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閭丘仁,中階銅武者,就是你要找的極稀少的天弦武者之一。據說當初他妻子與人偷情被他發現,他沒有對妻子出手,也沒有斬殺那男人,反倒連夜跋涉千里趕到了岳母家,將岳母一家人上至百歲老嫗、下至不足月的嬰孩,盡數殺了個乾乾淨淨,並將屍體一個個倒吊起來,手段殘忍變態。你自己要當心。」
「當心?」李作樂面有異色。
此刻兩人蹲在一個僻靜角落,看著十餘丈外一個其貌不揚,略有些肚腩的中年男子,低聲的交談著。
鬼靈兒微微一笑,沒有接話,一付心照不宣的樣子,繼續說道:「和所有銅武者一樣,閭丘仁的戰甲一旦釋放而出,你要想傷到他就將變得極其的困難了。天弦武者數量稀少,成長緩慢,除了能夠活得較為長久,在鐵武者階段與常人無異,但是時間這個屬性是統領除空間屬性外其它六大屬性的源能屬性,所以一旦他的時間戰甲放出,你必須退,否則一旦碰觸到他戰甲,你任何的部位都有可能瞬間裂解,化歸絃線。」
「什麼意思?」李作樂皺了皺眉。
「道生一,一生二。時間與空間就是這『二』。其中時間稱為『乾』,是『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之所以『天行健』就在於時間是不停留的向前走,統領著除空間外的世間一切。所以天弦武者釋放出來的時間戰甲,那是玄妙無比的,受它影響,原本受外界時間源能所驅的各種物像,例如你的腳手四肢,一旦靠近它,就會被他所改變,或是失去原本的時間源能、或是減緩、加快,這就看他凝聚出的時間戰甲的特性了。」
「哦?」李作樂道。
「剎那芳華,如果他凝聚出的時間戰甲是『流逝』,那麼你的手一旦與之接觸,瞬間就會枯萎老化消失;若他凝聚出的時間戰甲是『停滯』,那麼你的手一旦與之碰觸,立時就會被凝固住,無法向前也撤不回來;而如果他凝聚出的時間甲是『空靈』,那麼你碰觸他的任何部位就將瞬間裂解。不過能凝結出『空靈』這種特性的時間戰甲的人,我至今還未見過。這個閭丘仁應該不是。」鬼靈兒道。
「我明白了!」李作樂點了點頭。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鬼靈兒道。
「你說!」李作樂道。
「這已經是第六個了,你究竟還要殺多少人才會罷手?」鬼靈兒道。
「有什麼問題麼?」李作樂道。
「接二連三,自宗霸以後不斷有霸天團成員消失,谷內已經開始有流言傳出,大家的警惕性也提高了,我擔心如此下去,咱們的計劃會泡湯。」鬼靈兒道。
「放心吧,這是最後一個,完事兒以後我就想法搶佔宗霸住所,離開這裡。」
「那好!」鬼靈兒點點頭道,「我先回去,再仔細研究一下地圖,你自己當心一點,我可不想重新找搭檔。」
「嗯!」李作樂點點頭,待她走後,方才拍拍身上塵土,向十餘丈外的肚腩漢子走去!……
自宗霸消失後不久,他所引發的軒然大波尚未結束,谷內就接二連三的發生離奇的失蹤案,失蹤的人無不是惡名昭著,在萬惡谷一堆犯人中都顯罕見的兇徒,例如喜歡剝人皮做帽子的周呂冒,愛割女人雙乳下酒的田忠實,連屠齊眉鎮黃家灣二十四戶的花田喜,喜歡盜墓和jiān屍的艾有財……
所有這些臭名昭著的惡徒一個個莫名消失、屍骨無存,使得原本就因宗霸的消失而蒙上陰影的萬惡谷,更增添了一種恐怖的氣氛,所有的惡人凶人都縮了脖子,人人自危。
而李作樂之所以出手暗殺這些人,與詹凌峰當初的設想差不多,那就是修煉詭弦變。殺人當然不對,無論出於什麼理由,可是他們從宗霸手裡拿到的那份地圖所示的密道入口卻在宗霸住所,而宗霸住所卻已經被人強佔了去,要想奪回絕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的。
