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骨兒部落是一個擁有三千多人的小型匈奴部落,族中有近千名控弦之士,餘下皆是婦孺老人。但是,所有匈奴部落中老人的數量很少,能夠活著的老人多為部落長老級的人物或是擁有貴族身份,除此之外匈奴男人們一旦年老體衰便很難生存下去,要麼戰死疆場,要麼就是被餓死或是被族人殺死。
在匈奴部落中只有女人和孩子才能得到較好的生存機會,因為他們是部落發展壯大的生育工具和後備力量。在匈奴部落中父親死後妻妾便歸兒子所有,哥哥死了妻室由弟弟全盤接收,妻妾的多寡是匈奴男人們實力的象徵,財富的體現。
柯骨兒是這個新組建的部落首領。他身強體壯留著絡腮大鬍子,作戰極其勇猛,憑藉著手上原本不足三百騎的騎兵在去年全族南下秋獵的戰鬥中表現極為出眾,從而得到了大單于羌渠的賞賜,故而才有了柯骨兒部落的誕生。
柯骨兒得到封地後四處擴張勢力,先後兼併了數個實力弱小的分散勢力,使得自己的部落成了朔方草原上排名比較靠前的部落勢力。他擁有近五千名漢人青壯奴僕,而馬匹、牛羊等牲畜的數量更是位居朔方草原上各部落之冠。
柯骨兒部落雖然是處於朔方郡靠近漢人疆域的邊緣地帶,可是柯骨兒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部落的安全,在他看來地處漢人邊境自己的部落反而很安全,因為這樣一來就避免了被其它大部落吞併的危險,至於殷實富饒的漢人軍隊的威脅,他是從沒放在眼裡。在柯骨兒眼裡大漢就是匈奴人的糧倉和奴僕的供給地,那些看似身體壯碩的漢人其實都是膽小如鼠的待宰羊羔,這些羔羊就會躲在高高的城牆內叫囂,一旦城破便會任憑自己縱橫殺戮搶掠,美人、金銀珠寶、糧食以及精美的器具應有盡有、取之不竭。
時至八月中旬,柯骨兒部落此時正值積極準備牛羊群過冬草料的時節。部落周圍的草場中,數百名匈奴騎兵騎在駿馬上鞭打著眾多漢人奴僕們為其收割牧草,每日反覆如此。至於漢人奴隸的生死與否,他們毫不在意,因為不久之後他們會再次前往大漢境內劫掠,到那時便會有更多的奴隸加入進來。
柯骨兒每日在原朔方郡轄下的縣衙內飲酒吃肉,肆意蹂躪漢人女子,日子過得愜意無比。閒暇之時,他會騎著高頭大馬巡視自己的領地,今年是柯骨兒部落成立後的第一年,部落裡牛羊遍地,數千馬匹膘肥體壯、持久有力,這一切都預示著今年秋獵柯骨兒部落將迎來再一次的大發展。
柯骨兒對部落的蓬勃發展很有信心。他相信憑借自己手中的一千兩百名強大騎兵在今年秋季的南下進攻中一定會取得遠超去年的戰績。到那時,大匈奴的疆域將再次擴大三個郡以上的面積,而自己或許能成為佔地一郡的大型部落首領,從而一躍成為大單于的親信部下。柯骨兒對部落的未來充滿憧憬,但是他卻不知道暗中同樣有一隊漢人騎兵在其部落外圍伺機窺視著,這群人此時正在構思著如何圍殲他的部落。
侯成是此次呂布先鋒軍狼騎營中的斥候隊長。五原郡大軍已經出兵一天了,而他作為全軍走在最前面的斥候大隊隊長,如今已經與大部隊拉開了上百里的距離。狼騎營的斥候大隊是個擁有三百名精銳騎兵的隊伍,相當於屯級建制,這些騎兵單兵戰鬥力頗強且騎術精湛,個個機靈急智、善於隱匿行跡以及查探敵情。
侯成自李羿建軍以來便在呂布手下任職,為人機靈、懂機變,而且非常驍勇,被李羿任命為千夫長統領著一個千人騎兵隊。此次五原軍大舉出兵時侯成向呂布請命自願擔任斥候隊長,負責先鋒軍的探路偵查情報任務,呂布准其所請。
