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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9月光石,幸福快樂。 文 / 安之若傃

    利修白傍晚開車回到別墅時,景恆正靜靜坐在游泳池邊的籐椅上,微微仰頭,望著天空發呆。夕陽在湛藍的池水裡折射出斑斕的色彩,平靜無波的水面上倒影出景恆蕭索寂寥的身姿。

    景恆身體恢復的很快,背部傷口還有些疼,但已經不影響正常走動。但是他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這棟別墅,利修白不准他離開,也不准他與外界聯繫,景恆整天無所事事,無聊到極點,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經歷,以前沒出道時他每天研習音樂,苦練樂器,很少有閒下來的時候,出道後就更不用說了,白天晚上都在忙,睡覺時間都得努力擠出來,而現在,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發呆,長久不動的發呆,這讓他非常不適應。但他並不想開口求利修白,只能以沉默的方式和他對峙。

    利修白拿著一疊報紙走到景恆身邊,居高臨下的看他,「我今天見到季末然了!」

    景恆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從最開始與利修白交流無果後,景恆就變得沉默寡言,對利修白態度極其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討厭被囚禁的感覺,更討厭這個囂張自大的男人。

    「她讓我放了你,還跟我談條件!」利修白低低笑起,「真是個有趣的人兒,我很想看看她究竟有怎樣的魔力可以同時吸引你、蕭易宸和范小花三個人的關注。」

    「無聊!」景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他覺得利修白真是一個無聊透頂的人,才會總是做一些無聊透頂的事。

    利修白卻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人生確實太無聊,所以需要自己找樂子!下週五,她會參加一個長跑接力賽,作為參賽隊員中唯一一個女生,一定會受到很大關注!」

    景恆發散的目光終於緩緩聚焦,移動到利修白臉上,注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冷聲道:「你又想幹什麼?」直覺告訴他,季末然參賽這件事與利修白有關。

    利修白沒有解釋,只是低笑,「你有興趣,可以帶你去看!」然後,不等景恆回答,他將手裡的報紙扔到他身上。

    這還是景恆被關在這裡後第一次看到報紙,之前一直處於完全與外界隔絕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抽出一張,姿勢說不出的優雅。眼眸一掃,頭版頭條便是自己的新聞。

    景恆默默的看,看完一張,繼續翻看下一張。連續翻了幾張後,他將報紙合上,輕輕甩在一旁的石桌上,不準備再繼續看下去。他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淡淡的,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過微瞇的眼眸還是昭示了他的惱怒和憤慨。

    景恆完全沒想到外界的輿論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出道以來負面新聞一向很少,即便有,也只是小部分謠傳而已,這還是他第一次遭受如此程度的攻擊和誹謗。

    那些曾經揚言要永遠支持他愛他的粉絲們轉眼就變成了最激憤的衛道者,對他進行各種強烈的口誅筆伐,譴責他種種莫須有的劣跡惡行,這讓景恆驟然覺得失落。本來他對當明星就沒有興趣,只是純粹熱愛音樂,但一路走來,那些可愛善良的粉絲們給了他莫大的支持和守護,他們會用最狂熱的眼神追逐他,會用最激動的聲音喊他的名字,會為了見他一面苦等無數個小時,會想方設法給他送禮物,用各種方式關愛他……景恆真的很感動,在他缺失溫暖的生活裡,是他們的出現重新溫暖了他生命的色彩,讓他體會到更多的愛,更多的感動,所以,他也用力珍惜。可是,就是這樣一群給予他莫大溫暖和支撐的人,在一夕之間,背棄了他……

    還是太天真了嗎?一群連面都沒見過的人,怎麼可能就真的喜歡自己?景恆在心裡自嘲的笑,倒不是他矯情,主要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從小沒體會過什麼溫情,一直都靠音樂慰藉。這種人看似冷漠,其實卻更加珍惜別人給予的溫情,哪怕一點點。所以,他是明星裡最在意心疼自己粉絲的,還有人拿這個說他做作虛偽。

    罷了,隨他們去吧!景恆目光繼續變得發散,沒有焦點。天邊燃燒的紅霞映亮他的眸,他忽然很想彈鋼琴。這個時刻,似乎只有音樂可以訴說。

    沒有從景恆臉上看出太過明顯的表情變化,利修白不禁有些失望,出了這麼大的負面新聞,成為眾矢之的,被各種侮辱攻擊,他還能如此淡定?

