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並不多,除了傷患們和幾個知情的人,就只有馬克西姆夫人了。他們都是滿眼複雜地看著西弗勒斯和哈利,他們不知道自己可以說點兒什麼。在孩子和心愛的伴侶之間選擇,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殘酷了。而剛才還怒氣沖沖地質問的龐弗雷,此時也是滿眼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學弟和同事,同為斯萊特林,她明白自己的話剛才確實是欠考慮了。但是看著一臉堅毅的西弗勒斯和不省人事的哈利,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來安慰這個學弟。氣氛近似凝滯,沒有人敢說什麼。
這時候,薩拉查·斯萊特林開口了——
「西弗勒斯,如果有一個辦法能夠確保他們父子平安,只是你或許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你願意嗎?」薩拉查微笑著說道。
西弗勒斯驚訝地看著薩拉查,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得上這個消息更加美好了,他立即沒有半分猶豫地點點頭。無論什麼代價,只要能讓哈利和孩子平安無事就好,在只能保護一個時,西弗勒斯選擇保護哈利。而如果有辦法在確保哈利安全的前提下,也讓孩子平安,這是最好的了。至於他自己,付出一些算什麼?
「薩拉,說說看,你的辦法。」赫爾加說道。
「而且,你該知道小鬼頭的性格……」貝克萊爾擔心地說。
「很簡單,我們害怕的是小鬼頭的身體不能撐過生育時的消耗,那麼剛好據我所知有一個辦法可以在胎兒基本發育完成時將胎兒取出,放置到由母體同源魔力構築的法陣中去,然後由同源魔力維持其生長。」薩拉查說道。
「可是,恕我直言,閣下,同源魔力的擁有者不是都只有血親嗎?哈利的血親已經都不在人世了啊……」弗立維很有拉文克勞精神地問道。
「請不要忘記,西弗勒斯和哈利是靈魂伴侶,靈魂伴侶的達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達成魔力共振的前提就是魔力同源,在簽訂契約時,必須冒險打散雙方的魔力壁壘,將雙方的魔力混合在一起,然後平均分成兩份。成功者不足一成。而這使得他們魔力同源。」貝克萊爾解釋道。
「而且,據我所知,你們之間的承諾之戒上的六個法陣中有一個就是魔力共享吧?」薩拉查笑著問。
「是的,閣下。」西弗勒斯說道,「是哈利在我的普林斯家主戒指上刻的。」
「這樣就太好了。」薩拉查說道,「你可以摻雜入一些哈利的魔力,這樣能夠讓孩子更加健康。」
「而且,你們還有一個相同的被承認的縮寫性代稱,這可真是巧合得可以。根據很久以前的一個不成文的魔法契約,擁有相同的被承認的代稱的巫師容易引起強烈魔力共鳴,這對於孩子是有好處的。很多巫師父母魔力共鳴不夠,導致他們的幼崽在母體中的魔力躁動期非常長,所以很容易讓母體在懷孕期間魔力不暢。而如果魔力共鳴非常強烈的話,母體基本上不會產生任何魔力應用上的問題。」羅伊娜說道,「如果你害怕的是哈利因為比賽中使用魔力而導致自己被炸死,那大可不必。」
「所以,事實上,西弗勒斯,沒有那麼嚴重,我想你是被哈利的昏迷不醒給嚇壞了。貝克萊爾只是覺得事情太多擠在一起了,有點點難辦。」戈德裡克微笑著說。
「好了,西弗勒斯,做為一個長輩,我想告訴你一句話。是我父親曾經留給我的。」薩拉查微笑著說,「遇到想要的東西,即使有很大的可能得不到,也不要第一時間就選擇放棄。」
「可是……」雖然已經小小地安了心,但是他仍舊害怕哈利在比賽中會出什麼意外。
「那麼,我以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名義向你保證,他們會父子平安。」薩拉查嚴肅地做出了保證。
「哦,西弗勒斯,你可不能這樣,要知道那可是我們的孫子呢!雖然你是孩子的父親,但是你在做決定前是不是應該詢問一下長輩的意思呢?」赫爾加說著責備的話,但是表情卻有幾分揶揄。
「行了,西弗勒斯,你可以把哈利帶回地窖去,今天的晚宴有薩拉在。」貝克萊爾也笑著說道。
「今晚就好好照顧小鬼頭吧。」戈德裡克微笑著說道。
「給你一個任務,西弗勒斯。」在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的伴侶時,羅伊娜開口了。
「閣下?」西弗勒斯看著羅伊娜。
「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哈利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你必須親自告訴他,可以做到嗎,西弗勒斯?」羅伊娜充滿智慧的眼睛看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掙扎了一小會兒,看著伴侶美麗的睡顏,點了點頭,平淡地說:「我會把我的記憶給他看的。」
抱著哈利跨進壁爐,然後化為火焰消失。
「那麼,」薩拉查突然說,「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想見一見巴蒂·克勞奇先生。」
