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及公事之時,蒙牯臉色頓時嚴肅了許多。他開口說道:「稟主公,昨夜之戰我軍共有五千餘鐵騎,除開主公率領的三百餘名近衛力士和蒙放所部一個千人隊外,我部算上各位將領麾下的親兵隊在內仍有四千餘鐵騎。自主公親自賺開城門後,末將率軍進攻北城鐵爾塔軍營,由於有近衛力士們先行潛入其中縱火焚燒敵軍營帳,故而我部將士直接衝進了敵軍大營。入營之後,我部一分為二,末將率領狂戰騎兵營兩千餘騎直取敵軍中軍大帳,黑牛千夫長率領近衛力士營兩千人馬負責北線衝殺敵軍。此後戰事頗為順利,因為敵軍多達六千餘騎的緣故,故而戰鬥所用的時間比較長,血拼了四個時辰方才結束戰鬥。此外,敵軍中尚有一個裝備精良且軍紀嚴明的千人騎兵隊,自始至終都沒有參戰,末將在大戰時也未曾派兵去攻擊,大戰後期此軍被呂岳統領帶走了。不知此軍現在如何了?末將懇請主公解惑。」
李羿見蒙牯至今不解呂岳帶走的匈奴千人隊的身份,開口說道:「說起這只訓練有素的匈奴千人騎兵隊啊,我軍斥候曾經向諸位提及過,可能你們當時都沒有留意。這只騎兵隊在匈奴草原上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它就是令匈奴各部落畏懼如狼的「塔屠軍」。」
塔屠軍是鐵爾塔起家的親兵衛隊,起初只有三百人,後來逐漸擴大到一千人。鐵爾塔憑借此軍在匈奴各部落間的爭鬥和爭奪地盤的戰鬥中屢建奇功,先後在四年內征服四十餘個匈奴小部落,經歷了大小戰鬥數百場且無一敗績,創建了一個在匈奴草原上也數得著的大部落——屠各部落,從而使得此軍在匈奴草原上威名赫赫。匈奴單于羌渠爭奪單于大位時,鐵爾塔率領此軍前去相助並一舉助羌渠奪得單于寶座,而鐵爾塔自己也因此成為了羌渠單于的麾下大將。塔屠軍的將士都是鐵爾塔一手招募的匈奴少年訓練而成的絕對嫡系衛隊,此軍成軍已有五年了,在匈奴軍中只有鐵爾塔自己以及他的隨身令牌才能調動出軍,否則誰也調動不了它。
李羿一提起塔屠軍的名字,眾將便想起了早先探馬得來的有關鐵爾塔親衛軍的事情。
李羿見眾將一臉沉思的神情後,接著說道:「你們昨晚已經見證了此軍的作戰風格,他們眼看著匈奴大軍被我們消滅卻無動於衷,坐守營帳內一旁觀戰。呵呵呵,這樣的軍隊世間罕見,風格太獨特了。說實話,我很不喜歡這樣的軍隊,因為它根本就算不得軍隊,充其量它只是鐵爾塔為他自己訓練的死士罷了。當然,這個塔屠軍的戰鬥力和殺傷力確實很強,如果由鐵爾塔親自率領與我軍交戰的話,我軍的傷亡一定會很大,甚至最終會一敗塗地也是大有可能。
因此,我在制定作戰計劃時便專門將此軍單獨分了出來,而解決方法就是斬其首,也就是率先將鐵爾塔斬殺,或是圍困住他使其不能指揮塔屠軍作戰。至於結果麼,大家已經看到了。呂岳統領與鐵爾塔大戰一百八十個回合最終將其重創,險些致死。我念他身體內也是我漢人的血統,便留下了他的性命,眼下他重傷在身,故而塔屠軍暫由呂岳持其令牌接管此軍。事情就是這樣。好了,蒙牯直接說我軍的戰果和傷亡情況吧!」
蒙牯聽了主公李羿講解的塔屠軍之後,心中震驚不已。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再不能如此大意了,同時他對鐵爾塔的武功之高也大為驚歎,能與呂岳這個軍中第一高手大戰一百八十個回合,那得有多高的身手,要知道他蒙牯與呂岳交手時頂多撐個七八十個回合就已經很不錯了。
