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軍陣前。
王通沒有將董卓的恐嚇放在心上,也沒有被董煌的言語挑釁激怒。相反他很冷靜,也很清醒。
此時的王通,與一年前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換做是一年前或是他沒有加入李羿軍之前,遇到董煌這樣的挑釁,他幾乎不用思索地就會衝上去與之拚殺。即使知道自己武藝不如對方,他也絕對忍不下心中的惡氣。但是,現在的王通經過一年的軍旅磨練以及李羿、白哲等人的調教,他早已不會像早先那般衝動,遇事不用腦子了。相反,此刻的他,不僅武藝大進,而且自身也全面地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統兵將軍了。儘管他此時還不是軍中的正職統領,可是他也先後在三個騎兵營做過副統領,而且一直是白哲統領帳下最得力的臂膀。
與此同時,在時下的李羿軍中,王通也是排名非常靠前的實力悍將。雖然他比不上自己的結義大哥魏赫,大哥投效李羿軍之後便一直擔任主力騎兵營統領主將,但是他王通卻也在飛快地成長之中。
他現年才十九歲,三個月前他已進階為超一流戰將了,即頂級戰將下階的實力。曾經他暴躁易怒地脾氣也在白哲和李羿等人的訓誡之下漸漸改掉了暴脾氣,加之他戰鬥經驗極為豐富,又有一手訓教匈奴人的練兵技法。雖說他現在與各營主將統領的實力還有些差距,但是這種差距也很有限。然而,在副統領的位子上,他王通卻是最搶手的人選。各營統領如白哲、蒙牯、王泰、高順等人,皆是爭先恐後地想要拉他去當副手。
此外,李羿也十分欣賞和器重王通;例如這次應對董卓及其帶領的西涼軍就是對他的一次考驗。所以,現在的王通在高手雲集的李羿軍中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
因此,現在王通對董煌的陣前挑釁很不以為意。他直接無視董煌那不可一世的醜臉,對董卓朗聲說道:「刺史大人,我王通現居何職我家主公自有安排,這就不勞您老掛念了。不過,大人如此藐視朝廷法令,慫恿令侄公然攻擊軍營之事,我會如實地稟報給主公。相信朝廷和陛下也不會無視大人今日之行徑的。
現在大人是想試試在下等人的武藝麼?我家主公以武勇揚名天下,而軍中也歷來尚武,所以切磋武藝對我等而言,就是家常便飯。令侄董煌雖然生得高大異常,可是其武藝究竟如何,先前我已經見識過了,匹夫之勇而已,不過如此。待會兒,若是傷到令侄,我可是不負責的,誰讓他自己欠揍呢?」
「哼!比武鬥將,傷亡在所難免,老夫豈會不知?我大漢軍中素來尚武成風,李羿的麾下難道都是你等這般巧舌如簧之徒嗎?」
董卓自是聽出了王通的話外之意。他自身也是久經戰陣,帶兵多年,所以避重就輕地說了幾句場面話,並有意激怒王通等人應戰。
王通聞言後,也不願再多做糾纏,應聲說道:「既然刺史大人執意如此,我便應戰!呆會兒傷了令侄,便是大人咎由自取!」
隨之,王通一拉韁繩大聲說道:「來人,取我兵器來!待我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醜鬼!」
「且慢!殺雞焉用宰牛刀。將軍且慢,你是主將,不可輕動。待屬下前去試試董煌小兒的武藝究竟如何!將軍為屬下掠陣即可。」
就在王通將要出戰之際,此前僥倖躲過一劫的蒙放,打馬出陣攔住了他,並揚言要出戰董煌。
王通一聽身後之言也覺得有理。可是待他看到己方陣中出來的竟然是蒙放之後,他頓時眉頭一皺,面露為難之色。蒙放的武藝如何,他自是知道的,絕對不是董煌的對手;此時讓其出戰,無疑是白白送死之舉。所以,他稍稍思索就準備出言否決了。
這時張遼在王通身旁低聲說道:「王統領,讓蒙放去試一試吧。此前他從董煌手中逃回來就大感羞愧,你這個時候若不讓他出戰,怕是他此生的武藝便只能如此了。咱們武人一旦怯戰,日後武藝必然無法精進,一身武藝便只會倒退而不得寸進。讓他去應戰也好,即使敗了,至少也可以讓他驅除心中的憾事,日後武藝必定有所精進。至於蒙放的安全,將軍無須擔心,你和呂布將軍都在這兒呢。眾將環視之下,豈能容那董煌狠下殺手?此外,我們隨時準備著接應蒙放,若有不測,我等立即出手相救即可。」
王通聽了張遼的話後,又看到蒙放那期盼的神情。於是他點頭說道:「好吧,蒙放,你可以出戰,但是不能戀戰。不敵之時立即回撤,我會接應你的。」
蒙放聞言後,神情雀躍地應道:「末將領命!多謝將軍成全,只要我今日不死,日後定當厚報。」
王通聞言後,冷聲說道:「蒙放聽令!我命你出戰董煌!不求有功,但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否則軍法處置!」
「諾!末將領命!」蒙放聽言後應聲打馬出陣,手持長柄大刀疾奔著衝向軍前的董煌。
「將軍,你剛才的話有問題呀!蒙放若是戰死了,你還要軍法處置呀?呵呵呵,看來王將軍你很喜歡蒙放這小子。」張遼在蒙放出戰之際,輕聲地對王通說道。
王通聞言後,眼睛直盯著奔行中的蒙放,說道:「嗯,蒙放這小子是個好苗子,機靈,有膽識。假以時日,他未必比你我遜色,甚至遠勝於我。若是此時他折在董煌手上,那未免太可惜了。」
張遼聞言後,點頭應道:「將軍所言極是。蒙放現在年齡還小,成長空間巨大,日後成就必然不下於我們。不過,此戰對他而言,注定是有驚無險。我們軍中若要鬥將的話,想輸都難,董煌雖勇,但對於我軍而言,還不懼他!」
張遼雖然嘴上說著話,其實他心裡知道王通剛剛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
蒙放不能死的原因,除了其本身是個可塑之才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身份。現在隨著李羿軍一天天地壯大,將領也在不斷增多,早期跟隨主公李羿的那些人的身份和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了。其中,軍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就是秦家村四將了;而蒙放恰恰就是此四人之中蒙牯和蒙綱兩兄弟的堂弟。此外,別看蒙放年紀小,可是他還是最早跟隨主公李羿的那批人,並且很得主公看重。
蒙放若是此時死了,蒙牯兄弟倆自是不能拿王通如何,但是彼此間肯定會產生芥蒂,日後相處起來就難了。此外,主公李羿也可能會因此有了想法,那王通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在這些因素之下,王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蒙放在此戰之中出了意外,所以他才會說出前面那句看似矛盾的話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