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呂岳和胡車兒兩人各自帶著自家主公叮囑,來到了兩軍陣前的空地上。碰巧的是兩人皆是步行出戰,身形魁梧壯碩,而且使用的武器也頗為相似。
胡車兒是羌胡和漢人結合後的混血兒,他身高九尺、渾身壯碩無比,肌肉一塊一塊的,面目粗獷,一頭火紅的卷髮分外顯眼。他是徒步悍將,奔跑起來的速度與寶馬良駒的奔襲也不遑多讓,而且耐力驚人;善使一根丈九長、重八十斤的狼牙棒,力大無窮。
呂岳與胡車兒相比,整體足足大了一個型號。他身高一丈一尺,身體健壯程度堪比大黑熊,因為沒有合適的座騎能載得動他,故而成了步將;手中拿得是李羿精心改造後的長約兩丈的巨大狼牙棒,棒尖是長約三尺的三稜錐刺,整個狼牙棒重約一百六十八斤,普通人見之便會毛骨悚然。
呂岳與胡車兒兩人一上場就較上勁了。兩個莽漢眼光交匯後頓時戰意高昂,興奮不已,各自口中不自禁地大吼一聲,然後如同瘋狂的公牛一般大吼著手揮狼牙棒衝向對方。
呂岳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為這是他武藝有成後的第一次出戰,而且看著對手似乎很強的樣子,這樣一來先前李羿交代的話就很自然地被他暫時拋向了一邊,在他想來這個胡車兒應該能夠跟自己拼上幾十個回合吧。所以呂岳在第一次衝擊時就使用了十成的力量,他非常喜歡這種硬碰硬的戰鬥方式,這樣的戰鬥讓他心血澎湃。
胡車兒見到呂岳時也非常興奮,尤其是遇上這種比他自身還要高大粗壯的巨漢,他就有非常強的擊倒**。於是,他也選擇性地遺忘了主公張濟的吩咐,第一次交手他就用上了全力。可能連胡車兒自己都不會想到就是因為他使用了全力才保住了性命,否則稍有收力也許就要命喪黃泉了。
頃刻間,兩個如同高速狂奔的猛獸一樣的壯漢各自雙手緊握著狼牙棒在兩軍陣前相遇了。
「砰!啊!」一前一後兩個同樣高分貝的聲音貫徹全場。第一聲是兩根狼牙棒相撞時發出的聲音,抨擊聲劇烈無比,震耳欲聾。第二個聲音則是胡車兒被震飛出去時口中發出的慘叫聲,慘叫聲音調極高,讓人聽後心驚肉跳。是的,胡車兒被呂岳一擊擊飛了出去,而且倒飛得速度跟他來時奔跑的速度一樣的快,就是距離稍近些,倒飛出去近二十米,不足來時五十米的一半。
就這樣,呂岳與胡車兒兩人之間的陣前切磋較量中,熊牙悍將胡車兒在一合之下即負了重傷,致使比武切磋草草結束。雖然熊牙響馬軍中有少數胡人甲士心有不忿,但是大多數響馬還是對李羿及呂岳心存敬意,對歸順五原軍也沒有什麼抱怨。呂岳表現出來的武勇真是嚇到了張濟,此前他一直認為胡車兒是舉世罕見的大力士,但通過先前一戰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小巫見大巫,與呂岳相比,胡車兒簡直是不堪一擊。故而,熊牙響馬由於張濟的主動投效,使之和平地納入到了李羿帳下。
將熊牙響馬收入麾下之後,李羿十分重視胡車兒的傷勢並親自為其療傷。李羿處理了胡車兒的傷勢後,讚歎地對胡車兒說道:「胡車兒,不要洩氣,呂岳的力氣之大舉世罕見;在我麾下的諸多將領之中,也無人可與其比試力量。所以,你輸在與他力量較量之中不丟人,雖敗猶榮!我觀你徒步奔跑速度甚是了得,僅此一項絕技已屬世之罕見,憑此絕技足以讓你在一流戰將之中立足!」
