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門外二十里處的官道上。
經過一段快馬奔馳後,李羿和賈詡等人的行進速度放慢了下來。
賈詡、李屠和張飛三人緊跟在李羿身後。
賈詡此前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卻對李羿說道:「主公,以屬下看來,方纔的袁紹、袁術和曹操等人皆非常人,他們出身官宦世家且個個心懷大志,卻表面上又不露聲色。屬下料想,假以時日,這三人定然獨霸一方,未來與主公爭雄之人,必定有他們在裡面!」
李羿聞言後,對賈詡的敏銳觀察力心中十分讚歎。他開口說道:「文和所言極是。呵呵呵!袁紹、袁術和曹操三人都有梟雄之資,也有稱雄之心。不過,現在的他們還在等待時機,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定會趁勢而起,繼而快速成長為一方強大的諸侯。我與他們其實都是同一類人,唯一的區別便是他們出身顯赫、家資雄厚,而我們則要靠我們自己的努力來一步步壯大實力。文和,以你看來,他們三人中誰最難對付,而誰又最好收拾呢?」
賈詡聽了問話後,沉呤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稟主公,屬下以為曹操此人最為激ān詐。他行事縝密、滴水不漏,說話時又多是大義凜然,忠心漢室的樣子。此人心機極為深沉,處事謹慎到了極致,而且外表溫和親切,極具欺騙性,善於偽裝自己的心事和想法。這種人最難對付,因為你無法撲捉到他的真實意圖,更不能摸透他的脾性。
袁紹其人雖然相貌不凡、仁厚寬宏,但是喜怒行於se,好大喜功。此人在屬下看來,他完全是個驕傲到骨子裡人,很是注重面皮,其自傲程度甚至超過了袁術。故而,屬下認為像袁紹這樣極度剛愎自用的人,即便成事也不足為慮。
而袁術則是介於前兩之間的角色。世人皆說他心胸狹窄,貪婪成性,但是屬下卻不這樣認為。相反,屬下認為這是袁術故意表現出來的一種假象。他就是想用這般假象來讓別人輕視與他,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過袁術的這等伎倆雖然能夠讓他不露鋒芒,可是也局限了他未來的發展成就,絕非成大事之人。這是屬下之愚見,主公以為如何?」
李羿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文和兄分析透徹,看人看事極為獨到,目光犀利呀!你的看法很有道理,與我不謀而合。看來文和兄這些日子費了不少心思,洛陽的細作情報組織已經初見成效了。曹操絕對是個梟雄,此人日後會成為我們的生死大敵。袁家兄弟其本質是都是一丘之貉,袁本初自視甚高、太好面子,袁公路面冷心狠、急功好利;這兩人暫且不足為慮。不過,天下英雄何其多也;除了這三人外,還有無數野心家伺機窺測著大漢天下。呵呵呵,不久之後,這天下就熱鬧了,亂世來臨之際便是群雄崛起之時啊!」
「主公,你既然知道曹操和袁家兄弟日後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我們為何不趁著他們此羽翼未豐之際,將其除掉呢?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張飛聽了李羿的話後,興中很是不解地問道。
顯然,賈詡和李屠二人對於張飛所問的問題,同樣十分感興趣。他們倆將目光盯在李羿的身上,等待著自家主公的回答。
李羿聞言說道:「趁著他們尚未發跡之前殺死他們?呵呵呵,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可是一旦亂世來臨,即使沒有他們三人,也同樣會出現其他梟雄的。所謂時勢造英雄,沒有袁紹等世家子弟趁勢而起的話,說不定又會冒出多少鬼魅魍魎;所以即便是現在殺了他們也無甚用處。況且殺人只是一種極端的手段而已,並非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與其過早地誅殺他們,還不如主動靠上去瞭解他們,這樣以來便可做到知己知彼。只要摸清楚了敵人的喜好和秉性,當我們回頭對付他們的時候,首先我們自身便能立於不敗之地,而敵人必將處處落於下風。」
李羿的一番話讓賈詡等人心頭大震,繼而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多時,當他們三人想通了之後,他們看向李羿的眼神中就多了一些內容,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崇敬與欽佩。
李羿對於李屠、張飛二人看自己的眼神並不在意,神色平靜無波,也不出言相詢。
半個時辰後,李羿等人走到了分岔路口處,官道在此處分成了東西和南北四個交叉走向的十字路口。北面就是李羿等人進京時行走的洛陽官道,南面自然是前往南方的道路,西面通往西都長安,而東面則是去冀州和幽州的道路。
「主公,為何停下不走了?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張飛的性格歷來直爽,見李羿停下來後,他便直接相詢了。
李羿抬頭看了看ri頭,然後朗聲說道:「我們向東走吧。繞道冀、幽兩州,然後直接由幽州代郡進入并州,再經雁門回晉陽。這樣一來雖然路程長了不少,但是只要我們快些趕路,也耽誤不了多少時日。兩相對比之下,也不過相差僅半個月的時間而已。文和,你認為如何?」
賈詡聽了李羿的話後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低頭思量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主公,晉陽將軍府自前任中郎將被害之後便一直閒置著,兵馬和軍備也鬆懈已久。不過,早在大半個月前,白哲統領接到主公的將令便率軍接管了將軍府,現在正忙著整頓兵馬和統計軍械。此外,白哲統領來信上說,進駐晉陽城的我軍與刺史董卓麾下部曲之間時有摩擦發生,我軍已有軍士受傷。不過這些事情白哲統領已經處理過了,目前還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械鬥。因此近期之內我們沒有太過要緊的事情,我們的行程往後推遲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
李羿聽後,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好,咱們就繞道而行吧!此前我一直沒有時間遊歷大漢,此次就好好看看與咱們僅有一道山脈相隔的冀州與幽州吧。呵呵呵,做了這麼久的鄰居,我們總不至於連鄰居家裡的大致情況都不知道吧!文和,一路上你多辛苦一下,留意一下沿途的關隘和大城,說不定我們日後能用上。好了,我們出發!」
說走就走。在此後的數天裡,李羿一行人沿用了一貫的趕路方式,馬不停蹄的趕路。當胯下戰馬力竭之際,便是眾人歇息的時候。
如此反覆交替之下,李羿一行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便踏遍了大半個冀州。
途徑鉅鹿和鄴城的時候,李羿專門在這兩個城池中多停留了一些時間,一行人分散在城內到處閒逛。除此之外,李屠和張飛二人靜極思動之下,還在沿途遇到的流民之中收留了上百名青壯隨行。
於是李羿一行人的隨行隊伍增加至兩百餘人。一路上,張飛和李屠二人便把自身多餘的旺盛精力都用在了訓練青壯和士卒們的身上。為了這些青壯不耽誤自己的行程,李羿不得不花費重金沿途購買合適的戰馬和兵器。還別說,冀州的戰馬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價錢不貴;畢竟與之相毗鄰的幽州就是盛產駿馬的地方。
李羿花掉的金銀沒有浪費,十餘天下來,這些青壯還真被李屠和張飛兩人調教得有模有樣。這些原本樸實的莊稼漢,經過他們的飲食調養和刻意訓練之後,身上還真多了些凶煞之氣,比之一般的郡府守軍亦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