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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悲歌行、拍瓜裂棗(中) 文 / 唐不二

    阿巴不搭理他,只搖搖晃晃到了武器架邊,隨取了一根獸皮包裹精鋼打造的齊眉棍,回來了。

    「來吧!」他長棍一指道。

    「好!」景陽岡一聲怒喝,週身弦力迸發,體內發出一聲有若悶雷的虎吼,一個丈餘高雷鳴電閃的藍金色大老虎虛影,清晰的出現在了他身背後。

    「嗝!」阿巴又打個酒嗝,有些呆滯的望著他,嘀咕道:「老虎?」

    「不錯!」景陽岡頗有幾分得意的,

    「這是我『虎尾chun冰十三式』裡的起式,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承認自己輸了,我就可以饒你一命,否則這戰技一旦發動,不死不休,就是想中途停下也是不可能的。」

    阿巴點點頭,似是喝高了邏輯有點混亂,另開一壺道:「看來你的功夫練得不到家呀,竟然不能收放自如,還是快點回洗洗睡吧,不要出來丟人現眼、枉送性命。」

    「嗚呀呀!」景陽岡氣得不輕,心一個爛酒鬼與他也不清,還是虎尾chun冰放出,乾脆的一口將之咬死算了,免得浪費時間。

    想罷大喝一聲,「接招!」

    遂雙掌一推,弦力湧動,身後虎影電光而出,吼叫聲中血盆大口張開,向阿巴猛撲而。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白癡!」景陽岡一臉的鄙夷不屑、譏笑不已,

    望著虎影撲近、飛沙走石,長棍棍端直指自己卻像是沒有一絲一毫感知虎影撲近、紋絲不動的阿巴,他有種勝之不武、荒謬之極的感覺,就想收回幾分弦力,賞阿巴一個全屍。可陡然——

    他只覺眉心一痛,整個人頓時陷入了黑暗!

    「醉八風?」

    幾乎就在他陷入黑暗的同時,端坐於城樓之上最中心位置的赫連文成一驚而起。猛撲向阿巴的虎影則像是一下的鑽入了阿巴身體,消失不見,沒有激起一點變化。

    所有人都驚呆了!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直到——

    直到「砰!」的一聲,景陽岡屍身帶著從眉心稍低一點位置,直插入其腦袋、穿腦而出的齊眉棍,一起倒在地上。

    「怎……怎麼回事?」

    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泛起了一個疑問,困惑不已。站在景陽岡和阿巴身後的人不解,站在他們兩人側方的人也不解。

    站在身後的人覺得莫名其妙。像是根本就沒看見棍子飛出,怎麼就穿了景陽岡的腦袋了呢?而站在兩人側面的人則覺得奇怪,明明看見阿巴將棍子飛出了,景陽岡卻為什麼不避讓?像是忽然的瞎了,什麼也看不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所有的人都不解。只有少數的人,也許就只有赫連文成能稍微的明白一點其中奧妙。

    「少主!」他身旁一個老頭不覺道。「你剛的醉八風是什麼意思?那南琅一方剛上場的巴有才似乎有些奇怪吶!」

    赫連文成皺了皺眉:「剛巴有才擊殺景陽岡那戰技我曾見過。」

    「哦?」老頭道。「還請少主指點。」

    赫連文成沉吟道:「大約在二十年前,東川少年英雄會,沈風。」

    「什麼?」老頭吃了一驚,「你是這個巴有才是那沈風?」

    赫連文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先看看再吧。」

    「是!」老頭點了點頭。

    這一番對話近旁的琅琊國諸宗門主都是聽見了的。望著那場中醉漢不禁的都竊竊私語起來,眼中多了些東西。

    醉八風,第一風春風拂面:似慢實快。長棍直戳兩眼之間、眉心稍下方的一個『視區立體盲點』,亦是人身上的唯一一個立體盲點。

    長棍直戳該點。若戳的方法得當,被戳者往往只能看到棍端的一個二維圓面,長棍順這一盲點飛來,幾乎是判斷不出棍子距離自己遠近的,只會覺得棍端的二維圓面在緩緩放大。是以特別在速度極快、時間極短的情況下,這種盲點攻擊是極為可怕的,讓人措不及,不及反應。該盲點同樣適用於暗器攻擊。

