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珠兒頓住腳步,懵懵的轉身看向夏侯戟,他說什麼?讓她道歉?
古希蘭眉眼間沒有任何波瀾,只是伸手拉住夏侯戟搖頭:「阿戟,不用了,戟王妃都是好意,不要為難她了。」
夏侯戟眼神一陣晃動,沒有做聲。
歐陽珠兒冷哼一聲,誰要這小三兒假好心呢,還有夏侯戟,他不是要她道歉嗎,她就道歉好了,不過就算是道歉,她也不能讓他們這對狗男女痛快了。
歐陽珠兒走到古希蘭面前,表情很是真摯,這樣子倒是反嚇了古希蘭一跳,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丫。
歐陽珠兒抿唇:「安民公主不必為我說情,你這樣善良,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你道歉了。
其實我相公說的對,若你如今真是寡婦的話,那我剛才的話確實是過分了。都說不知者不怪,請你原諒我吧媲。
唉,要說我這人就是嘴快,總是沒有搞清楚事情就瞎說話,不過安民公主你放心,我也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你以前跟我相公感情很深厚,如今你沒了夫家,實在是可憐,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以後就留在戟王府吧。
反正我們王爺對你的感情還在,而聽你剛才與我相公對話的意思,你也很喜歡他,既然郎有情妹有意的,你們又何必這麼互相折磨呢?乾脆就此機會在一起了不是更好?
我是無所謂啦,你來到王府,我才有機會擺脫這個鬼地方,只有離開這裡,我才有機會去尋找下一個男人,不瞞你說,喜歡我的男人還不少呢,想想裡面有幾個還真是不錯的選擇呢。
呀,不然就這樣好了,你就讓王爺休了我,你們兩人正好可以百年好合,而剛巧我也可以落得個清淨自在,尋找下一棵大樹,其實,我一直對王爺也不是那麼滿意呢,強扭的瓜不甜,咱們這樣兩全其美豈不是最好?」
歐陽珠兒邊說著邊看向古希蘭吃驚的面容,也順帶瞥了一眼陰森的夏侯戟,估計他現在一定會要氣死了吧。
想要被女人急著甩掉,這大概是夏侯戟一生最慘的一次經歷了吧,不過活該,誰讓他剛才那麼氣她呢,報應。
「這是我給二位的建議,你們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回頭給我答案吧,我先告辭了,你們聊,慢慢聊,夜還長著呢,對了,你們光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我讓流蘇來伺候你們,流蘇這丫頭嘴巴可是嚴的很呢。」
夏侯戟冷著一張臉:「不必了,你那嘴嚴的丫鬟你自己留著用吧。」
歐陽珠兒聳肩:「也好,那我先走了,兩位晚安。」
歐陽珠兒跟兩人擺了擺手,那樣子倒真像是兩人有一腿,馬上就要進房了似的感覺呢。
夏侯戟看著歐陽珠兒離去,氣的握拳,古希蘭側臉看向夏侯戟,見他額間青筋暴起,拳頭也緊緊的握著,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為何要生氣呢,歐陽珠兒的建議他不喜歡嗎?以前他可是無論如何都想跟自己在一起的,如今他不想要她了嗎?為什麼?就因為剛才那個歐陽珠兒嗎?
