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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雄關玉門 文 / 易水丹心

    十數日過去,西去的隊伍曉行夜宿,一路遍覽河西走廊之上的風光,這些從未出過關中的皇族和世家子弟們自然是顯得有些興奮。

    已是要走出河西走廊了,玉門雄關已經在望。舉目向北望去是蜿蜒流淌的疏勒河,河岸邊依然有著豐茂的水草和蘆葦叢,再向北便是綿延至遠處的長城,只是如今隨著大楚勢力的深入草原,長城已經失去了他原有的作用,僅僅只是一道阻擋草原風沙的長牆,一如既往的屹立在帝國的北方,似乎依舊在守護著中州。

    玉門關原是強漢武帝時期所建造,成為中州進入西域的第一道關卡,後諸族入侵中州,羽族欽察騎兵攻入中州,與當時扼守玉門關的羅馬軍團發生大戰,漢玉門關由是毀壞。此後大楚太宗進取西域,重建玉門關,並加以擴建,乃成大楚溝通西域的雄關重鎮。

    大楚如今疆域廣闊無際,河西走廊卻是溝通中州與遼闊西疆的唯一通道,雖然如今已經擊敗了草原突厥,然後河西走廊卻依然受到高原帝國吐蕃的強大壓力,因而百年來,玉門關的地位就顯得極為重要。

    夕陽下,不知何時,隊伍已經停止了前進。駐馬在關城之下,項寧感受著眼前所見到的這一切,雄關漫道,巍峨的關堡,守城的將士如同鐵人一般依然巍然不動。

    玉門關如同綠色與黃色的分界線,身後的不遠處,疏勒河邊的拐角處依然能看得見綠意,然而到了玉門關前,卻只剩下黃色。此時已經入了冬,風兒乾燥而寒冷,夕陽下,起了一陣風,捲起戈壁之上的黃沙,籠上了玉門關厚重的城牆。

    此時,項寧的心中卻是湧上了一首極為熟悉的唐詩,鬼使神差的輕輕吟了出來,「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好,好詩。意境開闊,壯美豪情,寧安,此詩大妙。」一聲讚歎,卻是建寧王項炎率先叫好。繼而在隊首的幾騎接連叫好,其中更是有沈雨彤柔美的讚聲。

    「這這,一時心有所感胡言亂語罷了,不好的。」項寧這時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畢竟是第一次無意識的盜取了某位大神的著作權,自是感到臉頰發燒,極為不好意思的擺手道。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這確實是一首好詩,不像那些酸臭的文人整日吟詩作對,作出的都是軟綿綿的垃圾。小王爺,這首詩本將相信,將士們都會喜歡的。」卻是最前面的大鬍子將領季狂風大聲讚道,更是驅馬走過來伸出一隻打手掌大力拍了一下項寧。

    項炎忽然沉吟了下,忽然運功將項寧吟出的詩念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項炎武功極為高強,聲音遠遠傳開去,久久不絕,「此詩是項寧所作,大家說好不好。」

    隊伍中頓時沉默了片刻,忽而爆發出極其強烈的叫好聲。大楚雖然重視武勳,卻並沒有擯棄教育,身為皇族和世家的子弟,家族更是對他們要求甚高。如此絕佳的詩作,他們雖然不能作的出來,卻是能分出好壞,當下除了項越和他的死黨,都是叫起了好來。

    許多人是聚在一起三言兩語之間,討論這首詩作,不少人在心中對項寧生出了親近之心。

    「謝謝你,二哥。」看著許多人望向自己的和善目光,更是看到自己,輕輕的點了點頭,自然能夠看出,項炎是在為他爭取一些世家子弟的好感。

    項寧的這個身體的前主人是大楚黃室內有名的癡兒,而在穿越後項寧殺死安生志,更是被禁足在寧王府中,因此除了雲滄外並無其他玩伴,一路上因為項寧前世性格中慣有的冷意和孤傲,並不主動與其他子弟說話,因而他在隊伍中的人緣算是最差的了。項炎高聲吟頌他的詩詞,自然是為了引起世家子弟們的好感,讓項寧與他們親近些。