再者圖中所示入口極為隱秘,進入其內也是凶險重重,若沒有個把月的時間做準備,估計根本沒法探明使用,所以以宗霸住所為根據地就顯得格外的重要。
而萬惡谷的人對於自己喜歡,想要佔有的東西,基本都是採取挑戰這一途徑的,鬼靈兒不方便出面,自然由李作樂動手比較好。
照宗霸以前的關照,給他發放的三個月糧食快吃完了,到時候他出手搶奪編號牌、再順手搶奪房子,一切就會顯得合理,不容易引起人懷疑。
是以修煉詭弦變就成了此時迫在眉睫的事情。
再者修煉詭弦變就意味著殺人,與其以後殺那些未有定論的武者,倒不如宰殺這些已經定論的人渣。
所以思量再三,他才決定出手奪魂的。
不過有一點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就是被他殺死的這些人似乎在霸天團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加之宗霸失蹤的消息傳出,大家的神經都有些緊張,是以照平常來說消失幾個人這樣的小事情,今次卻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人不見了,哪怕皮肉不見,骨頭總是有殘留的,但是最近消失的這些人卻連頭發毛都不見一根,確實讓人挺詭異的。
「你好啊!」走近閭丘仁,李作樂笑瞇瞇說道。
「笑你妹啊!你是誰?」閭丘仁警覺道。
「我想挑戰你!」李作樂笑容收斂,正色說道。
「挑戰我?就你啊?」閭丘仁原本緊繃的心,頓時鬆了下來,輕蔑道:「你就是被宗霸cāo的那個小子吧?怎麼著?宗霸跑了,你沒飯吃餓瘋了是不是?就憑你也敢挑戰我?」
他說著一巴掌甩在李作樂腦側,像拍蒼蠅一樣將李作樂拍倒在了地上。
「是!」李作樂甩甩有些發暈的腦袋,乾脆坐在了地上,毫無畏懼的看著他。
「好!雖然老子是三百常駐團員之一,不接受挑戰,但是老子今天就滿足你,你若贏了,老子這編號牌就是你的了!」閭丘仁說著將編號牌解下,隨手扔到了地上,招招手道:「來吧,你若贏了,盡可拿去。否則就別怪老子擰下你腦袋當夜壺了!」
「哈哈!這小子口活一定不錯,不然也不能讓宗霸平白無故的給他三個月糧食。」旁邊閒得渾身起毛的一幫惡人見有熱鬧可瞧,頓時圍攏過來,大聲湊趣。
「是啊,閭丘老兄你以後尿尿可有福了……」
「去去去,一邊滾你媽的蛋,老子……唉?那小子上哪兒去了?」
「是啊,剛剛還坐在地上呢!」
「看吶看吶,在那邊。哈哈!跑得比兔子還快!」
「是啊,小白臉中看不中用,都是假把式,就會擺譜充大頭!臨真干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行了行了,散了吧,一群傻叉圍著,真幹他娘的熱!」
「得了吧閭丘仁你個幾把,你若是個男人還不快追?在這裡唧唧歪歪個鳥屎,再過一會兒這耍弄你的小白臉就跑了!」
「呸!耍你媽個逼!」閭丘仁一口唾沫噴出,一把抓起地上的編號牌,往李作樂逃跑的方向急追而去。
「嘿嘿!岳老三啊,你說閭丘仁這個幾吧能追上那小白臉麼?」
「白你個逼,不就是年紀輕點麼?想當年老子可是比他白多了……」
「草尼瑪!就你這樣還白?要真白用得著強姦麼?」
「呸!皇甫巡姜你個閹貨懂個屁,有的女人她就不愛白愛黑,看到丑不拉幾的男人她們才會興奮,你個沒卵的傢伙懂個逼屎啊……」
……
隨著李作樂與閭丘仁的離去,那些原本因此而圍攏過來的惡人很快忘了圍攏的初衷,開始雜七雜八的扯淡起來,話題無非是「黃、賭、毒」一類男人永遠上癮的東西。
而此時,李作樂跌跌撞撞、爬跑跳躍,貌似狼狽的向前跑逃,漸漸的將閭丘仁引離了眾人視線,來到了一處偏避的亂石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