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查和戈德裡克坐在大廳裡的一個另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地看著大廳裡的貴族們觥籌交錯、翩翩起舞——舞會已經開始半小時了。貴族們並沒有人打擾他們兩個,連鄧不利多都不敢過來打擾。赫爾加和貝克萊爾正在舞池中隨著音樂緩緩起舞,薩拉查、戈德裡克以及羅伊娜都知道這兩個可是舞會發燒友。在千年之前,只要有舞會,他們倆就一定一邊品嚐主人家的美味,一邊跳一夜的舞。所以,很多赫奇帕奇的學生在畢業後常常開舞會,只為了讓赫爾加開心一點,可惜,在貝克萊爾的靈魂被分解之後,每每舞會,赫爾加就形單影隻,慢慢地也沒了參加舞會的心思了。
如今再看舞池中的兩人,有種淡淡的感動。
「真沒有想到,還能夠看到他們倆跳舞。」薩拉查感歎。
「我也沒有想到,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會鬧得那麼僵。」戈德裡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呃,會好的。」薩拉查看了一眼正在歎氣的伴侶,嘴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絲弧度,他的戈爾啊,在自己面前轉移話題的功夫總是這麼不到家,面對別人的圓滑勁兒,不知都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戈德裡克擔心他又自責,畢竟當年是薩拉查親手把貝克萊爾的靈魂分割了的。
德拉科在小貴族當中很嫻熟地聊著各種話題,對於這樣的宴會他游刃有餘.他在父親的關照下,有意邀請了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小姐跳起了舞。潘西對此並不介意,她非常明白,在塵埃落定之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一切都要徐徐圖之。
德拉科在與阿斯托利亞跳舞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交際廣泛的他就同阿斯托利亞聊了起來:「哦,格林格拉斯小姐,我記得你有個弟弟今年在德姆斯特朗讀書,應該是一年級,對吧?」
「哦,是的。」阿斯托利亞沒有想到這位據說有很大可能性成為自己未婚夫的學長居然知道這麼多,「但我聽克什米爾說,三年級並沒有我們的首席。」
「哦,這個麼?格林格拉斯小姐,我以為你知道,哈利是以教育考察的名義去德姆斯特朗的,無論如何,我想德姆斯特朗的校董們不會那麼蠢。」德拉科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女孩帶到離甜點桌不遠的地方繼續跳。
「呵呵……我的弟弟倒是告訴我一件有趣的事……」阿斯托利亞繼續道,「馬爾福,最近,德國魔法界很不平靜呢,德姆斯特朗的暗月學院的院長德國海恩茲家族的族長兼任了德國魔法部部長。」
「哦?這又代表著什麼呢?」德拉科故作懵懂。
「代表著什麼?!哦,看來叔叔真是太過護著你了,馬爾福!」阿絲托利婭明顯認為眼前的這個男孩已經是個寵壞了的二世祖了,「在聖徒猖獗的年代,德國也是海恩茲家掌權,在魔法界,誰不知道,海恩茲家一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家的忠犬!」
「但是,那是德國人的事,和我們無關。」德拉科繼續裝乖。
「哼!說不定紐迦蒙德的鐵窗早就無法鎖住一代黑魔王呢……」阿絲托利婭得意洋洋地說。
很好,要的就是這句話!
5——4——3……
辟啪!
盤子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聲響讓整個大廳都看了過來,只見華貴的青金石地板上一塊美味的芝士蛋糕連同銀碟子一起砸在了地板上。
因為這個意外,德拉科立即放開了阿絲托利婭的手悄悄地隱進了人群中,灰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絲算計,冷冷地看著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比預計的時間少了2秒?看來格林德沃果然是他的軟肋。
作為主人,盧修斯立即發現了這邊的騷亂,立即走了過來。
「哦,鄧不利多教授……」盧修斯的聲音讓老人低著頭看著污了地磚的芝士蛋糕的視線抬了起來。
「哦,馬爾福先生……呃,很抱歉,手太滑了……」鄧不利多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朝著地板上的蛋糕扔了一個清理咒。
「哦,那麼,請教授繼續享用,相信這裡還有很多您喜歡的蛋糕。」盧修斯圓滑地打了個圓場。
「不必了,我該回去了,馬爾福先生,十分感謝你的款待。」鄧不利多已經沒有心思再留下了。
「哦,鄧不利多教授,那我也不好強留您了。」盧修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然後就看到那一窩極不合群的紅毛和麥格教授立即提出擔心鄧不利多的身體,然後就和老瘋子一起走了。
盧修斯和幾個校董一起將鄧不利多送走,然後相互看了看,大家都在疑惑,白巫師究竟是發什麼瘋了?不過,大家可沒有忘記,韋斯萊走了、鄧不利多走了,但是鳳凰社裡的另一個古老家族,隆巴頓家可還在呢!想起隆巴頓家可能的目的,家裡有女兒的大貴族就們就一陣陣地頭疼著——他們可不想得罪普林斯和波特啊……
