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握緊了手中的刀,楚**用的長刀在他的手中似乎擁有了靈性,散發著冷冽的寒光。這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成為了戰場上的幽靈,人與刀都散發著駭人的殺意。
良久,輕歎了一聲,刀光揮舞,血戰十式那一往無回的戰意,滔天的殺意在他的手中得到了完美的綻放。院落之內殺氣騰騰,冷瑟蕭蕭,項寧的眼中只有刀,只有恨意。若是有人看見他眼瞳中的血紅色,一定會感覺到無限的恐懼。
「好刀法。」忽然,原本寂靜無人的院落中響起了一聲讚歎聲。
「誰?」項寧直到聲音響起方才驚覺,心下暗驚,見那人卓立牆頭,白袍長衫背月而立,卻是怡然捋鬚望著自己。寧王府今日因為項芷香的和親,因而戒備森嚴,此人竟是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並且立在牆上,顯然是並不擔心會被發現,武功必是不俗。
項寧看不出對方是敵是友,長刀斜指牆頭,時刻戒備。冉傑已經告誡過自己安忠嗣對兒子的死不會善罷甘休,難道這人是安忠嗣派來的殺手。
眼前一花,牆上的那人忽然不見,項寧正想尋找,卻不想右耳一疼,已然被人拉住了耳朵,剛想反擊,卻是一聲熟悉的戲謔話聲響起,讓項寧鬆下了神經,知道來人是友非敵。
「沒良心的混小子,師父都不認識了,是不是還想對我動手,還是想喊人來抓我啊。」
「師父。」項寧的表情顯得極為無奈,「疼疼,師父饒了徒兒吧。」
「嗯,這還差不多。」白袍人終於放開了擰著項寧耳朵的手。
項寧雖然喊他是師父,並且知道他的名字叫峰,除此之外一無所知,就是在原來這個身體的記憶中也只知道在很小的時候遇見這個男人之後便硬被他逼著拜為師父,有著極為高深的武功卻從不教導他絲毫的內功,卻是使用各種奇怪的方法訓練他的身體,更是教似懂非懂的他許多兵法。
當項寧穿越後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第一時間感到的是十分無奈,身為師父,卻毫無師父的覺悟,玩世不恭卻又幽默豁達,許多時候讓他哭笑不得。
「徒兒,你這刀法是跟誰學得,耍得很不錯嘛。」峰拍著項寧的肩頭說道,順便露出招牌式玩世不恭的笑容。
「是冉師兄教我的。」項寧答道,他知道以師父的眼光,只怕早就知道了答案。
「哦,是那小子,那小子不錯,今後必成大氣。」峰讚道。
「師父,他是帝國大將,還不算成大氣嗎?」項寧確實十分佩服有時候這個師父說話的口氣。
尚未說完,項寧的頭上便糟了一下暴栗,隨即便聽到暴怒的聲音,「沒良心的混小子,不許質疑師父的話。」
「是,徒兒知錯了。」項寧雖然從未怕過任何人,卻也不會吃這眼前虧,繼續頂撞這個喜怒無常的師父。
「師父,你怎麼來了,知道徒兒要走了,是來送我的嗎?」項寧奇怪的問道,峰雖是自己的師父,卻並不常來找自己。
「不錯,師父此來,是要在你走之前傳授你武功的。」峰氣定神閒的說道,絲毫也不介意此言對自己的徒弟所產生的影響。
「額,師父,您不是不讓我習武麼,說武藝是細枝末節,怎得如今又要教授我武功?更何況武功之道非一日之功,我明天就要走了,一夜之間如何學得會,師父,您不是在耍我玩吧。」項寧驚詫道,不由抬了抬頭,覺得似乎今天是否太陽在晚上出來了。
「還不是你這小子不爭氣,調皮搗蛋的殺了安忠嗣的兒子,那人位高權重,手下高手無數,你殺了他兒子,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麼?師父可不想你還在路上便被人亂刀砍死,傳出去,說我徒弟被幾個小賊砍死了,我還不被人笑死。」峰恨鐵不成鋼的敲打著項寧的頭,怒道。
「切,你的名聲很大麼?」項寧暗自腹誹著。
「師父,你真好。師父您神功蓋世,可是要教我些您的神功,再輸個百八十年內力給我,讓我成為無敵大高手,徒弟包管打得那些小賊屁滾尿流。」項寧聽峰的語氣,教授武功似乎是真的,更是打蛇隨棍上的,少有的諂笑道,用曖昧期待的眼神看著這個送上門來的師父。
「去去去,真是無知者無謂,還百八十年功力,師父倒不怕你把我吸乾,只是怕你被我的功力撐爆。」峰笑罵道,繼而拉著項寧盤膝坐下,搖頭晃腦的講著,「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教你的只是練功的法門,武功還是要靠你自己一點點的修煉。」
