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女尊天下:弱水三千,娶五瓢

龍騰世紀 番外 紅衣罌粟 醉人心(1) 文 / 蘭凌雪

    我叫林嵐,即使是一個在鳳棲上極為卑微的男子,卻因為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又長的比較漂亮,所以從小母親便極為喜歡我,總是將我抱在腿上,然後捏著我嬰兒般的小臉,說道:「嵐兒,乖,等你長大了,娘一定幫你找一個極好的妻主,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舒麵菚鄢」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出嫁,只是懶懶的窩在娘溫暖的懷抱裡笑的可愛。

    這一切的美好一直維持到我九歲,母親因為得罪了一個極大的商戶,一夕之間,母親擁有的一切被完全奪取,而且家裡也簽了一大筆的債務。

    一夕之間,我們變的家徒四壁,母親也在一夕之間白了頭髮,母親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過三天的時間,就在一個深夜傳了她投湖的消息。簡陋的葬禮上,我看到母親變的青紫的臉,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我的童年已經結束了,我們的家沒有了。

    葬禮結束後的第五天,因為債務的關係,我哭叫著被一群女子拉進了水月城裡最大的青樓妓館「香草美人」,被一個中年的女子捏著下巴,被迫抬高下巴,望著站在眼前濃妝艷抹,眼神渾濁的中年男子眼裡冰冷的笑意:「這次的貨色不錯啊,唇紅齒白,不是就是太小了,但是調教調教,將來一定可以成為我香草美人新一代的花魁。」

    花魁,我是知道,因為娘親的第十房小侍便是當時一家青樓楚館當紅的花魁,那個小侍長的每天都穿著大紅色的袍子,嚴厲的像一個花蝴蝶,很漂亮,很嫵媚。他剛嫁給娘的時候,娘也是很喜歡他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娘又有了更加嫵媚漂亮的新小侍,便不再去他的院子裡,他失了寵以後,家裡的所有人,包括小廝僕人,都對他極為蔑視,當著他的面,也敢說他是髒了身子的狐媚子。所以,在我的眼裡,花魁就等於可以被所有的人踐踏,褻玩的可憐人。所以,在那個中年的男子這樣設想我的未來的時候,我不由的覺得恐慌,難過,也不管是不是會受傷,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扎著,反抗著,想要從這個地方逃出去,但是卻被幾個年前的女子死死的按住,匍匐在地面上,不能動一分一毫柝。

    「小子,既然進了我香草美人的門,這一輩子就注定是一雙玉臂,萬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命,進了這個門,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清清白白的出去,即使死了。所以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濃妝艷抹的中年的,俯下身子,狠狠的捏著我的下巴,冷冷的說道,然後笑著欣賞我眼裡的恐慌和絕望。

    「我不要,我不要呆在這裡。」我掙扎著,卻避不開抓著我下巴的手指,恐懼的嘶吼著。我怎麼可以呆在這裡?怎麼可以呆在這裡?我的命運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麼?

    「帶下去,好好看著,先磨磨脾氣。」中年的男子朝我冷冷一下,然後似乎厭煩了一般,揮了揮手杳。

    就這樣我便被那些人帶去了一個漆黑沒有一絲風和光的屋子裡,關了起來,直到我屈服於心頭的對黑暗和寂靜的恐懼。

    初進「香草美人」的那一年,我便有了新的名字——罌粟,妖嬈而誘惑的名字。

    因為年紀比較小,所以我被分去服侍那個時候當紅的花魁「薔薇」,薔薇也同我一樣是家道中落的美麗男子,擁有絕美的五官,妖嬈的身子,動聽的歌喉。

    伺候他的那一年時間,他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摸著我的頭,溫柔的對我說:「罌粟,進了這個門,我們都是身不由己,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對任何女子動情,因為情,對我們這些淪落風塵的男子來說,就是毒,劇毒,一旦飲下,便只要粉身碎骨。」他的語氣很溫柔,神情卻染著無盡的冷漠,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色薔薇,冷艷而妖異。

    那時候,我便猜他,以前肯定是真心喜歡過一個女子的。

    青樓沒有永遠的花魁,所以,即使美艷如同薔薇那樣的男子,不過一年,便被更加美麗的男子取代,境遇一天不如一天,直到一個冬日的夜晚,兩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女子一同被鴇父帶進薔薇的房間,我站在門口,聽著房子裡,女子粗重的喘息聲中夾雜著薔薇一聲接一聲痛苦的低吟聲,覺得全身的血液慢慢凍結下去。

