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窗沒有關,清冷的風吹進來掃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很是淒冷。網床上的被子也還沒有放開,就保持著流蘇最後一次收拾時的模樣,歐陽珠兒坐在床的正中央,伸手圈抱住自己的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
清風撩起,窗簾微微隨風揚動,她頰邊的髮絲也隨著風徐徐揚揚的飄搖著,那模樣好不淒涼。
這房間往日裡明明很溫暖,可此刻,這裡卻到處都充斥著寂寞,就好像…一個寂寞的牢獄。
果然啊,沒有了夏侯戟,這房間顯的好冷清。
噗通辶。
外面一聲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雖然歐陽珠兒沒有什麼心情去理會,但在這深更半夜裡聽到這種動靜卻還是會讓人覺得很害怕。
歐陽珠兒側頭往門外看了看,還有腳步聲和拖動什麼的聲音。
滅掉燭火前流蘇說好了今晚會一直守在門口的,是流蘇鬧出的動靜嗎澌?
歐陽珠兒心一陣緊張,坐在床上的姿勢也換了換,挪動腳步打算下床。
她才挪到床邊,就聽門吱呦一聲被輕輕推開,歐陽珠兒屏住呼吸,因為在黑暗中坐了一晚上,她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這黑暗,所以她很快就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是兩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她身子微微一顫,眼看著兩個黑衣人越走越近,她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索性對著門外大喊道:「救命啊,救命…」
她才喊了兩聲,兩個黑衣人就已經快速上前一個壓制她,另一個在她鼻前撒了白色粉末,那一瞬,歐陽珠兒只覺得頭有些發蒙,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昏迷的流蘇從屋後的地上坐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大亮,流蘇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即嚇了一跳,她什麼時候鑽進竹林中了?而且還這樣沾著露水睡了一晚上?不對啊,她明明是在給小姐守夜的。
壞了,昨晚…
流蘇似是想到什麼,快速的爬起身想要往前院跑,可她的腿腳此刻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來人啊,快來人啊。」
流蘇扶著牆角孱孱的站起身,用力的挪動腳步前行,她才剛出了叢林就有人聽到她的聲音跑到這邊來。
見是流蘇,那小子知道流蘇是王妃身邊的大紅人,趕忙諂媚的上前攙扶住流蘇:「流蘇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王妃呢?」流蘇滿臉焦急的握著那小子的手,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些黑衣人總不會是為了跑到這裡來將她給打暈丟到竹林中的吧。
「王妃尚未起身,流蘇姑娘是哪裡不舒服了嗎,為何臉色這樣難看。」
流蘇搖頭:「快扶我去王妃的房間。」
那奴才將流蘇滿臉的焦急,倒也不敢再耽擱,趕忙攙扶著她快步往前門行去。
來到前門口,流蘇敲了半天的門,裡面卻沒有任何的回應聲。她警覺的推開了門,只見床鋪上空落落一片,就連被褥都是她昨天整理的模樣,她心一空,「快去稟告王爺,王妃出事兒了。」
那奴才被流蘇的話給嚇到了,可是轉頭見流蘇此刻一臉灰暗,他也不敢耽誤,趕忙轉身快步跑了出去,那慌張的樣子,還差點被門檻給絆倒。
夏侯戟聞訊趕來的時候,臉色也是一片淒愴,房間裡空蕩蕩的,他心愛的珠兒不在。
「這是怎麼回事。」夏侯戟冷聲。
「流蘇也不知道,昨天晚飯前小姐是哭著回來的,她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一晚上都不肯出來,流蘇生怕她出事兒,所以就在門口守著,誰知道到後半夜的時候,就有人將流蘇給迷暈,待流蘇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剛才了。」流蘇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流蘇不好,昨天不該聽小姐的話,流蘇該去找王爺來安慰小姐的,若是王爺在,小姐就不可能會被劫走了,都是流蘇的錯。」
「來人啊,去報備羽林軍,全城戒嚴,不,是全國戒嚴,各州各郡各官府嚴加巡查,絕對不能讓王妃出任何事情。」夏侯戟一聲厲吼,別說流蘇了,就算是跟了他十幾年的老不將都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流蘇跪倒在地扯著夏侯戟的下擺:「王爺,求您一定要救救小姐,不要讓她出事啊。」
夏侯戟看著往日裡歐陽珠兒最喜歡賴的床,雙目迷離悠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出事的。」
珠兒,你在哪裡呢。
花遙聽到動靜來到挽袖軒的時候,夏侯戟還沉浸在悲痛中,一個人有些茫然的坐在歐陽珠兒最喜歡做的園中石椅上。
花遙跑到他身側一臉的擔心:「剛才我聽說豬不見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夏侯戟搖頭。
「你搖什麼頭啊,我昨天讓你跟我一起去救蘭兒你不去也就算了,幹嘛不把歐陽珠兒這個笨蛋給看好呢。」花遙一臉的責備。
夏侯戟抬眼看向花遙,見他的打扮還是昨日的衣裝不禁擰眉:「你真的去救蘭兒了?」
「當然,難不成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現任心愛的女人害死你往日的情人啊。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將蘭兒救出來,讓她回西岐去了。」花遙抱懷:「不過說來也奇怪,歐陽珠兒這個女人怎麼會忽然間失蹤了,她不會是因為我說了她幾句就跑掉了吧。」
「是有人故意所為。」夏侯戟握緊拳頭:「是有人來劫走了珠兒。」
「你怎麼知道?」花遙看他。
「流蘇被人迷暈了,我在珠兒的床沿上也看到了這種白色的粉末,那些人一定是用同樣的方法也將珠兒迷暈了帶走的。」夏侯戟滿臉的陰冷:「我不會放過這些帶走珠兒的傢伙,我要殺了他們。」
花遙看了夏侯戟一眼,邁步進了歐陽珠兒的房間,在歐陽珠兒的床邊確實有一點不很明顯的粉末,花遙伸出手指頭將這些粉末在手中捻了一下,隨即放到鼻間嗅了嗅。確定好氣味後,他四下裡看了房間一邊,房間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看來這隻豬被人帶走的時候並沒有痛苦和掙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