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已到了六大派約定好的時間,滅絕師太召集門下弟子,除紀曉芙、阿離、周芷若外,還有四尼四俗八位二代弟子,二十四位三代弟子,再加上十位雜役弟子,共計四十六人,佔了峨嵋派大半精銳。一行人從眉山出發趕赴西域,一路風塵僕僕,費時良多,終於到了雪嶺朱武連環莊。
朱武連環莊是崑崙山第三大勢力,兩位莊主朱長齡和武烈乃是一燈大師後輩,他們祖上與峨嵋祖師郭襄淵源不淺,跟峨嵋派多有來往。十多年前朱長齡一名小妾被楊逍擄走,至今未曾救回,跟明教關係一貫緊張,此次圍剿光明頂,朱武連環莊便也參加了。
朱長齡和武烈得知滅絕師太到來,親自出莊迎接。朱長齡相貌堂堂,武烈卻長得魁梧威壯,兩人身後跟著一位英俊不凡的青年和兩位千嬌百媚的美女。朱長齡介紹之後,史應龍知道那青年是朱長齡外甥,同時也是武烈徒弟衛壁。兩位美女是大名鼎鼎的「雪嶺雙姝」,一位是朱長齡獨女朱九真,另一位是武烈女兒武青櫻。雙方一陣寒暄,朱長齡便安排人領著峨嵋派眾人前往早已安排好的的院落。
卻說雪嶺雙姝與衛壁三人自幼一起長大,衛壁人長得一表人才,雙姝皆鍾情於他。衛壁武功雖然平庸,心志卻極大,一直在雙姝之間左右逢源。武烈一介武夫,沒有看出徒弟心思。朱長齡家學淵源,一下就看穿外甥的用心,他對將來女婿要求頗高,並不想把女兒嫁給外甥,便對女兒嚴加看管。衛壁為了自己將來打算,只能在朱九真身上多花心思,相形之下顯得他跟朱九真更加親厚一些。
武青櫻對朱九真極為忌妒,平時卻又對她無可奈何,今日得知對面那氣宇軒昂的青年是大名鼎鼎的「龍象掌」史應龍,美目異彩漣漣,心下卻有了計較,撇下表哥衛壁,親自帶領峨嵋派眾人前往住所。
朱長齡在後院為峨嵋派準備了兩套院子,滅絕師太和一眾女弟子住入一套大院子,史應龍只能和雜役弟子住入較遠處的一個小院子。武青櫻把史應龍送到地方,離開時突然「哎呀」一聲倚倒在院門上,手捂在腳踝上,一臉痛楚。史應龍問道:「武姑娘,你沒大礙吧?」
武青櫻蹙著秀眉道:「史公子,我扭傷腳踝了,不知你可否送我一程。」素手輕抬,明顯想要史應龍扶她回去。史應龍躊躇了一下,扶起她的小臂離開。
在武青櫻的指引下,兩人七彎八拐走了一段路,來到西邊的一個鎖著門的小院,武青櫻笑道:「史公子,穿過這個小院就是我家莊子了,鑰匙就掛在門邊,你把門打開吧。」史應龍已經察覺到裡面有不少猛獸存在,見武青櫻笑吟吟毫不在意,還以為是朱武連環莊眷養熟的,上去把門鎖打開。
史應龍才推開院門,一隻渾身黑色的猛獸「吼」一聲撲了過來,佈滿利齒的大口就往他脖子上咬。史應龍眉頭微皺,衣袖一擺內力湧出,捲起那頭猛獸將其拋出,他怕傷了猛獸,朱武連環莊面子上不好看,這一下用得卻是柔力。那頭猛獸在空中翻滾幾圈後落在地上,毫髮無傷,呲牙裂嘴的跟著另外幾頭猛獸又撲了上來。史應龍長袖揮舞,把撲上來的猛獸拂飛,稍微打量之下,發現院子裡竟然有三十幾頭猛獸,只只形態兇惡滿口垂涎,朝他狂叫個不停。
「史公子小心,這是九真姐姐瞞著朱伯伯眷養的獒犬,經常發瘋,已經咬死不少無辜山民了。「武青櫻在後面驚叫起來。
史應龍聽到這些獒犬不是兩位莊主之物,只是朱九真私下眷養的,而且還咬死過不少無辜山民,冷哼一聲,「啪啪啪」三聲將堵住門口的山頭獒犬拍飛。他這一次卻是下了狠手,那三頭獒犬頭骨粉碎,橫屍當場。
門口一清,史應龍踏進院子裡,雙掌連連揮出,掌力雄渾凌厲,疾似閃電,每出一掌必有一頭獒犬飛出,眨眼間連斃八頭獒犬,剩餘獒犬一時被他聲勢所攝,紛紛發出「啊嗚」的低鳴聲,夾著尾巴在院裡四處逃竄。史應龍身形飄動追了過去,只見一道白影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已經將所有獒犬屠殺乾淨,回身走向小院門口。
武青櫻看得撟舌不下,見史應龍在獒犬中轉展騰挪,一投手一舉足都帶著莫大威能,意態從容,屠殺了三十幾頭獒犬,仍是一襲白衣勝雪,渾身不見半點血污,更顯得瀟灑自如。她不由把師兄衛壁拿出來和史應龍比較,無論相貌、武功、姿態,師兄衛壁竟然沒有一樣能勝出!武青櫻怔怔出神,等史應龍回到面前才醒過神來,一臉誠懇地道歉:「史公子,真是對不起,我一心想要走捷徑回去,卻不知這院子已經被九真姐姐拿來養獒犬,讓史公子你受驚了。」