    那一天,天色還未亮起來的時候,薔薇房間裡的那兩個女子便離開了,我僵硬著手腳,端著準備好的水盆,走進薔薇房間裡,便看到窗幔裡薔薇一隻滿是青紫的胳膊,伸出來,曝露在空氣裡,等我秉著呼吸,用力拉開窗幔的時候,便看到曾經美麗妖嬈的薔薇,赤裸的躺在一片鮮血的被單上,滿身的青紫,瘀傷,如同一個破布玩玩一般,雙腿的骨骼扭曲的躺在那裡,完全沒了平日的生氣。

    「薔薇哥哥,薔薇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一年來已經很少流淚的我,望著這樣的薔薇,搖晃著他的身子,一點點留下了淚水。

    「罌粟,記得,記得,不要對任何女子動情,不要對任何女子動情」薔薇蠕動著唇角,眼神祇是凝聚了一瞬間,便又渙散開來,然後一邊呢喃著這句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薔薇的死,讓我真正認識到青樓裡的男子,根本就不可能被普通人稱之為人,可以至少用一點點憐憫的心,來對待。

    後來,我又被分配去伺候新來的花魁——流光,流光善舞,姿態也自然妖嬈。十歲的我站在庭院裡,望著不斷舞動的流光,覺得所有壓抑在心頭的不安,彷徨,晦澀都一點點遠離,整個人都變得極為輕鬆。於是,因為這樣的心情,我便開始偷偷的在背地裡學習流光的舞蹈,每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腦海裡不斷的回想著流光百日裡的舞蹈,然後一個個憑著回憶和感覺,不斷的跳躍,旋轉,回身,直到消耗完身子裡最後一絲力氣,才爬上床休息。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的時間,兩年裡,因為鴇父的特意照料,我的身子抽長,姿容越發的嫵媚妖嬈,有了足以誘惑所有女子的本錢。

    於是,沒有任何意外,有一天鴇父將我叫進房間,瞇著眼睛,等著我嫵媚的臉龐,低聲笑道:「罌粟,你來香草美人也眼看著快四年了吧?」

    「嗯。」我心頭一顫,便意識到我想要一隻躲避的一天,馬上就要到來了,而我卻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籌碼,於是,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低聲回答道。

    「那麼就挑一天,接客吧。」果然,鴇父含著笑,決定我的命運。

    「是。」我垂著頭,將心頭裡的絕望壓了下去,然後露出一個笑容。

    從我來香草美人,就知道了生活既然不能反抗,那麼只有安然認命,才不會太難過。

    在我覺得認命的時候,事情卻有了新的轉機,那是一天,香草美人裡來了貴客,本來定了流光出來獻舞,但是流光卻在臨出門的時候扭傷了腳,連基本的走路都不可能完成,在鴇父著急上火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站了出來,顫聲道:「鴇父,如今流光哥哥的腳肯定不能跳,但是這次的貴客也不能得罪,不如讓我試試吧。」我知道我在賭,用我這些年孤獨的舞動,換一個可以延遲不接客的時間。因為香草美人的舞妓本來就很少,能拿出手的就更少,所以,香草美人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便是好的舞妓,可以不賣身,先以舞蹈侍人,直到十六歲,在聲明最勝的時候,公開拍賣初*夜。

    「你,可以麼?」鴇父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我。畢竟彼時的我從來都沒有顯露過舞蹈的才能。

    「這些年,我伺候流光哥哥,也學了一點點,如果鴇父信得過我的話,如果就讓我試一試。」我的心跳如鼓,手心已然全是冷汗。這一次,越過流光獻舞,如果不能成功的說服鴇父,或者是獻舞失敗,那麼等待我的,必然是流光的惡意報復,畢竟我是伺候他的小廝,所有的東西都是從他那裡偷學來的。所以,這一次,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好。」鴇父盯著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然後沉吟了片刻,說道。

    「謝謝,鴇父。」我心頭一鬆,然後咬著牙說道。

    「去準備吧,待會兒可要好好表現。」鴇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示意他身後的小廝幫我打扮梳妝。

    那一天,我穿著紅色的拖尾輕紗軟袍,配上我精心妝點的無關,以一種妖嬈而魅惑的風采,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收腰,跳躍,滑動,展臂忘記了所有的一切,讓自己沉浸在一片虛無中,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舞動。

    當整個舞蹈停止,我匍匐在地上,聽到所有的掌聲,我便知道,我一場賭,我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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