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晃動,鳥兒歡鳴。
「哧哧……」連著幾聲石子破空之聲響起,李作樂手指連彈,一粒粒指尖大的石子自他手間彈出,如子彈般準確無誤的將草叢裡的獐子野兔、枝葉間的鳥兒,一連射下了七八隻。
潘芸有些愣神,憑李作樂這彈指的神通,適才與郝大鵬他們三人動手,他若趁隙偷襲的話,三人焉有命在?而且白鳳雨的速度遠比郝大鵬快得多,可為什麼白鳳雨的長劍沒能粘上他一點衣角,反到郝大鵬將之連砸三拳?難道——
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潘芸想著一股寒氣直往上冒,隱約記起了門內有關於這個惡魔的謠傳。
謠傳他在七年前約莫十歲的時候,就以常人之軀,同時擊敗了三名低階的鐵武者,其中兩人更在那一役中屍骨無存,另一名僥倖逃脫的乃是他們天弦門這一輩弟子的翹楚,現在戰力足可排入前十的卓英雄。更傳說當年逮捕他時,連逮捕堂堂主白如風也詭異的受了傷,端的是玄乎得很……
「你,你要將我怎樣?」她越想越怕,經不住問道。
「你說呢?」李作樂目光冰冷,手邊沒有刀,一雙精鋼般的指爪正將一隻野兔血腥的剝皮破肚,撕扯成塊,放到火上炙烤。
「你,你殺了我吧?」潘芸看得背脊發涼、胃裡翻湧,幾乎當場吐了起來,再受不了這無形的恐懼,幾乎崩潰。
「殺你?」李作樂晃了晃正在剝皮的獐子,獰笑道,「你難道想讓我像對付這只獐子一樣,將你剝皮抽筋、開膛破肚烤來吃?。」
「貌似你是人,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在剝皮抽筋以前,是不是要先剝衣服?」他猙獰的笑著,邪惡、殘忍,像是一個最沒有人性的惡魔。
潘芸驚恐的看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
「嗯,我記得你的身材挺不錯的!」他繼續邪異的笑著,將獐皮扔到一邊,兩根大拇指生生插入了獐子腹部,向兩邊撕扯,血淋淋的將之開膛破肚。
「我記得我上次往澡堂裡扔了隻大老鼠,貌似那大老鼠一個勁兒往你腳邊爬的,是不是?嗯!我記得那應該是只公老鼠,如此看來你的身材簡直好得連老鼠都抗拒不了,我想肉質一定也很鮮嫩美妙的!你若死了,嘿嘿,我一定會細嚼慢咽,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嚐的。」
「你,你……嘔……」澡堂的『動物謎案』告破,潘芸終於知道了李作樂為什麼會知道她胸口有紅痣,可是此時她卻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了,只因一想到死後將要遭受的待遇,她胃裡就一陣翻騰。
漸漸的,她的臉色煞白,身子瑟瑟抖著,精神開始渙散。
「咳咳!那個……」李作樂看她臉色,意識到情況不妙,怕她真的給自己嚇傻了,忙解釋道:「你別緊張,我剛剛是嚇唬你的,不會殺你,更不會吃你,一會兒就放了你。」
「放……放我?」潘芸眼神依舊空洞、呆滯,過了小會兒方才亮了一下,道。
「你知道的——」李作樂歎口氣,翻轉著火裡的野味,認真說道:
「我是犯人,整日帶著腳手鐐銬,除了小花這個一起長大的傻丫頭,沒人理我,更沒什麼朋友。我們年紀差不多,你有喜歡的男孩,我也一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時間到了我也會想女孩,可是我這個樣子,誰會與我做朋友,聽我說話、陪我聊天?
「而我呢,一直住在伙房裡,那兒距離你們的澡堂比較近,有時候寂寞無聊,聽到你們夜間洗澡傳出的歡笑聲,我很自然的會想去看看。我知道,這是很卑劣的行為,很讓人不齒。
「但這就是人的悲哀!食色xing也,有時候並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要太計較。」
他說著歎口氣,又道:「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所以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心裡若還覺得不舒服,那麼就把我當作一隻狗好了!」
他一聲苦笑,繼續道:「就當是被一隻飢渴的公狗,不小心看到了!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免得平添些無謂的傷害,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你們女孩兒來說,不知道沒有傷害,知道了反倒是傷害,沒什麼必要說出去。
「至於剛剛那樣對你,雖然手段有些激烈,但我並沒有什麼壞心,更沒想過要真的傷害你,只是想告訴你——
「你是人、我也是。
「我甩你耳光,你疼你恨;你甩我耳光,我同樣也會疼會恨;你不想死,我同樣也不想。我相信世間任何一個有生命的個體,都不會想。
「我只不過希望你在顧及自己生命感受的時候,也能兼顧一下別人的感受,不要草菅人命,只因這世間絕大多數的人都和我們一樣,怕疼怕傷、有情有恨,有憂喜悲傷……
「良好的家庭環境、天賦能力,這些原是上天的饋贈、父母的恩典,得之靠運氣,即便你不能懷著一顆感恩的心,藉此去幫助那些時運不濟的人,至少也不要將它變成自己任性妄為、草菅人命的助力資本,踐踏別人。
「再者,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
「這世間藏龍臥虎之輩比比皆是,我只希望你能清楚的記住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引以為戒,以後不要再妄圖害人性命,將殺戮當作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知道——
「你今天這種行為,若非碰上了我這麼個廢話挺多,又憋了七年的濫好人,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明白了嗎?」
「我,我……」潘芸睜大了眼睛,對於他的長篇大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唉!算了!」看她那迷茫無措的樣子,李作樂無奈的歎口氣,只得長話短說道:「這樣吧,只要你以後做人善良一點,不再妄動殺念,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對方畢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跟她說那麼一大堆,似乎有些深奧了。她也記不住。不適宜。
「是是,我記住了!做人善良一點,不再妄動殺念!」潘芸用力的點點頭,重複道。
「很好!」看她那慌亂小心的樣子,李作樂滿意的點點頭,知道自己的兇惡形象一定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她腦海裡了,可能一生都不會再忘記了。
烈火熊熊,燃燒的枝葉不時發出辟啪的響聲。為了強化她的記憶,讓她明白這世上的鐵板很多,李作樂突然指著火邊的小花,向她道:「你知道這是誰嗎?」
潘芸愣了愣,小心翼翼道:「她?她不是花師妹麼?」
李作樂淡淡道:「她是你花師妹!同時——她也是詹門主的女兒。」
「女……女兒?」潘芸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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