這個女人確實與眾不同,只是那又如何呢,她這樣伶俐強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阿戟喜歡的類型。
歐陽珠兒走遠了,回頭見身後沒有動靜,這才氣的頭仰天亂揮舞了幾下拳頭,腳也用力的跺著地,咬牙切齒的罵道:
「啊,過河拆橋的臭流氓,尼瑪高興的時候我就是你的小調皮,需要的時候讓我配合你,現在不用老娘了,你倒是將老娘當小狗一樣使喚,還道歉?道你娘個頭啊,你小心遭天打雷劈,哼。」
轟隆隆,歐陽珠兒才剛說完話,一聲驚雷果然響了起來,嚇的歐陽珠兒趕忙伸手掩唇。「媽呀,這麼靈驗。」
可是想想剛剛夏侯戟被她氣的唇角哆嗦的樣子,還是挺解氣的嗎。
那聲悶雷不過是個預報,大雨是在深夜開始嘩啦啦的下起來的,從天上潑下來的暴雨伴著一聲聲的驚雷轟隆隆嘩啦啦的響著,讓人想睡也睡不著。
更關鍵的是,這烏漆麻黑的夜裡,聽著這雷聲,某豬還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了起來。
電閃雷鳴間照亮的房屋,古色古香的建築,總能讓歐陽珠兒輕而易舉的就想到了作古這個詞兒。
呼,她摸著黑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外面大喊道:「流蘇,流蘇。」
可她的喊聲與雷聲一比,完全就被驚雷聲給遮了起來。
歐陽珠兒走到門邊拉開門,大雨伴著風頓時往她前方的長廊裡斜了過來,濺到腿上涼涼的。
看著這樣張狂的雨幕,忽然間,一個怪異的鏡頭在她腦海中閃電般劃過。
也是這樣一個暴風雨的夜晚,她與另一個男人站在院子裡推掖拉扯的樣子,歐陽珠兒能夠感覺到腦海中出現的這個她的悲傷,那個時候她的心很痛,可是為什麼呢?身前的這個男人又是誰?他背對著自己,壓根就看不到他的容顏啊。
歐陽珠兒一甩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腦海中那個雨幕下的自己和他都不見了。
風呼呼的吹著,雖然還是夏天,可她卻感到涼颼颼的涼意襲來。
她摸著長廊來到流蘇的房間敲門,敲了半天才將睡熟的流蘇給叫了起來。
見小姐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流蘇揉揉雙眼:「小姐,你怎麼了?」
「雨聲太大,我害怕,流蘇,你來我房間陪我一起睡吧。」歐陽珠兒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流蘇一陣心疼,趕忙關上門推著歐陽珠兒回了她的房間。
進了房門,流蘇將房門關上幫她點了燈,這才懊惱的道:「是我不好,一個人睡的這麼沉,倒是沒有顧上小姐害怕打雷的事情。」
她害怕打雷?其實以前也沒怕過呀,這好像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呢。
「不怨你。」歐陽珠兒脫鞋上床,將自己用被子給包了起來。
流蘇抿唇輕笑了一下:「不過這樣的小姐才真的像是我的小姐了呢,呵呵。」
「你還笑,見我這麼害怕,你還笑的出來啊。」歐陽珠兒說著也無語的搖頭一笑,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打雷,倒確實是有些搞笑呢。
「小姐你還記得嗎,咱們小的時候也有一次就像是這樣的深夜忽然下起了大雨,那日本來是阮兒幫你守夜,可她卻睡著了,你也不知怎麼的因為害怕就摸黑去了我的房間跟我一起睡的。
第二天阮兒醒來發現你不見了,別提有多害怕了,結果卻在我的房間裡找到了睡的很熟的你。」流蘇說著驕傲的笑了笑也脫鞋上床,坐到了歐陽珠兒的對面:「那時候我就知道,在小姐心裡,我比阮兒更重要呢。」
這些事情歐陽珠兒是自然記不得的,不過她卻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從小就感情很好。」
「小姐,其實說真的,以前的你雖然好,可我更希望你能夠永遠都做現在的你。」流蘇說著說著忽然就嚴肅了起來。
歐陽珠兒側頭看向坐在床外的流蘇:「為什麼?你不是覺得以前的我比較恬靜嗎?」