蒙牯心裡的想法在坐的眾將都有同感,不過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聽到主公的問話後,蒙牯開口說道:「稟主公,昨夜一戰中我部共消滅匈奴騎兵三千餘人,俘虜兩千八百餘人,此外有數百名匈奴騎兵逃出城外向臨戊關而去。此戰我部共有四千餘騎騎兵參戰,戰後生還的騎兵中有兩千五百人無甚大礙,有七百餘人將士受傷,餘下近千名將士陣亡。受傷以及陣亡的將士中狂戰騎兵營損失一千餘人,近衛力士營折損五百餘人,此外各位將領的親兵合計折損一百餘人。此戰,我部斬獲頗豐,具體數目尚在計數之中,預計繳獲匈奴優良戰馬六千餘匹,糧草十萬餘石。此外,獸皮甲冑足有上萬套,不過皮甲防禦力不如鐵甲,恐怕對我軍用處不大。我部的狀況就是如此了。至於府衙後面的匈奴圈養區,三個時辰以前就已經派人前去清點了,由於數量過大目前尚無結果。不過那裡的漢人百姓已經集中安置了,最遲晚上便可以有結果了。」
李羿聽了蒙牯的介紹後,沒有任何評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他對蒙放說道:「蒙放,昨日我留你負責城守府的戰後處理事宜,戰況如何呀?」
蒙放被點到名後顯得有些緊張,此前他一直呆在葫蘆谷訓練騎兵,少有機會能參與到這樣的會議。於是他有些拘謹地說道:「啟稟主公,昨夜我部在您的親自率領下共聚殲匈奴騎兵一千六百餘騎。歷時半個時辰,繳獲匈奴戰馬近兩千匹,其中有數百匹是從城門口至城守府的途中遇到的無主戰馬。昨夜我部共有整整一千名騎兵,戰後還是一千戰騎,只有一百餘名將士受了些輕傷,不過沒有重傷致殘的傷員,半月後就可完全恢復。我部的情況就是如此,嗯,我說完了。」
「哈哈哈!」蒙放說到最後幾句時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引得諸將一陣哈哈大笑。
李羿見蒙放有些放不開,便開口開導他說道:「呵呵呵,蒙放啊,不要拘謹,這裡的人你都認識。我就更不用說了,我們認識的時候,你不是還跟屁蟲似的整天跟著我嗎?」
蒙牯對於堂弟蒙放略顯稚嫩的表現,心中沒有什麼不滿,反而認為這樣也挺好。但是他對蒙放所說的話很是懷疑,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開口問道:「主公,蒙放方才匯報的情況不對呀!蒙放,我問你,你所率領的千人隊訓練之時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沒有這麼強吧?你部一個千人隊,一場大戰下來真的一人未損嗎?你要知道謊報軍情可是要斬首的。」
蒙牯作為蒙放的族兄,此時說話的語氣已經很是嚴厲了。
「沒、我沒有說謊。昨日我帶軍前去城守府的時候,那裡確實有一千六百多名匈奴騎兵。可是等我們趕到時,主公一個人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殺死了近四百名敵軍,那些匈奴騎兵們都被主公給嚇破了膽。等到我部參戰時,主公一馬當先衝殺在最前面,於是那些毫無鬥志的匈奴騎兵被我們一陣衝殺就打得四出潰逃。戰後,我計數了一下,這一千六百名匈奴騎兵之中主公一個人就殺了六百餘人,此外近衛力士們也殺死了兩百餘人,剩下八百餘名失了膽氣的匈奴騎兵分到我們手中一人殺一個都不夠分呢!」蒙放畢竟年歲尚幼,被族兄蒙牯這麼一逼問就如同倒豆子似地一股腦地全說出來了。
蒙放將主公李羿昨晚展現出來的戰績細緻地這麼一說他自己倒是輕鬆了,卻讓滿堂的諸將深吸了一口涼氣。自家主公單騎在匈奴鐵騎中屠殺六百餘人,這是多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但是這話從蒙放這個涉世未深的老實孩子嘴裡說出來,眾人皆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