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是哪路神仙?這麼厲害!」那群人狼狽散去後,方銳等人團團圍住季末然,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要真是神仙還用得著打架?直接一口氣就把他們吹沒了!」季末然笑笑,對自己的事不準備多說什麼,便將話題引到這群人的來歷上來。原來,剛才那些人是附近很厲害的一個幫派龍虎幫的人,他們控制著北寒山附近的餐飲、出租、娛樂、零售等業務,北寒山作為京都著名景點之一,每天有無數遊客過來,所以市場也很龐大,龍虎幫主要經濟來源就是這裡的各種生意,旁人若想進來分一杯羹,必須交巨額保護費,否則便會被排擠出去。
「這店面本就是從他們手裡租的,出了三年的租金,但這才過去三個月,他們便來索要高額的保護費,而且以後每月都得交……方銳他開出租也是的,想在這裡拉客人,就必須歸他們管理,每月上繳費用……」方世華歎了口氣,「我們都是退伍軍人,老家比較偏遠,就想在京都謀生路,賺些錢養家餬口,若白白把辛苦錢給他們誰願意?我們想著自己都有些身手,也不懼怕他們,哪知他們以多欺少……」
「軍人?」季末然打量眾人一通,怪不得他們嗓門大、身材健碩,原來都是部隊出來的,「我聽說退伍後會分配工作?你們難道不是嗎?」
「是有分配!不過分配的工作都在老家,沒什麼前途,我們這些人就想在京都闖闖!」方銳搶著說道,「龍虎幫那群cao蛋貨,下次老子抽死他丫的!」
「方銳,小妹妹還在這裡,你怎麼說話呢?」被旁邊人一說,方銳羞愧的低下頭,「不好意思,沒注意!」
「確實是群C蛋貨,該抽!」季末然卻是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惹得眾人睜大眼睛,頓時更加喜歡這個真性情的小女孩。雖然她長得嬌小,但他們此刻看她的目光卻滿是欽佩和崇拜,這是發自內心的對強者的尊重,甚至有甚者想拜她為師。
季末然清楚自己只是得益於神奇的際遇,並沒有什麼真本事,與眾人玩笑一番後便讓方銳將她送回酒店。率先來到隔壁蕭易宸的房門外,季末然敲敲門,裡面沒有任何聲響。
「別敲啦!客人已經退房了!」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卻是第一次來時見到的那個長髮服務員,她站在不遠處,偏著腦袋,斜眼看著季末然,「你呀也別太傷心啦,這種貴族公子就是這樣,想玩你時玩得盡興,玩膩了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不過你這位金主還算好心,只退了自己的房,你那間房還可以繼續住,一直住到你走為止!你真該謝天謝地啦!」
「也不知道你是被多少人玩過才總結出這樣的心得,我是無緣體會!」季末然微笑語畢,轉身回自己房間。
女服務員臉色劇變,氣惱的對著季末然房間的方向嘀嘀咕咕,季末然不屑理會。
他退房了?他回來過?季末然滿心懷疑,她本以為自己失蹤蕭易宸該會很擔心才是,不想他居然退房走人了?他都沒有去找自己嗎?心頭莫名有些堵……想想對別人來說,自己確實沒那麼重要,只怪自己不長記性,說好不再有心,卻總在不自覺間對身邊的人掏出真心。這本就是個冷漠無情的世界,重來一次,她更該明白這個道理。
洗澡練功之後,季末然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還沒睡醒就聽到敲門聲。季末然套上睡衣,隨意整了整頭髮。
他怎麼又回來了?良心發現嗎?季末然只當是蕭易宸良心不安回來看看,打開門卻見一身休閒迷彩服的盛銘筆直的站著,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你沒事吧?從昨天開始手機就無法接通,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手機有事,我沒事!」季末然笑笑,這冷漠的世界還是存在那麼一點點溫情的。
……