張濟聽了李羿的話後,開口說道:「主公明鑒!胡車兒確實奔跑速度驚人。他可以負重五百斤在一日夜間步行七百里的路程,這是屬下親自見證過的事情。早年,我有一次被異族人設計中了埋伏,就是他背著我連帶著我們兩人的鎧甲兵器晝夜不停地逃命奔波,在一整天的時間裡便走完了七百餘里的行程,趕回了熊牙谷。這件事情讓我畢生難忘,所以此前我一直認為他是世間最有力氣之人,沒想到主公麾下竟然還有呂岳壯士這般身具曠世神力之人。今日之敗我熊牙谷眾將士敗得心服口服,熊牙響馬自此後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即便馬革裹屍亦誓死不悔!」
熊牙響馬全體投效於李羿麾下之事,在李羿自己看來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這次不損一兵一卒就說服熊牙谷歸降之事在白哲等人心中卻是為李羿披上了濃重的神奇色彩,從而使得諸將對自家主公越發敬佩與敬畏。
十天後,蒙牯帶領著兩千名葫蘆谷騎兵來到了熊牙谷外。隨之,熊牙谷眾人的搬遷之旅也開始了。
李羿軍合計三千人與張濟的五千人馬合併為一軍,白哲與呂岳率領兩千騎兵為前軍,負責護送熊牙谷家眷先行;張濟與蒙牯二人帶領四千人馬為中軍,負責看護五萬餘馬匹趕路;李羿自己與胡車兒同行帶領剩餘的兩千甲士負責運輸輜重及守護後軍。
就這樣,一萬餘人帶著大量的行李輜重驅趕著數萬匹駿馬晝伏夜行地向五原城行進。一路上遇到十數股盜匪響馬前來搶劫叫陣,不過這些人顯然打錯了算盤,對於他們的到來李羿早有準備。
白哲與呂岳二人的先鋒軍負責迎頭出擊,而後張濟再帶人四處堵截抓捕,故而這些盜匪們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捕獲、無一漏網。李羿軍對待這些盜匪尚算寬容,然而若是遇到匈奴或羌胡之人,其手段可謂是極為凶殘,所遇之人盡數斬殺,不留一個活口。
李羿軍就這樣打打殺殺地一路行至五原郡境內,近千里的路程,他們足足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走完全程。
公元182年五月中旬,李羿一行上萬人終於進了五原城。他們進城時每人僅有一匹馬同行,其它的戰馬和輜重全部由白哲、蒙牯二人率領五千騎兵帶往葫蘆谷馬場去了,而李羿大軍一萬多人中有半數的人員與馬匹是沿路回來時收剿整編的盜匪人馬。
李羿回歸五原城後,得知呂布和王泰二人早已領軍回來了,於是第一時間召集諸將前來縣衙議事。這次議事堂上的人員多了不少新面孔,魏赫、王通、張濟、胡車兒四人作為新加入的成員不免有些拘謹。為此,李羿也沒有過多地寒暄直接說出了話題。
李羿首先詢問呂布和王泰二人各自的出軍情況。他們隨即向大家通報了他們領軍出兵剿匪的收穫和戰損情況。在呂、王二人講述完各自的情況後,李羿心中大喜不已。他暗自盤算道:「呂布與王泰這路軍隊損失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收編了近八千烏鴉大盜,此外還有兩千餘盜匪和兩千多沿途百姓,合計就有一萬兩千餘人。蒙綱和白哲軍除去熊牙谷人馬不算,也帶回來數千朔方百姓和一千餘匈奴女子,儘管折損了三百名騎兵但是仍舊是收穫頗豐。兩軍繳獲的戰利品暫且擱置不論,僅是普通百姓就增加了一萬五千多人,此外兵士數量就增加得更多了,足有兩萬人之多。這還是除去五原縣原有的三千餘甲士以及葫蘆谷兩千多人以外的兵士數目。如此以來,五原縣總共不足九萬人口之中,兵甲之士就有兩萬一千人之多。」
李羿盤算了五原縣眼下的人口與將士的數量後,心中頗為忐忑,將士與總人口之比竟是1:4,這絕對是一個極不合理的現象,但是出於多方面的考慮,他卻不能立即裁軍。畢竟,不久之後五原縣就要面對匈奴人的再一次秋季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