    醉八風的第一風春風拂面,採取的就是這種攻擊人雙眼視區的這一個立體盲點,施展的要訣是長棍的「直」及所戳位置的「準確」,還有就是施放者的「靜」,靜止不動。

    我們知道,我們的眼睛之所以能判斷某件物體距離遠近,那是因為我們有兩隻眼睛,若只有一隻眼睛的話,那麼我們就只能判斷左右上下,而不能判斷前後了。

    事實上阿巴從一開始就在搖搖晃晃的調整位置,始終的是站在景陽岡正前方的;而長棍抬起,他棍端始終是直指景陽岡兩眼間眉心下的那一唯一的立體盲點的。

    故此在景陽岡虎尾chun冰戰技釋放的同時,他的長棍已經脫。

    只不過由於視區立體盲點的存在,加之兩人距離並不算遠,棍端圓面變化不大,阿巴在飛棍的時候又根本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是以長棍飛出,景陽岡才在大意輕敵之下一點也沒有察覺,直接的就給齊眉棍從該視區的立體盲點(即眉心稍下一點的位置)穿腦而過,一命嗚呼。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站在兩人身後的人莫名其妙,而站在側斜方位置的人覺得景陽岡詭異不避讓的原因所在。

    但無論如何,一比二,南琅在連輸兩場,幾乎絕望的情況下此刻扳回一局終歸是高興的,是以一陣窒息般鴉雀無聲的呆滯過後,場中稀稀落落的開始有了掌聲。

    迅速的掌聲密集、放大,伴隨著叫好聲的聲音響徹全場。

    百里寧面色鐵青。

    阿巴隨即搖搖晃晃到了景陽岡屍體跟前,看了眼雷光跳躍、像是馬上就要消散的弦魂,忽而一甩間葫蘆,直接將那還未完全散出軀體的精純雷弦力聚合而成的弦魂收了進。

    「你做什麼?」百里寧身後一聲呼喊,一個尖腦袋、尖下巴,頭小眼圓,肩窄頸粗,兔牙,身材矮小,看上形貌頗為猥瑣、好似只直立大老鼠的漢子一下竄入了場中,伸道:

    「交出來!」

    阿巴搖搖頭:「靈器也需要吃飯的不是,那麼多弦力白白流失了也浪費。交不出來了。」

    「哼!那你就將葫蘆交出來!」老鼠漢子道。

    阿巴又搖搖頭道:「這是喝酒的東西,交不出來。」

    「交不出來也得交。」老鼠漢子大怒。

    阿巴定定望著他道:「除非你能打贏我。」

    「好!」老鼠漢子厲聲道。就要出了。

    「等等!」阿巴卻一抬道,「你這算是私鬥還是公鬥?公斗的話報上姓名,私鬥的話待我演武結束再。」

    老鼠漢子冷然一哼道:「北琊護國王巢九曲就是我了。怎麼?難道你還想以一敵五,力挽狂瀾不成?要知道,你們已經連輸兩局了,無論是誰出戰,只要再輸一局,你們可就沒有機會了。

    「我看你還是將葫蘆給我,乖乖的下吧。換你們的女皇和太子上來,各鬥一場倒還有一線生機。」

    阿巴搖搖頭道:「此言差矣!我們的燕皇陛下及有責太子乃萬金之軀、無價之寶,對付你們這些賊眉鼠眼的傢伙,有我這個太子少保已經綽綽有餘了,不需要勞他們出。」

    一頓卻拍著胸脯,口出狂言道:「我的,不需要一個一個的來了,你們北琊一方還有誰是準備一會兒出場的,都一併上來吧。早打完早睡覺,爺爺困了,一併接下,不想再在這裡與你們浪費時間了,快快快!」

    北琊眾人大怒,南琅一方也瞠目結舌、有不少人都有些惱了。

    「母皇!」史有責不禁向史燕道。

    史燕不語,只抬了抬讓他不要多言。

    「你找死!」巢九曲大怒,喝叱一聲。

    身形閃動疾如風迅如雷,身子兀地化為一股電鑽般的風旋,飛沙走石、電光跳躍,向阿巴胸口凶狠鑽。

    眾人變色,場邊民眾大驚。

    「竟是風雷雙弦魂的木之魂?」阿巴瞳孔微縮,身形急退,不由得喃喃自語,隨撿起一粒石子向旋風彈。

    「哧!」石子與風旋相撞,為風旋旋轉之力帶動變向,射向場外,一連穿了十餘個人。場邊一時有些混亂。

    「嘿!你這老鼠鑽還有些門道呀!」阿巴一聲冷笑,左間已然多了根金光璀璨的長棍。

    「篷!」雙握棍,在爆退的同時他腳步猛的一停,身子微側讓過鑽尖,竟是樸實無華的一棒猛砸了下!

    「噗!」只一瞬,棍子砸穿風鑽而過,將萬年玄冰石製成的地板砸出一條深溝,沒有鑽頭的風鑽則開始噴血,飛出一段距離後砸在地上,血肉模糊,腦袋已經爆開,只剩半邊了。

    「嘶……」眾人不經倒吸口涼氣,只覺身子一陣發寒。

    將砸入地板的長棍抽出,扛在肩頭,隨將酒葫蘆拋出,阿巴又即收了巢九曲血肉模糊中散逸而出的風雷兩團弦力精華。之後長棍揮出,直指北琊高台之上的百里寧,淡淡道:

    「還有三場,哪三位出戰?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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