北寒山下的路邊小店裡,季末然和盛銘面對面吃著麻辣燙。對盛銘簡單講了下昨天的遭遇後,季末然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這些退伍軍人其實是一個非常有力量的團體,如果能把他們集合起來培養成自己的勢力,肯定比一般的由小混混組成的黑幫要強大很多。自己暫時不能在京都久住,龍虎幫肯定還會來找方世華他們的麻煩,在京都能夠幫忙罩住他們的只有盛銘。所以,季末然便帶了盛銘過來。
「這些退伍軍人很不容易,他們待在部隊太久,與社會多少有些脫節,所以退伍後並不能迅速找到合適的工作,謀生就變得困難起來!我想開個公司,專門招收這些退伍軍人!」季末然講述完昨天的事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為四大家族子弟,盛銘從來沒有考慮過生計問題,但他很多戰友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也能理解他們生活的困境,因此他對季末然的想法非常讚賞,「這個想法很好!退伍老兵們確實不容易!末然,你真厲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擔當,以後必是棟樑之才!」
季末然笑笑,沒有答話。她擔當不起盛銘這樣的讚譽,她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自身利益,甚至多少有利用盛銘的嫌疑。
「開什麼公司?能用到我嗎?」一旁的方世華插話進來。
「是呢,開什麼公司好呢?」盛銘與社會更是脫節,開公司之類的事更是一點不懂。
「自然是讓你們有用武之地的公司!」季末然胸有成竹的一笑,「我已經有了計劃,開一家專業的安全服務公司,培養專業一流的保鏢保安人員,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名流社會或者高檔娛樂場所等都需要專業安全人員,但市場上提供類似服務的卻很少。退伍軍人們做這行最合適,而且我們服務的都是名流階層,做得好的話待遇豐厚同時也有地位,能升到安全管理職位的就更好了!此外,我們還可以開辦業餘武校,武藝精湛的可以做教練。未來幾年跆拳道會很流行,證明此方面需求量很大,我們可以先行一步,培養一批專業的武術教練!」
聽了季末然的話,方世華等人雙眼冒光。這確實是很適合他們的職業選擇。盛銘更是讚不絕口,他早知道這女生厲害,沒想到跟她相處越多,會發現她身上的光華越閃亮。
「方老闆,召集退伍老兵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會派人過來經營公司,你和方銳他們只需要宣傳下,讓有意願的人參與進來就好!不必強拉,寧缺毋濫,我需要的是誠心做事的人!」季末然說道。
「這個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方世華興奮回道。
「我也認識不少老兵,可以幫你宣傳下!至於那什麼龍虎幫,你儘管放心,這裡是天子腳下,輪不到他們放肆!」盛銘正氣凜然道,「這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我舉雙手贊成,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工商公安那邊我也會知會一下,盡量為你們行方便!」
「那謝謝盛大哥啦!」季末然佩服盛銘的滿身正氣,他身在貴族,卻是未經社會大染缸染色的人,不像自己,從內到外,已經黑了。
「對了,昨天的事,你真的不報警嗎?就讓那群搶劫犯逍遙法外?」又想起季末然說的被搶劫的事,盛銘再次問到。他覺得這種事情就是應該立即報警才對,不能縱容罪犯。
「一點線索都沒有,不必了!而且我馬上要離開京都了,我可不想把剩下的時間都耗費在警局裡!」季末然說完後轉移話題,盛銘相信警察,她卻不信。那些人專門針對自己,一看就是仇人派來的,不是金思語就是那兩個千金小姐,警察即便真的查到又能怎樣,他們還真敢抓四大家族的人?在別的城市,警局也許是很有權勢的,但在京都這深水裡,警察就是蝦米一樣的小角色,季末然還是清楚這點的。
接下來兩天,蕭易宸再沒有出現過,季末然本以為大賽當天,蕭易宸說什麼也會過來找她去參賽,但是沒有。看來這次自己不來也是完全可以的,純粹被忽悠了,可惡的校長,可惡的蕭易宸。算了,她就當來京都旅遊了,反正也收穫不少。
