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2年六月底,李羿軍抵達葫蘆谷草原。隨後,通過幾天的戰馬和兵器分配完成後,在方圓兩百餘里的草原上出現了數萬駿馬奔騰的場景,這就是呂布等六個兵營共計一萬八千人訓練騎兵所形成的壯觀場面。
李羿在此次練兵之中還是與以前一樣,每天上午他親自訓練士兵們基礎動作以及講解軍隊軍紀,在近兩萬人站在曠野上可是他的聲音依然能讓每個人都聽得見,士兵們可以看到不斷在人群之間穿梭的主公的模樣。下午騎兵訓練時,他還是站在高高的小山崗上看著將士訓練,一站就是一個下午,日日如此。如此反覆十餘天時間後,眾將士都對自己主公那高大挺直的身形記憶深刻,他們訓練時心裡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家主公正在看著他,因此都十分用心賣力。
騎兵訓練了半個月後,李羿就不在每天出現了,他還有許多事情急需解決。現在,時間對他而言很緊迫,今年九月匈奴人就又要再一次劫掠了,在此之前他要親自前往郡守府一趟。
李羿為官已經半年有餘,但是因為諸事繁雜一直脫不開身去拜見上官,這次領軍前來葫蘆谷自然要順路去拜會對他頗為照顧的王智太守。李羿此行除了帶著胡車兒及三百近衛力士外,白哲自是要同去的,畢竟只有他與王太守相熟。
葫蘆谷距離九原城郡治的路程有三百里左右,李羿一行人三百餘騎快馬加鞭地趕路,終於在傍晚關城門前進了九原城。進了九原城後,胡車兒騎在馬上耐不住性子地說道:「主公,這郡守城池與咱們五原城相比可是差遠了,城小先不說,人也比咱們少了許多。嘖嘖,還是郡治呢,我看這個王太守也是個無能之輩!」
李羿心中雖然也有同感,但是口中卻訓斥道:「你少嘮叨些!我們五原郡是邊郡,戰禍不斷,人口少些是很正常的事情。九原城雖然城池小了些,但是城牆確實比咱們五原城要高些,也堅固了很多。胡車兒,以後不要說這些無用的牢騷話,需知禍從口出。」
胡車兒聽了李羿的話後連連點頭,自家主公的話他不敢有半點反駁。這時白哲開口說道:「主公,胡副統領方纔的話也沒有說錯。咱們五原城經過修繕改建之後,確實比九原城大了數倍有餘,人口也多了不少,關隘更是堅不可破。九原城治所現有人口近六萬人,郡府轄下有三千甲士,這些都不足與咱們相比。但是,九原城內的大戶士族可是不少,應該有上百戶之多,畢竟這座城池已經存在了一百多年了,這一點是咱們無法與之相比的。」
李羿聞言後點了點頭,說道:「一郡之治所嗎,怎會沒點底蘊呢,士紳大戶多些就對嘍!否則,都像咱們五原城那樣窮困潦倒那像什麼樣子嗎!對了,白哲,通過你的接觸你覺得王智太守如何?」
白哲聽言後,答道:「王智太守四十多歲的年紀,雖然能力一般但是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只是他為人甚是清高,有些愛慕虛榮,不過他近兩年來身體很不好,時常生病。上次王太守之所以如此乾脆利索地願意為主公保薦,是因為我在他重病之時拿出了一支百年人參給了他治病,此外還送給他一小壺百果酒。就因為如此,我在與他交談中得知,他的身份可不是并州王家旁系子弟那麼簡單。幾年前,王太守曾將自己的大女兒送入皇宮,做了皇帝的寵妃,一年後還誕下了一位皇子。不過,也就在此女產子之後,不久便被人下毒害死了,她就是現在世人所熟知的皇帝寵妃王美人。據說皇帝為此很愧疚,幾次三番地給王太守陞官,但是都被太守以身體多病為由給婉拒了。據我事後的瞭解,他是害怕被人謀害才不願陞官的。上次為主公保薦武孝廉之時,據他自己說是自大女兒死後他第一次向皇帝舉薦賢才,故而很快就得到許可,甚至連宣讀聖旨的太監都免了,直接將詔書發往郡守府。主公,我們在朝中毫無根基,所以我認為王太守雖然官職不大,但是目前對我們卻很重要。」
李羿對白哲的話很重視,微微思考後點頭說道:「嗯,你說的很對。我等出身低微,朝中無人能為我們說話,王太守雖然是個邊郡官吏卻有著皇親這重身份,可以直達天聽,而且還頗得皇帝重視,這一點對我們而言就是眼下最好的助力。若是遇到一位強勢或是貪婪無度的上官,那就不是我們應該親近的目標,反而會處處掣肘。但是,王太守目前實力並不強,可是擁有的能量卻不小。呵呵呵,這樣的上官才是我們目前最需要交好並維持的對象。」
李羿的話白哲深以為然,於是重重地點頭稱是。九原城郡守府坐落在城內正中央,與五原縣縣衙的方位相仿,不過郡府的規模和豪華程度卻勝過五原縣衙很多,畢竟這裡是一郡之首府麼。
李羿一行人先到五原商會所屬的別院住下,隨即派人送去名帖,準備明日再去拜會王太守。那裡知道送帖之人半個時辰後回來時,王太守的管家也一同前來邀請李羿去府上赴宴。對此,李羿自然不能拒絕,於是稍事換裝之後,便和白哲一起前往太守府而去,胡車兒等人則被留在了商會別院歇息。
李羿與白哲二人趕到王智府上時已是夜燈點燃的夜晚了。太守府內燈火通明,眾多的亭簷樓閣錯落有致,裝飾十分華麗,溪流活水構造的蓮花魚池此刻正逢花開的季節,粉紅嬌艷的蓮花朵朵綻放,看上去賞心悅目,景色怡人。
王智太守此刻正站在距離蓮花池三十餘米外的兩層閣樓上,透過窗台居高臨下地中打量著走廊中正在行走的李羿二人,他的身旁還站著一位年方不足二八的絕美女子。看著樓下的那個身形高大俊朗的男子,王智對女子說道:「秀兒,好好看看他吧!若是你能看得上眼,為父就算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要好好栽培他一番。」
絕美少女聽了話後,看著走廊中那個高大的身影,嬌羞地說得:「父親,女兒還小,不想離開您。何況女兒與他又素未謀面,你怎麼就這麼急著將秀兒往外趕呢?呃,父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麼,瞭解過他嗎?」
王智很是溺愛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開口說道:「哎,你姐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父親此前太迷戀權勢和虛榮了,結果把你姐姐送進了皇宮卻喪了性命。這兩年來,為父寢食難安日日自責,所以現在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你好啊!為了不讓你踏入你姐姐的後塵,不被何家賊人算計,為父已經幫你改了名字。可惜你的容貌比你姐姐更勝一籌,若想將來不受波折流離之苦的話,就必須找到自己心儀的且能保護你的男人。為父近來感覺身體越來越差了,恐怕撐不到兩年後你長大成人的時候了。原本我打算托付王吮賢弟將你弄進皇宮做個內宮侍女,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這樣以來就不會遭到何家的迫害了。但是,我還是放心不下,怕你年少缺乏歷練出了岔子,因此一直猶豫不決難以下定這個決心。恰好這個時候李羿的家臣白哲來到我們府上,求我為他家主子保薦為官,然後將這個李羿誇得天花亂墜儼然成了世上絕無僅有的奇男子。我當時自然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了,事後我派人細細調查了西涼北地郡李家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