    「呵呵,謝什麼,我並沒有做什麼啊。」項炎笑了笑,忽的伸手指向前方,「他們來了,我們走吧。」

    遠處,一隊黑色的精悍騎兵策馬疾馳而來,是玉門關中派出的迎接隊伍。

    玉門關經過大楚百年中數次的擴建,已經成為一座四方的雄城。玉門關內有一條東西向的主幹道,在大道兩邊密集地分佈著各種商店,買賣著來自西域的玉石、銀器、香料,甚至有來自羅馬的夜光璧、大食的象牙等珍奇之物,以及來自中州地區的布匹、絲綢、茶葉、糧食等等。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玉門關有許多胡人,街上的漢人也有不少,他們主要是軍戶家屬,一些商人也從中州來這裡開店,因此中州特色的酒肆、客棧、青樓、賭館也隨處可見。

    項寧此刻正身處於一個酒樓之內喝茶賞景,與他一起的正是雲滄、項炎和沈雨彤三人,沈雨彤自從那日後便一直隨同項炎一起走,今次卻是幾人相約在一起上大街遊玩,走的累了方才找了一家酒樓稍歇。

    因為玉門關至下一站將是數百里戈壁,其中僅有兩處驛站,因此隊伍將在玉門關停留三日,以便做好越過戈壁的準備。當然今次護送的軍隊中自然有熟悉戈壁的嚮導,並不需要擔心,更多的反而是為了讓皇族世家的子弟們在踏上西域數千里跋涉征程之前喘上一口氣。

    項寧慢慢喝著杯中的清茶,憑窗望著大街上熱鬧的景象,定定的出著神,其他三人都並沒有說話,都是自顧自喝茶賞景或是沉思著。

    「老陳,是你,你回來了,聽說你跑了趟碎葉城,想來今次你卻是大賺了吧。」卻是坐在項寧身後一桌的一個矮胖商人招呼著剛上樓的清瘦中年人。

    「唉,別提了,今次不但丟了貨物,還差點丟掉性命,可是虧大了。」中年人坐了下來,唉聲歎氣著。

    「哦,這是為何?前趟玉門將軍剛剛率軍剿了沙盜的老巢,最近這一路可是很太平的啊。」矮胖商人奇怪的問道。

    「原本我以為也是如此,方才想省掉幾貫錢護送費,誰想到那個該殺的『沙通天』竟然沒死,今趟卻是被我們遇上了,我若不是丟下貨物搶了馬跑得快,怕是要見不到你了。今趟真是倒霉透頂,害我血本無歸。」說著說著,清瘦中年人已是快要哭了出來。

    「這,沙通天竟然沒有死,這怎麼可能,玉門將軍上次明明已經將他的頭帶了回來。」矮胖商人疑惑的問道。

    清瘦中年人卻是立刻說道:「不不,他絕對沒死,那青銅面具我認得。再說,除了沙通天,誰有那麼大本事在戈壁灘裡召集人手成立盜匪團。」

    「不行,老陳,我們走,去請李老,我們應該請求玉門將軍再次發兵。否則我們商隊還是會遭到損失的。」矮胖商人說著,已經站起身來,拉著中年人離去。

    「看來,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啊。」雲滄終於率先開口說道。

    「怎麼,你怕了。」項寧道,能夠有機會讓這個沉靜的伴讀多說幾句話,已經成為他的一大樂趣。

    「怕,一些盜匪而已,我只是怕他們遇到我們,會血本無歸。」雲滄不屑的說道,顯然對那些殘忍的沙盜並不放在眼裡。

    「不錯,不過我們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沙盜一般不會襲擊大隊人馬,只會襲擊一些沒有軍隊保護的商人。」項炎在一旁說道,他這麼說並不是自大,而是因為這支去欽察的隊伍包括護衛的軍隊在內有兩千之眾,而且都是極為精銳的騎軍,戈壁中的盜匪是沒有膽子襲擊這樣的軍隊的。

    「也許,我們會有這種機會。」項寧卻是頗為古怪的道,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不著痕跡的向酒樓的角落處略微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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