    「到現在你還不肯離開皓大嗎?這次你出事,皓大完全沒有反應,明顯是放棄了你,即使你現在回去,也是被雪藏的份!」利修白抱著雙臂,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

    景恆完全沒有要回應他的意思,只是緩緩說道:「如果你不小氣的話,麻煩提供一架鋼琴。」

    「我一向是最大方的!」利修白說。

    晚餐時間到,傭人端來晚餐擺在石桌上,都是很清淡的素菜,做的卻很精緻,賣相極好。景恆完全忽視利修白的存在,自顧自用餐。利修白逕自坐到對面,和他一起吃。

    沒有任何交流的用完餐,利修白說:「走吧!」

    景恆抬頭,露出詢問的目光。

    利修白沒說話,已經先走一步。景恆只好站起來,跟在他後面慢慢走。

    一直繞過別墅主建築,沿著曲折石子路穿過後花園,景恆便看到一處露天琴房,一架白色鋼琴靜靜放置在中央,做出邀約的姿態,薄暮的夜色與景觀燈混雜,染上白色的琴鍵。

    看到鋼琴,就像看到歸宿。景恆走向琴房中央,坐在鋼琴前,眼眸瞇起,修長的手指撫過琴鍵,一串串音符如流水般漫過夜色。他心情壓抑暗沉,只有音樂可以沉澱。

    利修白在一旁默默看著,感覺自己已經被完全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

    蕭易宸一回來就給季末然發了短信,告訴她自己在家門口等她。季末然正好剛從圖書館借了一些書出來,於是便直接背著書包往回走。

    遠遠的,就看見蕭易宸站在門口,身形挺拔,目光堅定的望著她。

    「回來了。」季末然微微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嗯。」蕭易宸點點頭,目光始終不離季末然,他舉起右手,攤開,手心裡,一對耳釘精美絕倫。

    「嗯?」季末然語氣上揚,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帶禮物,還是耳釘。她的頭髮雖然長長了,但一直散著,並沒有剪短或者綁起來,所以耳朵大部分時候都被頭髮遮著。她重生後基本很少戴佩飾,太過炫麗的色彩會讓她覺得招搖。

    「月光石,祝你幸福快樂!」蕭易宸攤著掌心,眸光注視著她,如磐石般堅定不移,神情認真而柔和,同時又生怕她拒絕似的露出擔憂的神色。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眼神,真的很容易讓人心軟。季末然一看就知道這耳釘價格不菲,並不想收他貴重的禮物,但在她猶豫的當下,蕭易宸頭微微垂下,眼神仍靜靜與她對視,卻流露出傷痛的意味。季末然很無奈,面對他這樣故意流露出的可憐模樣,她拒絕的話竟然說不出口。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妥協了呢?

    季末然心裡想著要拒絕,手卻抬起來,想去觸碰他手心中的耳釘。純淨的白色裡透著氤氳的藍光,朦朧靜謐,真的如同月光般美好,她一眼就喜歡上了,不炫麗,但很唯美。

    在她手指觸碰到蕭易宸手掌的那刻,他卻突然收回了手,眉眼微微彎起來,「我幫你戴上!」

    所以,這是得寸進尺嗎?季末然還沒回答,蕭易宸已經火速展開行動,身體前傾,手指撥開她的髮絲。蕭易宸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生怕不小心戳到季末然,所以他湊得很近,瞪大眼珠在粉嫩嬌小的耳垂上確定耳洞的位置,手指小心翼翼捏著她的耳垂,另一隻手抓著耳釘湊近。

    她細膩的肌膚呈現在眼底,髮絲的清香混合著淡淡的體香撲鼻而來,手指清晰感受著她耳部的細軟柔膩,蕭易宸覺得氣血上湧,渾身肌肉僵硬,握著耳釘的手指竟然有些……發抖。

    「你會不會啊?」半天都沒動靜,季末然忍不住問。

    「當然會!」蕭易宸不敢再心猿意馬,定定神,無比認真的將耳釘一寸寸扎進耳洞裡,還不忘問:「疼嗎?」

    「耳洞都打好十多年了,怎麼會疼?」季末然已經懶得吐槽了,從他手裡搶過剩下一顆耳釘,自己迅速扎進另外一個耳朵裡,讓他再幫忙,估計又得半天。其他,她是有點受不了這種曖昧的氛圍了,感覺再發展下去,她會控制不住耳根發紅,還是不要這樣子的好,害羞什麼的,已經不屬於她這個老女人了……

    遠處,范小花拉著安然站了片刻後,轉身往回頭,「小然然,先不回家,哥帶你去看花花。」

    「好啊,好啊,去找花仙子!可是,不叫上姐姐嗎?」安然回頭看看季末然,疑惑問道。明明都已經看到了,花哥哥為什麼不跟姐姐打招呼卻轉身就走呢?

    「不了……就我們兩個,不好嗎?」范小花語氣有些發酸,笑容卻沒有一絲破綻。

    安然沒有感覺出來,歡快的搖搖他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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