「曉得,曉得,師父快教我吧,時間緊迫,您也不想看我因為學藝不精而橫屍街頭,連累您被人恥笑吧。」項寧可憐兮兮,飽含期待的道。
「罷了罷了,師徒一場,也該盡盡做師傅的責任了。只是徒兒,能力越強,責任越大,你走上了武道之路,也就意味著你將擔負巨大的責任。為師知道你性情純善,少私寡慾,只是你以後會發現很多事由不得你。這條路一旦踏上了,便身不由己,沒有回頭路可走,你要知道,你以後所擔負的責任將是超脫許多人,甚至有時候讓你覺得沉重難當。你想清楚了嗎?」峰募得肅然道,語氣少有的沉重而嚴肅。
項寧一愕,感覺到男人話中的肅然,沉思半響方才道:「師父,徒兒的志向雖然不大,可若能以武技保護自身外,還能幫助別人,那已經是我最高興的事情了。徒兒的志向並不遠大,也不想去做什麼天下第一,徒兒想的只是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項寧說完,忐忑的望著白袍男子,卻是怕自己的話讓他失望。
峰凝望他雙眸半晌,嘴角現出一絲微笑道:"你說地很好,為師教你習武,只希望你能衛善除惡,倒沒有讓你揚名天下的念頭。只望你以後莫要忘記今日之言,只是若有一日你做出天怒人怨之事,為師第一個要取你性命。"
項寧見其師父雙目微瞪,不怒自威,心下凜然,道:「徒兒不敢。」
峰看著項寧,緩緩說道:「也罷,為師所要教你的乃是我平生最為得意的武功,其實這套功法為師自幼便在為你築基,只是未曾傳你行功之法,如今為師便將他教給你。」
「人身之筋骨,由胎而受之,先天不足有多,真正骨骼清奇之輩畢竟少數,而筋骨卻是影響一人的武學的境界,筋弛則病,筋攣則瘦,筋弱則懈,筋縮則亡。」
項寧聽得似懂非懂,卻直覺這種理論似曾相識。不敢稍有錯過,竭力記下。
峰微閉雙目,緩緩念道:「此功法名為易筋經,乃為洗髓、易筋兩篇。」繼而道,「易筋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能清虛則無障,能脫換則無礙……所云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洗髓者,乃有總義、無始鍾氣、四大假合、凡聖同歸、物我一致、行住坐臥、洗髓還原七篇。其總義如是我聞時,佛告須菩提……至其洗髓還原篇……漸兒渾化天,末後究竟地。」
項寧凝神傾聽,將其中所說牢記在心,凝神感受著峰輸入其體內按照行功之法所行進的勁氣所經道路。內心卻是澎湃起伏,難以自己,他知道,從今日開始,他才算有了能在這個高手林立的世界中佔得一席之地的依仗!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這一夜也注定許多人無法睡得下。
帝都,幽燕節度使府,一間屋內,漆黑如墨,嚴莊依然是那一身灰衣,負手立在窗前,望著星空下的天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鴿子撲扇翅膀的聲音傳來,嚴莊似有所感,伸出作弊,鴿子似乎早已習慣,落在他的手上。嚴莊極為熟練的從鴿子的腿上取下小小的管子,從管子裡面倒出了紙卷,迅速的打開。
那特殊製造的紙捲上用硃筆寫著一個「殺」字,鮮紅鮮紅,幽燕的指令已經傳到了長安,不出自己所料,以節度使瑕疵必報的性格,自然是容不得殺他兒子的人會繼續逍遙下去。也不枉處心積慮慫恿安生志帶著士兵去報復。
嚴莊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既然幽燕的指令已經下了,那麼身為屬下的自己自然要完成。輕輕的一握,紙卷頓時化作了飛灰。迅速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紙卷,依然放入管子綁在鴿子的腿上,輕輕將鴿子向空中一拋,鴿子撲扇著翅膀向目的地飛去。
做完這一切的嚴莊並沒有離開,依然在窗下望著天幕,沉思片刻,募得伸手緊緊抓住了窗欞,在上面留下了五指的印子,狠狠說道:「為了大業,破軍必須死。」
過了片刻,又一隻信鴿飛出了幽燕節度使府第,卻並沒有與它的同類一樣向東北方向飛去,而是轉向了西南方向。
作者有話說
雖然寫的不好,但還是希望多多支持,喜歡的就收藏,鮮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