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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神兵出 人傑鬼雄 文 / 青山孤狼

    石洞左側的隧道入口處比較狹小,只有一米高寬,進入之後則突然變成了兩米高、一米寬的狹長通道。隧道彎彎曲曲地全長足有五六里,出口處則在十餘里外的一處半山懸崖上,崖下是一個大瀑布,寬約三十餘米的瀑布直落而下形成了一個偌大的水潭,之後水流蜿蜒流淌向長安方向。

    李羿站在懸崖上遠眺四周巍峨的群山,那百里外的下游林中似有炊煙升起,只是由於距離太遠而看不真切。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因為此時正是晌午時分,而大漢百姓之傢俱是此時才吃第一頓飯,三個時辰之後還有一頓晚飯,一日兩餐是普通百姓家庭的慣例。李羿知道那裡的人家也是如同自己一般在山林裡隱居過活,因為此處山林向東南方向延伸還有數百餘里,是以他們應該是隱世之人。他打算過段時間到那裡看看,畢竟他已經脫離人群很久了,見見同類也是他心中比較急切的想法。

    石洞右側的入口較大,堵在洞口的石頭更是重達萬斤以上,也就是此時武藝有成的李羿才有如此大的力氣搬開此大石,換做其他人則視之枉然。當然原來石洞的主人除外,李羿心中對此人十分敬重,尤其是對其的實力充滿揣測和期待,能創出紫金錘法這般神奇功法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人呢?不多時,當他進入狹長的隧道後,遇到了如同自己外面的石洞一樣大小的又一個石洞,在洞裡他見到了這位奇人。嗯,應該是奇人的骸骨,這一看瞬時讓他驚訝無比。石洞主人的骸骨是站立著的,根據骨骸的高度和輪廓大小,李羿能判定此人生前的身高只有七尺上下,而且身體消瘦,面貌相當的醜陋。此時的骨骸之所以能夠保持著站立前傾的姿勢全憑其身前的兩把七尺有餘的倒插著的黝黑大錘支撐著。

    死者為大。李羿看清楚眼前骸骨的情形之後便上前去恭敬地朝其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一禮乃是謝其恩賜石洞的恩惠。緊接著他雙膝跪地朝骸骨磕了三個響頭,此乃是行拜師得功法之大禮,受人大恩當以行此晚輩之禮。跪拜之禮行畢後,正當他欲起身之際,不料他的腳下突生異狀,一塊一米長、兩米寬的長條石板承載著他緩緩的拔地升起。石板一直升至與骸骨身前的大錘手柄末端平行的高度方才停下,李羿在石板上升的途中一直不曾有任何舉動,直到此時他才提足縱身跳下落在地上。然而就在他抬腳下跳之時,長條石板又有了動靜。只見石板內面朝向骸骨的石壁驟然下降墜入地下,外側朝向李羿這面的石壁上一個猶如抽屜般的石斗彈了出來,裡面有一卷竹簡和一對如同後世的橢圓酒瓶狀的帶著黝黑鐵鏈的紫金小錘。至此時,李羿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這一連串的詭異變化,儘管他的臉上不動神色,實則內心裡著實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一切終於過去了,他猜想著關於石洞主人的身世應該就記錄在竹簡之上,自己心中的疑問也應在其中能找到答案。

    李羿伸手先將竹簡取出,剛要準備翻看時長條石板又有了大動靜。只見石斗中的那對帶鏈紫金小錘突兀地飛向他的腰間,骸骨身前的兩隻大錘自動脫離了骸骨亦是朝他飛了過來;而石洞主人的骸骨則嘩嘩地滾落入石板內的空隙之中。當骸骨一塊不落地全部滾入石板之內後,長條石板匡地一聲墜入地下,而曾經裝著竹簡和紫金小錘的石斗也不知何時重新彈了回去。

    空空蕩蕩的石洞至此徹底安靜了,長石板沉入地下後石洞的地面又回復了原有的形態。石洞裡只有李羿站立在石洞中央,雙手緊握著兩隻大錘,而腰間還纏著一對紫金小鏈錘。此刻,他的臉上呈現出驚喜莫名的怪異表情。

    兩個石洞隧道中的所見所聞讓李羿見識到了古人的勤勞而智慧的創造力以及精妙絕倫的機關之術。這個石山中的巨大工程完全是由人力靠著簡單的工具經過長時間的開鑿挖掘而成,其中的辛勞和艱難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空心長條石板的詭異而奇妙的設計更是彰顯了其勤勞與智慧的寫照。