「那樣的小姐,只是個小姐而已,可如今的小姐,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以前的你,十指不沾陽春水,只懂得吟詩作畫,倒也真是像人說的那樣,是個大才女,可是那樣的你根本就不懂得生活,也不懂得人生。
可自從經歷的老爺被誣陷落馬的事情後,小姐你真的變了。
原本我以為你會禁不住這份苦而熬不住,可沒想到,你卻脫胎換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硬生生的將險境變成了無所謂的未來,你甚至能夠將被判了重罪定了刑的老爺給救出來,真的是讓流蘇震驚了,如今的小姐才算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聽著流蘇的話,歐陽珠兒沉默了,她似乎是將這個世界的珠兒給顛覆的太徹底了,以至於流蘇竟然只能用這種思維來認可她。
不過,真的不怪她不像真正的歐陽珠兒,那樣文縐縐的大家閨秀,她也實在是學不來啊。
「流蘇,我想問你一件事兒,你覺得我愛過誰?」
「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流蘇擰眉。
歐陽珠兒閉目將頭枕在枕頭上,那樣子倒像是要睡的,其實她也只是怕流蘇看出她眼神中的陌生罷了:「我只是不明白,這許多年,到底哪個男人是我真心愛過的,以前的感情,如今,我怎麼就全都想不明白了呢?」
流蘇想了想道:「其實流蘇也不明白小姐的想法,以前,看六王爺對小姐那樣好,流蘇本以為你會喜歡上六王爺,可誰知道你後來卻又對五王爺上了心,偏偏這五王爺又總是對你不理不睬…」
流蘇說著,歐陽珠兒在心中直搖頭,怎麼想都覺得剛才雨幕中的那個人不是五王爺和六王爺。這兩個人她都見過,即使只是背影,但她也能感覺到,不像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真是想不明白,歐陽珠兒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
都說女人變臉快,可在歐陽珠兒看來,這琉璃城的天變起臉來才真是眨眼之間呢。
明明昨晚還傾盆大雨的,可只是過了幾個時辰,太陽就出來了,整個世界又陷入了一片無盡的悶熱之中。
歐陽珠兒接到通知拖著新型行李箱來到門口的時候,夏侯戟也更出來,而花遙早就已經坐在了馬車中。
見歐陽珠兒也來了,花遙滿臉的不高興,將馬車門給堵了起來,不許她上車,隔著窗戶,他對夏侯戟喊道:「幹嘛要帶上這個麻煩的女人啊,我才不要跟她同路。」
夏侯戟冷臉:「讓開,別廢話。」
「哎呀阿戟,咱們兩個人去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幹嘛一定要再多帶上一個累贅呢?她又幫不了我們什麼忙,我們自己去吧。」
歐陽珠兒冷哼一聲:「你當我願意跟你同行啊,你不想帶上我也沒關係啊,你們自己去好了,回頭你們離開了,我就去找別人帶我去,反正想要得到這樣東西的人又不是只有你們自己。」
「阿戟,你聽聽她說的這都叫什麼話,她居然要帶別人去?這女人威脅我們。」花遙跳腳。
歐陽珠兒見花遙壓根就不消停,拉著箱子轉身要回王府。
夏侯戟擰眉,一把搶過歐陽珠兒的箱子扔到馬車上,冷哼一聲:「上車。」
如今的歐陽珠兒在他眼中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她說會帶著別人去找十宮圖,說不定就真的會做到,他還是要小心防備她才好。
歐陽珠兒招搖的上了馬車,還故意就坐在花遙的身邊,惹得花遙一陣嫌惡:「你往那邊去。」
歐陽珠兒冷臉:「這馬車空間多的是,你嫌擠你就去別的地方,反正我不擠,我不動。」
花遙冷哼一聲抱懷也往旁邊一擠故意道:「我也不擠,我也不動,是我先上來的,這地方是我的。我就發現你這女人真是奇怪,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搶了別人的男人,如今還要搶我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害羞啊。」
歐陽珠兒不悅,原本的好脾氣完全被花遙給破壞掉,她伸手一推花遙:「你說你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搶誰的男人了?你說話啊,說啊。」