「好的,在校長室?」貝克萊爾說道。
深夜,斯萊特林院長的臥室。
床上的少年眼球動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伴侶的臥室,然後他看到了坐在床邊穿著黑色睡衣看著他的西弗勒斯。
「西弗……」少年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於是他試圖坐起來。
西弗勒斯發現了他的意圖,立即把他扶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到床頭讓哈利靠在自己懷裡,又把床頭的清水遞到哈利手上。
哈利嚥了幾口清水,溫度適中,而且加了少許蜂蜜,但即便如此,哈利還是嘗出了新做的營養藥劑的味道。於是,也不說什麼,將水喝了個乾淨。西弗勒斯看他把清水喝完,知道他已經嘗出了藥劑,然後接過空杯子,放到床頭的櫃子上。
「我怎麼了?」哈利愜意地靠在伴侶的懷裡,輕聲問了一句。
「你失去知覺了。」西弗勒斯抱著他,輕輕地咬了一下哈利的耳垂。
「對不起,一定嚇到你了。」哈利歉意地說。
「我以為,我又要失去你了,又要好久都看不到你了。」西弗勒斯顫抖了一下。
哈利側了側身子,把頭埋在西弗勒斯的肩窩,笑著說:「傻瓜,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你二年級在霍格沃茨暈過去的那天。我想,我欠你一句話。」西弗勒斯摸了摸哈利的頭髮。
「嗯?」
「我愛你,不是喜歡。」西弗勒斯用磁性的聲音說著最坦誠的愛語。
哈利沒有回答,只是用一個深吻回應了西弗勒斯。
是的,我愛你。你在的時候,眼裡只有你;你不在的時候,一切都是你。過去的一年裡,每個寂寞的夜,思念如潮水般湧來,手裡捧著魔藥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裡惦記著你是否還在做實驗,吃沒吃晚飯,是不是如我想著你一般地想著我。在你面前,我已經不會設防了,你有時的一句玩笑話,就能勾起我最深的情緒。有時在樓道裡看見你和斯萊特林們一起去上課,臉上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但在擦肩而過時細心感受你身邊顫動的空氣,於是我會忍不住回頭望一眼……
「你還有事想告訴我?」一吻過後,哈利微微喘息著問。他能聽到西弗勒斯的心聲。
「嗯,哈利,你可以自己看。一個攝魂取念。」西弗勒斯把自己的血櫸木魔杖塞到哈利手裡。
「你確定?」哈利竊笑,「我要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你可不能夠把我轟出去。」
「你對那個倒是記憶猶新?」西弗勒斯挑眉假笑,然後親了一下哈利的臉,「不會了。」
「好吧,好吧,難得你這個大腦封閉術大師願意對我放開大腦。」哈利帶著幾分揶揄,「準備好了哦,攝魂取念!」
……
幾分鐘之後,哈利退出了西弗勒斯的記憶,西弗勒斯在哈利看自己的記憶時,就緊緊地摟住了哈利,他害怕哈利看了他的記憶會離開。他怕哈利會因為他對孩子的無情而離開,他怕這是最後一次抱著哈利。
哈利低著頭,沉默了許久。在哈利的沉默中,西弗勒斯開始胡思亂想……
「西弗勒斯·普林斯,你真是混蛋!你有什麼權力單方面提出終止妊娠?!那是你和我的孩子!連商量都不商量就那樣說真是大腦裡被人種了芨芨草嗎……」哈利狠狠地數落著自己的伴侶,把西弗勒斯曾經用在他身上的「藝術語言」統統運用上了,運用之妙,讓西弗勒斯本人都歎為觀止、啞口無言了。
「那麼,你自己說,我該不該罰你?」最後,哈利總結道。
西弗勒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哈利沒有離開的打算。
「不說話就是默認。」哈利說,眼珠子一轉,就說,「這樣好了,你做一劑賜福藥劑給孩子,算是你對他的道歉。就這樣!」普林斯家族的招牌魔藥,又被稱為「普林斯的賜福」,是專門給剛出生的孩子使用的。這種藥劑製作起來極其煩瑣,光是處理材料就要2、3個月。熬製過程至少需要1個半月,只多不少。即使是普林斯也沒有幾個願意做這個。
「好。」西弗勒斯鬆了鬆手臂,但依然圈著他。
哈利幸福而羞澀地笑了,在伴侶懷裡蹭了蹭。然後拉著西弗勒斯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小腹依然緊實,根本摸不出這裡已經有一個8周的小生命了。
「真是神奇,西弗,這裡有一個小傢伙,屬於我們。」哈利溫柔地對西弗勒斯說道。
奇異地,西弗勒斯確實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算算日子,這孩子是……」西弗勒斯輕輕地將手掌按在伴侶的小腹上。
「是我們在小屋慶祝那晚……」哈利甜蜜地紅了臉。
西弗勒斯也笑了,那天他可把哈利累慘了。
現在,他有哈利,還有他們的珍寶。
家,不再是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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