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等人下山後帶上呂布家人的屍體與蒙綱等人匯合,隨後一行人騎在馬背上驅趕著兩百餘匹匈奴戰馬朝馬場而行。
遠離狼群之後,呂布五人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至此他們才有了安全之感。徐徐的北風吹來,荒草連天的草原上涼意陣陣,天高雲淡,心安神輕。呂布等劫後餘生之人頓時感覺活著真好。
呂布看著神輕氣閒地騎著寶馬良駒的恩公李羿,心中感慨良多。他心中暗自歎道:「恩公究竟是怎樣的人呢?年齡不大卻睿智沉穩,武藝高超且無所不能,言語不多卻深得人心。」
呂布曾未想過世間有誰會比自己更優秀,也沒想過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主公,甚至未曾有過屈居人下的念頭。但是,今日的劫難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害怕,劫後餘生的經歷讓他生平第一次重新定位自己,尤其是父親呂良的一番話讓他如醍醐灌頂般幡然覺醒。這一切都讓呂布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在與恩公李羿的對比之下,他發現自己先前是何等的幼稚,與李羿相比他什麼也不是。想及父親的一番話,呂布壓抑的心神頓時一震,憂鬱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而有神,這一刻他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決定。恩公李羿此次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自己的父親和兩個妹妹,還有自己的結髮妻子陶氏;如此大恩呂布又怎能不報,只是初見之時他心中頗為猶豫不決。現在呂布終於有了抉擇,投身李羿麾下就是他的決定,而且是他反覆思考後的鄭重選擇。選擇已定,呂布的心頭瞬間傳來一陣舒爽酣暢之感,這樣的感覺他之前從未遇到過,一時間他不禁沉醉其中而不欲歸返。
「嗯?呂兄的武藝此時竟然突破了瓶頸!呵呵呵,可喜可賀呀!」李羿感覺到呂良的兒子呂布身上有些變化,轉頭一看發現他竟是武藝精進了,所以不由得出聲祝賀。
李羿的話自是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巨人大漢興奮地問道:「主公,奉先大哥的武功又進階了麼?」
「主公,你為什麼叫我主公?奉先是他嗎?」巨人的一聲問話,引得李羿心頭一陣,儘管他先前已經猜測到手持大戟的呂兄就是呂布,但是猜測畢竟不如親耳聽到來得真切。
李羿的突然發問讓巨人大漢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高姓的青壯漢子開口答道:「恩公,先前呂岳哥聽到蒙兄弟稱恩公為主公,所以他就跟著這般叫了。奉先兄名叫呂布,是呂伯的兒子,今年二十一歲。呂岳兄現年十八歲,他是呂伯堂弟的獨子,自幼父母早亡,是呂伯把他養大的。吾名高順,十七歲,吾父高虎,吾家與呂家是世交,家祖早先曾是呂家的家將。餘下的三位姑娘分別是奉先的兩個孿生妹妹呂然和呂燕,以及奉先的家眷陶氏。」隨後,高順便將呂良要他們三人此後跟隨李羿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李羿微笑著向高順點了點頭,隨即將呂布此時的情況說與他們知曉,並詳細地講述了武藝精進之時應該注意的事項。就在李羿給眾人解說武藝進階時應該如何去做的時候,呂布已然醒轉了,正側耳傾聽呢。
李羿見呂布此時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的樣子,笑著說道:「奉先兄此次突破似是收穫頗大,如今兄已是超一流戰將了,可喜可賀呀!」
呂布聞言後連聲說道:「恩公過獎了。先前我自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很了不起了,直到今時今日,我才知道世間的奇人異士何其多矣。」
李羿聽了呂布的話後,讚許地點頭說道:「呂兄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以奉先此刻的實力,世間少有人能匹敵,沙場之上亦是一員無敵猛將,日後必定大放異彩,揚名於天下。今日之突破實在難得,世間許多成名已久的武將畢生都被此瓶頸擋在門外而不得寸進,奉先能有如此機緣亦是一大幸事。羿在此恭喜奉先兄了!」
呂布聽了李羿的話後甚是高興,隨之他跳下馬背,單膝跪地對李羿說道:「九原呂布拜見主公!呂布不才願意誓死追隨主公左右,鞍前馬後絕無怨言,還望主公收錄。」就在呂布跪地拜主之時,呂岳和高順也緊隨其後下馬跪拜,皆言要歸其麾下。
李羿對呂布三人的舉動實在是沒有心裡準備。當然,對於呂岳他是志在必得,而高順的投效他自是很樂意接受。但是,對於呂布的自願拜主,李羿大感意外。因為從一開始他便沒有要招攬呂布的意思,而且呂布其人桀驁難馴,根本就不是甘願久居人下之人。因此,當李羿看著滿臉赤誠的呂布主動投效拜他為主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好一會兒後,李羿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目光中亦沒有任何情感顯現。他週身絕世強者的氣勢驟然發出,強大無匹的威壓鎖定在了呂布的身上,使得呂布一瞬間猶如墮入無間煉獄一般。
李羿冷峻且不帶一絲情感地對呂布說道:「呂布,汝自幼天賦異稟、膂力驚人,學得武藝後更是一日千里。三年前你應該就進入了一流高手之列,實乃世間少有的武學奇才,日後在武道之上必然有所成就。但是,汝生性暴躁、任性妄為,桀驁不馴、心氣頗高,卻非久居人下之輩。對汝之才吾惜之,對汝之能吾愛之,然而對汝之脾性,吾甚惡之。為人立世,忠、孝、禮、義、信等五常絕不能棄,否則世人難容於你。今日吾見汝一片赤誠,是以坦言相告,汝之脾性若不改之
,他日必遭橫禍,身首異處。呂布,聽吾所言,汝還願尊吾為主麼?」
李羿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人心驚膽顫,那週身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壓之勢壓迫得眾人渾身驚悚,透不過氣來。呂布更是首當其衝,在李羿的威壓下他雙腿具是跪在地上陷入地下一尺多深,額頭上的汗珠如雨點一樣滑落而下。
呂布的一身硬骨頭不是靠說出來的。此刻他雖然滿臉煞白但仍然堅挺著脊樑,神情堅定地說道:「吾呂布生來從不服人,今日唯主公令吾心服,誓言既出,吾斷無悔改之理。日後呂布若有失,但求主公明言,布必聽而改之。請主公明鑒!」
李羿將呂布的一番神情變化盡數收於眼底,此時他也認定呂布說得是真心話。隨即,李羿哈哈大笑地收回了全身的氣勢與威壓,大笑著說道:「好!今日我便收汝等三人歸入麾下,翌日汝等不負我,我必待汝等為肱骨,不離不棄,榮辱與共!」
「吾等拜見主公!」呂布、呂岳、高順三人齊聲說道。
李羿對呂布三人的投效十分高興,笑著說道:「等起來吧!先前多有不周之處你們勿怪,自古主僕之節乃大道,不得不慎重。以後我們之間說話都可以放開些,不用顧及儒家的言語之小節,彼此之間以兄弟之情相稱即可。更何況我們現在都是白身,草莽之徒,說話時一副文士之氣倒落了下乘。你們說是嗎?」
呂布三人起身之後聽聞主公李羿的一番話,也覺得甚是在理。隨後,一行人說笑談論得甚是歡愉,氣氛十分融洽。呂布五人加上蒙綱三人合計八人,八人之中只有高順對自家主公李羿方纔的那種威壓與祥和的瞬間轉換且又不著痕跡的高明手腕讚歎不已,同時他心裡不由得對未來充滿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