而在這些家主們看不到的地方,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正看著不遠處的正硬巴著某個貴族夫人拉家常的老女人——傷害了馬爾福珍視的朋友和家人,就算是隆巴頓也應該付出代價。
在熱鬧的舞會場中,沒有人發現有一個圓臉男孩不見了。
愛爾蘭,綠寶石森林
哈利安頓好了學生們之後,回了自己的洞穴,坐在簡單的小書桌旁寫日記,把自己的見聞記錄下來,這是哈利多年冒險生涯之下養成的習慣。一開始時,只是為了應付佈雷斯的約稿——為了穩定英國巫師界,佈雷斯要求哈利在冒險時寫一些札記,保持曝光量。但是後來,他開始發現日記比起冥想盆更有用。至少可以記錄下最主觀的感受,而冥想盆和記憶銀絲做不到。
「……很奇怪,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哈利在日記本當中寫道,「從我踏進這片森林起,我就隱隱感覺到森林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也不能確定這是好是壞,如果我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倒是沒什麼,但是現在,還有那二十四個孩子……」哈利寫到這裡的時候頓了很久,「無論如何,優先保護他們吧。今天去捉飛俠和柴郡貓時,也發生了很奇怪的事——它們竟然好像是讓我挑選一樣的排在我面前。至於受了點傷,不過是回家時和霜凍妖精遭遇了,於是順手解決掉,得了一批冰極系的稀有材料,無論是用做魔藥還是煉金都不錯。聽巴格長老說,這些妖精似乎是新遷徙來的,但我不知道他們所謂的『新』是指多長時間……」哈利在小小的洞穴中安逸地寫出一些疑惑。
英國,馬爾福莊園
納威·隆巴頓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錯誤。
小時候,差點成了啞炮是個錯誤;後來,成了「救世主之一」也是個錯誤;前段時間,更是因為錯誤而差點變成麻瓜;而現在他覺得重新變成巫師還是個錯誤。
他想,沒有比他的出生更加錯誤的事了。
他知道自己很笨、很膽小,知道自己應該是個赫奇帕奇。可是,他還是進了格蘭芬多。小時候,奶奶就對他十分嚴格,總是教導他不要像哈利一樣讓鄧不利多操心。是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哈利是一樣的,都是「救世主」嘛。甚至他還有一絲優越感,因為鄧不利多常常會來看他。
然而,三年前,當那個優秀、溫柔而彬彬有禮的斯萊特林男孩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時,他的優越感完全打碎。而當他向斯萊特林長桌走去時,納威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待他。
然而,哈利·波特,變形學讓麥格教授稱讚的學生,魔咒學總是弗立維教授最愛提問的學生,草藥學總能讓斯普勞特教授一笑的學生,最恐怖的魔藥學教授都將他放在手心疼的學生。
而自己呢?永遠無法做到這些吧。
就好像現在,如果是哈利,他一定不會迷路。
「哦,這裡來了一個小男孩,裡奧,這裡怎麼有個圓臉小傢伙,哦,這孩子讓我想起了哥哥……」納威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
男孩抬頭一看,只見牆上掛著一張成人高的全身畫像,背景是霍格沃茨。畫像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一頭亂七八糟的鉑金短髮,一雙灰藍色的眼睛,一臉精明;女的則是一頭黑色微卷的中長髮,臉圓圓的,很和善。
「你……你們,是誰?」
「在詢問別人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女人微笑著問道。
「納威·隆巴頓。」少年對那個女人並不反感。
「薇琪,果然是個隆巴頓呢……看來希斯蒂芬和阿修羅最近過來拜訪時說的那個棋子就是這個可憐的男孩了吧?」那個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呃,現在,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呃,你們是誰?」納威微微發抖地問,「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麼?馬爾福莊園的絕密房間。」女人微笑著說。
「至於我們?我叫裡奧,裡奧·馬爾福。這是我的妻子,薇琪,薇琪·馬爾福。或許,你聽過薇琪的哥哥的名字?」男人在畫像裡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什麼?」
「奧斯卡·隆巴頓,隆巴頓的第一位家主。」薇琪·馬爾福十分驕傲地介紹自己的哥哥。
離馬爾福莊園四十里地的一座古堡中,一個管家匆匆闖入了主人所在的廳堂。
「怎麼了,瑪士撒拉?」坐在廳堂中唯一一把椅子上的男人有些意外地問自己的匆忙的管家。
「外面來了一個女巫……」管家說。
「哦,她估計只是想要些材料吧?只要不過分,就給點好了。」男人修長的手指翻過了手上書本的一頁。
「她不是來要材料的。」管家恭敬地說。
「哦?」男人這才抬起眼睛,是一種蠱惑人心的金綠色——那便是有罪的證明。
「她說,她來是為了帶走她的『小蝙蝠』的。」管家說道,恭恭敬敬地遞上一把繫著藍白色絲帶的鑰匙——作為血族,他認得的,這是十三聖器之一——凶匙,傳說能夠打開地獄的鑰匙,但已經一千年沒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