    事後,李羿通過石洞主人留下的竹簡知道了兩件錘形神兵的由來以及其本人的身世和生平。

    石洞的原主人只有號而無姓名。外號是他成人之後別人對他的稱謂,這是一種得到別人認可後才有的身份名號。石洞主人叫鬼雄,生於西漢末年,出生在一戶貧民家裡。三歲之時因家境窘迫而其相貌又生得極為兇惡醜陋,不為父母所喜,懵懂無知的他隨後被丟棄在山林之中任其自生自滅。鬼雄命硬,在山林中憑著求生的本能艱難地活了下來,一月後被一位年邁的道人收養從而習得武功。蒼天是公平的,面相特異之人必有異於常人之能。鬼雄天賦異稟,力量奇大,習得粗淺的內功心法之後,收養他的老道便撒手仙遊了。此後,他憑著粗略的內功和一身強橫的力氣自行琢磨出了一部卓絕的功法,同時也練就了一具金築鐵打的身軀。弱冠之年,他出外遊歷以求融入社會人群之中,與一群玩命之徒組成的草莽綠林中,憑借自身過人的能耐和忠肝義膽的為人秉性得到了「鬼雄」的名號,繼而成為了一方綠林首領。此後鬼雄與綠林皇帝劉正相識,並做了綠林起義大軍的副帥,跟隨劉正東征西討近四十餘年,曾七次統帥大軍攻入王莽黃庭,但是均未竟全功而沒能推翻王莽政權。劉正本是西漢皇叔,因其無心政事一心沉醉於武學是以王莽竄政之時,其尚在江湖綠林中廝混,直到漢室皇權旁落時才幡然醒悟,於是聯絡各路綠林豪傑組成起義大軍志在奪回劉氏江山。可惜劉正其人生性重情,為了顧全族人和心愛之人的性命,他七次攻破皇城皆被王莽要挾而退,功虧一簣。劉正心灰意冷之後將綠林軍交給劉家的後起之秀南陽劉秀統領。四十年的征戰讓鬼雄心灰意懶,於是在劉秀崛起之時他決意退隱山林,為此劉氏族眾雖萬般挽留卻也是徒然。多年之後,劉秀終於奪回了劉氏江山,即東漢的開國帝王漢光武帝。在一次宴請百官大宴時,劉秀說道:「鬼雄統領是吾平生僅見的絕世奇人,帶兵之能舉世少有,武力之強足堪楚之霸王,機關地道之術當為世間一絕。吾不得此人之助實為生平之憾事矣!」此語將鬼雄之名傳得天下皆知,但是鮮有見過他本人的,是以世間皆以為此人是光武帝虛擬的絕世之才的典範。鬼雄百歲之年才聽聞此言,聽後甚是欣慰,視之為一生的榮耀。鬼雄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他與劉正的性情頗為相似,但是他卻不喜士族出身的劉秀,是以他天命之年就隱世獨居了。鬼雄一百三十四歲而逝,死前恐自己的錘法絕學就此斷了傳承,故而將功法放置於葬身的外洞石壁之中,希望後世之有緣人能習得此法。

    鬼雄一生不愛財、不好色亦不貪戀權勢,獨好鍛造神兵利器。在四十餘年間的廝殺征程中,他沒有留下財富及子女,卻收集了大量的天外隕石和上等的鐵石等煉器材料,退隱之後費了全身精力打造了一對隕鐵大錘、一柄丈五長刀、一張隕鐵強弓、兩把寶劍、兩桿丈五長槍,三幅鎧甲和一對繫著數丈長的鑌鐵鏈環的紫金小鏈錘。鬼雄生前使用的兵器便是錘,是以他臨死之時仍將大錘杵在手中,而竹簡和紫金鏈錘則是非誠心拜他為師之人不予的壓箱底寶貝。

    李羿的誠心拜祭無疑是正中鬼雄的設計,所以得到了莫大的恩賜。十一件兵器件件皆是萬金難求的神兵,此外竹簡中尚記載了鬼雄的機關地道之術、煉器之法、鬼兵戰道以及鏈錘使用之法。至此,李羿算是真正得到了鬼雄的衣缽傳承,全權接收了他的所有功法和遺物。

    除了李羿已經得到的雙錘和鏈錘外,從竹簡上他得知鬼雄留下的另外九件兵器則一直就藏在外洞的石床之內,對此李羿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兒了。以前他苦苦追尋的兵器原來一直都在他的身下躺著,最合心意的兵器雙錘亦是在不遠的地方等候著他,而他自己卻因為手無兵刃曾今兩次深受蛟龍的蹂躪。此時十一件神兵利器擺在他面前,看著這些寒光逼人、冷煞凜凜的兵器,他不禁想起昔日手無寸鐵時的情景,感慨頗多。幾年前,他曾經認為「九歲的李羿」是守著寶山而不自知,最後走投無路而死。今時今日,時隔四年之後,他李羿幾乎又要重蹈覆轍了,天天睡在神兵利刃之上卻四處尋覓著對敵的武器。哎,兩廂對比下讓他情何以堪吶!歎無奈,世間雪中送炭之事太少,而錦上添花之事頗多;李羿此時的情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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