盛銘陪著季末然見了很多退伍軍人,都是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年,卻因生活所迫蝸居在京都底層,有的擺著小攤,有的當民工做苦力,有的看門當個小保安。每個人群都有每個人群的交流方式,要讓軍人信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拿出強大的實力。為此季末然專門舉辦了擂台切磋活動,盛銘實力強大,是擂台上絕對霸主,沒有人能在他手下過三招。季末然本只想讓盛銘冒頭增加下威信,但看著看著自己就熱血沸騰了,戰鬥的慾火在體內猛燒,所以她也跳上了擂台。起初大家對她並不看好,只當她是隨便玩玩,但幾場切磋下來,與她對打的人最後都被她扔出場,眾人這才明白未來的美女小老闆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連盛銘也很驚歎。
「盛銘,上來,我要跟你打!」打到興頭上,季末然手癢癢的,對盛銘喊道。
在眾人歡呼中,盛銘走上前,擔憂的說:「末然,你小心點!」
「還是你小心點吧!」季末然怕他不肯出力,開玩笑說了一句,率先衝了上去。不過幾個回合,季末然便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戰勝盛銘根本不可能。她空有神秘力量,身法也快了很多,但無論如何就是近不了盛銘的身。盛銘並未展開攻勢,只是單純防守閃躲,還一邊指導著季末然招式中的問題,教她攻擊的方法。明明是比賽切磋,最後演變成了習武教學。
季末然上了癮,一有機會就纏著盛銘「切磋」,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可時間不留人,來到京都的第六天,季末然新買的手機上突然接到安澤的短信,看到信息的剎那,季末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末然,怎麼了?」旁邊的盛銘趕緊扶住她。
季末然定了定,「家裡有事,我必須馬上回去!」
「現在嗎?不是明天才走嗎?」
「現在!必須現在!」季末然急切的要往酒店趕,準備拿出東西直接去坐飛機。
「出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盛銘開著車,擔心的問。他所見的末然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極少有這樣緊張失常的時候。
季末然攥著手機,臉色蒼白,「我媽媽,出事了!」
……
盛銘一邊送季末然回酒店拿行李一邊打電話讓人買好飛機票,再匆匆忙忙將季末然送到機場。季末然一路緊咬著牙,臉頰緊張得通紅。盛銘擔心,想送她回江城,卻被她拒絕了。
抬頭看著飛機在空中漸漸變得渺小,盛銘擔憂的心也隨之飄去,只祈禱季末然的媽媽一定不要出大事,一定要好好的。這個堅強又嬌弱的小女孩,他不忍她難過。
想了想,盛銘給蕭易宸打去一個電話。他記得蕭易宸之前電話裡說起過季末然是跟他一起來參賽的,如今她突然回去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比賽事宜,還是跟蕭易宸說一聲的好。
「季末然家裡有急事,她已經回去了,不會影響比賽吧?」盛銘問。
「不會!」蕭易宸冷冰冰回道。
「哦,那就好!」盛銘已經習慣蕭易宸冰冷的態度,「對了,她那天是跟你一起去北寒山玩的吧?你對那些搶劫犯有印象嗎?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讓那些罪犯逍遙法外!」
「什麼搶劫犯?」
「就是山上搶走末然背包的那幾個人,你仔細想想他們有留下什麼線索沒,或者描繪下他們的相貌!」盛銘繼續說道。季末然講的時候只說自己被搶走了背包,並沒有講具體的事情,更沒有講她如何與歹徒纏鬥和被餘生救走的事情,盛銘只當那些人搶完財物後便跑了。
「你說什麼?季末然被搶了?」蕭易宸語氣一顫,不可置信。
「是啊!你難道不知道?」這下輪到盛銘奇怪了,末然明明說是跟蕭易宸一起去玩時被搶的,難道當時他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