見歐陽珠兒莫名其妙的就發火了,別說花遙了,就算是夏侯戟都被嚇了一跳,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歐陽珠兒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花遙皺了皺眉,隨即就不客氣的道:「說就說,你搶了蘭兒的阿戟,又搶了我的地盤,怎麼樣,我說錯了嗎?」
歐陽珠兒伸手一指夏侯戟:「他那裡貼著標籤寫的是古希蘭的了?你這座位上刻字了嗎?」
「阿戟跟蘭兒相愛那麼多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如今阿戟本可以娶蘭兒的。」花遙口口聲聲的為古希蘭打抱不平。
「花遙,別說了。」夏侯戟冷眼白了花遙一眼,其實他懂花遙的感情,從小他跟花遙和蘭兒感情就一直都很好,甚至曾有一度在整個琉璃城他們被喚作三人組,花遙是依舊沒能從過去的回憶中走出來罷了。
「阿戟,我為什麼不能說,這個女人太囂張了。」
歐陽珠兒冷笑一聲,向旁邊坐開一些對花遙無所謂的道:「你說這地盤是你的就是你的是嗎?好啊,我還給你。還有你說夏侯戟是古希蘭的他就是古希蘭的是嗎?可以,我不要他了,我把他讓給古希蘭,這樣總可以了吧?」
花遙擰了擰眉,見歐陽珠兒竟莫名其妙的讓步了,一時也有些傻了眼。
歐陽珠兒轉頭看向夏侯戟:「戟王爺,回頭請你給我寫一封休書吧,我不想再聽別人說什麼我搶了別人的男人這話,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我不想做,我也擔待不起,我祖上十八代全是良民,沒人做過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會做。」
不等夏侯戟開口,歐陽珠兒又轉頭看向花遙,揚唇輕鬆一笑:「還有你,你聽好了,先入為主這種想法不一定就是對的,有些事情,要看本質。
你家蘭兒跟夏侯戟以前是有一腿,可他們最終沒有成為夫妻,所以,他們當年也就只是戀人關係而已,他們是誰都不屬於彼此,他們是獨立的。
而如今我與夏侯戟雖然不相愛,但我們卻是實打實的夫妻,現在你幫死了丈夫的古希蘭奪回她原本的情人夏侯戟,就是在拆散夏侯戟已經組好的家庭,你這種行為,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第三者的行為。
所以啊花遙,你別覺得你自己有多麼的高風亮節,說到底,你也不過就是一個混蛋罷了。」
「你…」花遙伸手指著歐陽珠兒,可猛然間卻又覺得歐陽珠兒的話似乎是對的,他一味的攪合阿戟和歐陽珠兒的姻緣,硬要將蘭兒撮合到阿戟身邊,這樣似乎真的是破壞了阿戟已經組好的家庭呢。
以前他只覺得阿戟理所應當的一定要跟蘭兒在一起,所以蘭兒回來了,他拚命的撮合兩人,可他壓根忽略了歐陽珠兒也是個有感情的女人這件事兒了。
歐陽珠兒鬆了口氣似的身子向後一靠,口是心非的看向夏侯戟道:「其實被花遙這樣一鬧我們分開也好,本來我們也不相愛,何必霸著彼此找罪受呢。
不如,這次的出行就當是我們的散伙旅行吧啊,回來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再娶再嫁各不相干,從此都是陌路人。」
花遙心虛,完蛋了,一時衝動總不會真的將歐陽珠兒這個笨女人給趕出王府了吧?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討厭。
「不行。」花遙心虛還未說什麼,就聽夏侯戟冷眼看向歐陽珠兒:「你想的美,我不會答應的。你當我戟王府是你的房門嗎,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想要離開戟王府,不是屍體是絕對不可能呢。想要改嫁?那就等本王死了以後再說吧。」
「你這不是無賴嗎?當初咱們說好了的,這只是場交易。」歐陽珠兒不悅喊道。
「如今交易的規則改了,你說了不算了,所以閉上嘴巴,老老實實的做你的戟王妃。」
~~親們,咱今天可又是萬字更,你們收藏嗎?給票票打賞嗎?人家想要荷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