侯成自出發以來十分謹慎認真,在其任隊長的第二天便在一個破舊的縣城外發現了柯骨兒部落,於是他及時地派人去給呂布報信。與此同時,他派出多方斥候全方位地探查這個部落的詳細情況,並且獨自構思著如何全殲這個匈奴部落。
傍晚時分,呂布所部狼騎營三千鐵騎與侯成的斥候隊匯合一處。於是五原大軍出征以來的第一戰便在呂布、白德以及侯成等將領的簡單商議之後開始了。這是一場以絕對優勢兵力突襲毫無防備之心的匈奴部落的圍殲戰。
夜幕降臨時,斥候軍已經將外圍的匈奴探哨盡數拔掉。隨後,呂布率領一個千人隊騎兵進行正面攻擊,白德同樣率領一個千人隊前往西面堵截,而侯成與魏續二人則各自率領五百騎兵從兩側夾擊。
當呂布率領前軍奔襲至柯骨兒部落正門外的時候,殘破不堪的城牆內的匈奴人已經有所察覺了。
「眾將士聽令!凡是敢於反擊的匈奴韃子盡數誅殺,不可放跑一個。兄弟們隨我殺進去!殺呀!」呂布在奔襲途中高聲下達著軍令,繼而一馬當先地直衝匈奴部落正門而去。
這個破敗的縣城城牆一年前便被匈奴人攻陷後推毀了。此時,殘餘的牆坯不過五六尺高度,這樣的城牆對騎兵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阻擋作用。
只見呂布輕提韁繩胯下的赤火寶馬從城牆坯上一躍而過,與此同時,他手揮長戟向泥牆重揮一戟,將本來就不堅固的城牆擊倒了近丈的長度,從而使得後面的騎兵無須跳躍便能衝進城內。
「擋吾者死!」進了城的呂布猶如飢餓的猛虎一般神鬼辟夷,隨著一聲厲喝之後,他手中大戟左右翻飛,將一個個叫囂狠厲的匈奴騎兵如同破風車一樣震飛出去。見了血的呂布愈發殺機四溢,迎著飛奔而來的大隊匈奴騎兵一記大戟橫掃之下便有五六名匈奴騎兵身首分離,其上肢伴著飛濺的血肉在馬背上空翻滾飛落。
「砰!咚!哧!」兵器的撞擊聲、兵士身死落地聲以及兵刃刺破鎧甲入體的聲響不絕於耳。隨著城內廝殺情景的愈演愈烈,柯骨兒親帥著親兵精騎也加入了戰鬥,一時間戰況愈發激烈血腥。
柯骨兒不愧為能夠創建新部落的首領,他初一出手便將兩名狼騎營騎兵斬落馬下,手中的長柄彎刀勢大力沉,手起刀落間打得呂布軍將士疲於抵擋。隨著柯骨兒騎兵的參戰,匈奴軍原本潰敗的局勢被遏制住了,恢復了凶性的匈奴騎兵戰鬥力相當強大,與狼騎營千人隊的戰力相比毫不遜色,甚至其凶狠程度還猶有過之。
呂布作為狼騎營統帥,此刻正如同錐尖一般英勇無敵,所過之處匈奴兵將無其一合之敵,一路打得敵人人仰馬翻,紛紛辟讓。但是,隨著他越衝越前將匈奴敵眾銼穿之後,他回頭一看自己麾下的將士卻被從側面出擊的匈奴騎兵給攔腰截斷了,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匈奴敵將正在大殺四方、好不威風。
呂布看得雙眼噴火,憤怒不已,同時他也深感無奈。自己的狼騎營畢竟成軍不足半年,而且從未有過真正的戰場廝殺,雖然看起來精銳雄壯,實則戰鬥力並不如外表那般強大。可是,他儘管對麾下將士的表現有些不滿意,但是看到敵將已經斬殺了數名兵士後,心中怒火中燒,急轉馬頭後回身直奔那匈奴敵將殺來。
「兀那賊蠻,休傷吾軍將士,呂布來也!」呂布帶著一百餘名騎兵回身左右衝殺,僅是他一人便殺死二三十名匈奴騎兵,奔至離那敵將不遠之時他大聲呵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