換,他彷彿抓住了什麼,可真正想要「伸手」,卻發現什麼也發現不了。他體內的經脈竅穴,彷彿受到了某種感應,某種召喚般,全身的穴道開始如同周天星辰般以特殊的頻率和順序亮起,灰暗,再亮起,進行著特殊的循環,體內的真氣開始順著這些變化的竅穴運轉,看似紊亂非常,但卻暗含著某種無法理解的玄奧。

    「項寧,怎麼了?」一聲普普通通的詢問,卻仿若來自九天的驚雷,將項寧從這種玄奧非常的狀態之內驚動,他的神識瞬間恢復了對外界的感應,雖知道他方纔已經進入了某種玄妙的境界,要再作出某種不可預知的奇妙突破,可無論如何他卻在找不回方纔那種狀況。

    機遇往往便是一閃即逝,錯過了至少一時半會是不會出現了。

    項寧知自己運氣已算是夠好,錯過了此次再作突破的機會,也不懊惱,但也沒有回答那聲詢問。

    身軀再震,眼中所見,有一人盤膝面牆而坐,背影魁梧,服飾有古意,年代已有些遠。

    項寧仿若被其吸引,走近一看,見到此人面相極為年輕,卻偏偏極為莊嚴,嘴角猶帶著安詳的微笑,高束的頭髮與衣服已化開大半,但面上肌膚神情卻與生人無異。項寧試探著伸手按在他背上,指尖觸處衣服盡化破敗,無疑已經歷了非常久遠的年代,衣服下的**卻至堅至硬,似乎整個人轉化為另一種不知名的堅硬物質。

    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寫書大楚趙王項霸證破碎金剛於此,觸地的中指,剛好嵌在此宇最後一畫去勢盡處,毫無疑問這幾個宇是他臨終之前運功在地上寫劃出來的,地面的石料乃是堅硬至極,能在這樣堅硬的物料上寫字,項寧卻是罕有聽聞如此高手。

    項寧心想,此人與前代的破軍大楚趙王同名同號,若果同是一人,必然包藏重大的秘密,而此人能以指刻堅石,死後身體又能進入不滅狀態,實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人之身份已經不需要猜度,呼之欲出了;

    項寧突然記起自己已經繼承了面前之**半的修為,在重傷臨終之前仍有如此修為氣勢,實在足以令當今無數高手肅然起敬,生不出趕超之心。

    他忽然想起還有別的事物,忙向旁邊望去,只見此人旁邊有一部書冊和一個摺疊好的大袋,閃閃發光,也不知何物所制。

    項寧走近一看,這部書冊以絲織成,厚達數寸,書面寫有破軍陣法四個大字。旁邊一個鐵盒,當然是用來放載陣法書冊的。項寧不知其中內容為何,卻也知非是凡物。

    旁邊的那個大袋,袋邊露出一張紙,密密麻麻地寫道:本人項霸,繼承羽族歷代遺志,窮畢生歲月,勘破《戰神策》,於弱冠之齡,證破天道……中州離亂,乃是肆虐五百年之大秦遺族密謀於背後,本人隨同父兄,率領鐵騎不顧一切攻入中州,以畢生之所學,東征西討,征戰十載,終至合中州漢民之力逐出七族敵軍,立國大楚。余素以大秦遺族之禍熾烈而痛心疾首,本欲合漢人同心之力,率軍遠征大秦遺族之根,海外大陸扶蘇,奈何二兄戰功彪炳,雄心勃勃,終致兄弟相殘,逼父奪位。二兄素不同意本人之海外遠征計劃,他之登位使我之夙願功虧一簣,再無實現之望……余知自己心境破綻已現,時日無多,故此將我之畢生修為存入魂珠,希他朝繼承之人能夠得之,余尋找多時,方才找到此處之天下風眼,若有朝一日,後人得到本人之修為,必能到來此處,當能助其修成先天霸體之身。此中有吾畢生之所學陣法,還有吾之鎧甲兵器,望後來之人能夠承本人之夙願,了結此段持續之六百年的大秦遺族之禍。這一代破軍,自己雖夙願無法得償,卻留下諸多後招,讓後來之人能夠藉著這些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用心當是良苦。

    項寧看後,也不去看袋中所裝之物,胸中卻是燃起壯志豪情,只覺此人雖抱憾而死,但不管如何,對自己卻是有著造就之重恩,便是粉身碎骨幫助其完成這件夙願,也不枉前人用心之良苦,忍不住一聲長嘯,回音在整個石洞內轟然響起。等到他穆然驚覺,他的嘯聲已經將身後跟上來的項它和項勝震倒在地,幾欲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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