史應龍擺擺手道:「沒事,區區幾頭畜生而已,還嚇不到在下。武姑娘,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上前扶起她小臂繼續走。
進入小院後,武青櫻為了避開地上的一頭獒犬屍體,腳步一亂差點撲倒在地上,幸好史應龍反應迅速,扶在她小臂的手上移到她腋下,一把將她攙起。武青櫻身子半斜,大半個酥胸都壓在他臂上,不禁滿臉通紅,心房怦然跳動起來。
史應龍兩人還沒有穿過小院,朱長齡和朱九真聽到下人稟報,已經趕了過來。朱九真見到滿地獒犬屍體,趕緊俯身逐一查看,口中呼道:「征西將軍……車騎將軍……定寇將軍……」一個個將軍喊過去,竟然沒有一頭獒犬是活的,她知道武青櫻絕無如此身手,格殺自己獒犬的,必然是哪位「龍象掌」史應龍。
朱九真抬起頭,圓睜杏目,瞪著史應龍,怒罵道:「史應龍,你敢殺我眷養的獒犬……」
朱長齡見那些獒犬都被一擊斃命,傷處骨骼粉碎如面,不由暗自心驚:「不愧是名震西南的『龍象掌』!要將這些獒犬格斃容易,可要像他這般將獒犬骨骼打得粉碎如面,不說自己,恐怕連修煉鐵掌功夫的武烈兄弟也做不到。」他見女兒衝著史應龍撒潑,趕緊喝止:「住口,你年幼時養著這些獒犬,平日裡逗著玩兒也就罷了。後來有獒犬傷了人,我已經將那批獒犬毒殺,嚴令你不准再養,那知你膽大妄為,又偷偷眷養起來,差點傷了貴客,現在還敢對貴客不敬?還不趕快給史公子道歉!」
「爹!」朱九真氣鼓鼓的瞪著史應龍,恨不得把他兩隻胳膊砍下來給自己的將軍們陪葬,哪裡願意道歉。
朱長齡勃然大怒,厲聲喝到:「你竟然敢違抗父命,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今日不打死你這丫頭,我朱長齡還有顏面立足於天地之間麼?」作勢便要去打女兒。
朱九真見父親動了真怒,雙膝一屈,跪在地下,說道:「爹爹,孩兒知道錯了。」朱長齡兀自狂怒不休,史應龍勸道:「朱莊主不必動怒,此事也怪不得朱姑娘,是我胡亂闖進此地才會被攻擊。我慌忙之下錯手殺了朱姑娘眷養的獒犬,應該是在下向朱姑娘陪不是才對。」
武青櫻解釋道:「伯伯,不關史公子的事。是侄女扭傷了腳踝,請史公子送我回去。我一心想要走捷徑,卻不知這小院被九真姐姐拿來眷養獒犬了。」
朱長齡道:「原來如此,管不得史公子會到這裡來,說來說去還是九真的錯。難為史公子這等胸襟懷抱,委屈自己為小女求情。既是如此,九真你起來罷,以後若敢在眷養獒犬,我就把你跟獒犬一道打死。青櫻腳腿不便,你先送她回去。」朱九真含羞帶愧站了起來,攙著武青櫻離開。
朱長齡又道:「史公子,你初次蒞臨敝莊,道路不熟,還是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史應龍道:「有勞莊主。」兩人向峨嵋雜役弟子休息的院落走去,一路交談,慢慢把話題轉到朱九真身上來。
朱長齡歎道:「小女自幼聰明,又極孝順,深得我朱家詩書傳承,知書識字。只是我膝下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想著將來還要靠她支撐門楣,不免慣著她一些,沒想到慣出這麼一個愛好,也不知將來哪一位青年俊逸能幫我好好管教她。」
史應龍歷練漸多,聞弦知歌意,瞬間明白朱長齡的心思,笑道:「年輕人嘛,都是這樣。等朱姑娘以後遇上心儀之人,自然會慢慢改過來。小子當年也曾做了不少糊塗事,後來是遇上鍾意之人才恍然醒悟,奮力打拼起來。」
朱長齡見史應龍武功高強,又創下諾大一份家業,還是孤兒出身,正是最好的女婿人選。本想著若他尚未婚配,憑朱武連環莊和峨嵋派關係,到時候請滅絕師太幫忙撮合,說不定就能得此乘龍快婿,如今聽他說有了意中人,卻不好再做這個打算。
朱長齡打了個哈哈,笑道:「原來史公子有佳人激勵,怪不得短短幾年時間就創下鐵血鏢局這麼大的一份家業,這可真是武林佳話呀。」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峨嵋派雜役弟子暫住之地,朱長齡告辭離開,史應龍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